男人繼續冷言冷語地說着,口吻中還是充滿了冷絕的鄙夷,“喂!韓冰夏!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我可告訴你啊!別以爲我不在身邊,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啊!雖然不限制你的通訊自由,但是你堅決不能和任何別的男人煲電話粥啊!”
明千川拿到韓冰夏的方式,就安排小海把一些通訊設備帶到了深山裡,沒有誰比他更想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了,爺爺居住的地方,位置偏僻,信號很弱,他又只好抱着試試的心態,在接到明千然郵件的瞬間,他就想韓冰夏。
男人繃着一張陰冷的俊臉,低啞着冷冰冰的聲音,不喘息的說着,“韓冰夏?!韓冰夏?!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會忘記我是誰了吧?!喂!你是我的女人,你忘掉誰,都不能忘掉我!”
明千川冷傲的聲音就如同一聲聲的巨雷,不停地敲擊着韓冰夏的內心,這十分鐘的起起伏伏,讓她感覺像是夢魘。
可是這真實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不就是她日日夜夜期盼的嗎?爲什麼在來臨的這一刻,她就哽咽地說不出什麼話語。
有這麼一刻,她多麼希望如此霸道囂張的聲音,一直這麼繼續下去。
“韓冰夏?”明千川冰冷的聲音忽的柔和了一點,呢喃着磁性的嗓音,喚着她的名字,“韓冰夏,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柔和落下的剎那間,女人打眶在眼睛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洶涌澎湃地流下,淚水像斷線的珠子落個不停,爲了不讓他覺察到自己在哭,她拼命地咬着嘴脣,一隻手緊緊地握着手機,另一隻手死命的攥着衣襟。
“冰夏,你在哭嗎?”男人發出低沉粗啞的嗓音,口吻中多了道不明的愧疚,“別哭,好嗎?”
“爲……爲什麼現在才我?爲什麼走了這麼久?爲什麼狠心的留下我一個人?爲什麼……”女人嗚咽着,控制不住壓制了這麼久的情緒,她本想等明千川她的時候,好好的訓斥他一番,可是聽到他的聲音後,冰夏就難以掩飾委屈的內心,哭成了淚人。
明千川手握着電話,劍眉緊蹙,冷峻的臉上陰雲密佈,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迸射出黑光,他最心愛的女人在哭,他卻連個簡單的擁抱都給不了。
明千川懊惱的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女人的情緒忽高忽低,不管明千川有沒有回答,還是自顧自地說着,“千川,我們的孩子快出生了!是個女孩!你馬上就當爸爸了!”
爸爸?!這個生冷的詞着實讓明千川的心狠狠地一震,她爲自己懷了十月的胎,他卻連一場婚禮還沒有給她……
他本以爲自己爲這個女人付出了很多,到現在才發現,他明千川始終還不清欠給韓冰夏的債務。
“冰夏,對不起。”男人想了很多話,卻還是說出這幾個韓冰夏最不願意聽到的字眼。
韓冰夏雙目放大呆呆的望着地板,呢喃着哭腔,“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我不想聽對不起……”
“我還回不去,”明千川轉動着眼眸,看了看四周安靜的環境,低啞着愧疚的聲音,“我恐怕不能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冰夏,你一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下孩子,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回去,相信我。”
女人呆呆的聽着,身體僵硬的坐在沙發上,他的話爲什麼聽着總會讓冰夏心痛,痛的難以呼吸。
“冰夏,你記住,你是我明千川的女人,我明千川只認你自己。”
“可是你爲什麼不回來?你到底去做什麼了?”韓冰夏急切的問道,總怕這通電話會隨時被掛掉。
“冰夏,我不告訴你,是因爲我怕你擔心我,你放心我很好。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們以後,還有給我們孩子穩定安全的生活。”明千川語速開始加快,似乎是被催促着打完的電話,“冰夏,我得掛了!你要好好的!”
“千川!等一下!我還有話……”韓冰夏聽到男人急切的聲音,急忙想補上去的時候,卻聽到電話中響起了嘟嘟的掛斷音,女人呆呆地自言自語道,“還有話對你說……我愛你,我會一直等你……”
空氣的浮動再次安靜下來,短暫的十多分鐘如同做了一場夢,韓冰夏看着黑掉的手機,不自覺地搖晃了兩下,依舊是毫無反應。
韓冰夏不死心,滑開手機,找到通話記錄,看着眼前的陌生號碼,又情不自禁地撥打了出去,這一次,連響都沒有響,直接是無法接通的聲音。
一連撥打了幾次,都是未果。
韓冰夏坐在沙發上,露出木訥的表情,縱然這是個夢,可是能否長一些?女人兩手攥着手機放在胸前,默默地躺在了沙發上,望着頭燈上的水晶燈發呆,苦澀的嘴角噙出不明顯的笑。
剛剛千川真的給她打電話了,他想自己了。
女人傻傻地想着,連夜深了都沒有任何的察覺,躺在沙發上,抱着手機,沉沉地睡去。
張希萍忙到凌晨一兩點纔回到家,看到躺在沙發上睡着的韓冰夏,輕手輕腳地走近,注視着女人熟睡的容顏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纖長的睫毛上夾雜晶瑩透亮的水珠。
張希萍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自言自語道,“睡到沙發上,還抱着手機,都忘了自己是個孕婦了嗎?”
她輕輕地將手機從韓冰夏的手中抽走,放在桌上,又爲她拿來了一條被褥蓋在韓冰夏的身上。
“明總不在,我得好好的照顧你,可不能讓你出任何差錯,不然明總肯定會讓我吃不了兜着走……”張希萍望着韓冰夏熟睡的樣子,喃喃自語道。
夜深人靜,韓冰夏從來沒有像今晚睡的這麼踏實過。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滿整個房間,她睜了睜朦朧的雙眼,看了看蓋在身上的被子,兩隻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覺察到少了什麼,立刻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