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費柏那不值得一提的抱怨馮琦雪充耳不聞,其實處理這些工作的話,她也是精力有限,幸好方左剛留下來幫忙,但即便如此,還是忙到快十一點才把工作給做好。
期間凌母一直皺着眉,在一旁嚷嚷着讓馮琦雪不可以太累,工作的事交給別人也沒關係,不用親自來,但馮琦雪責任心強,再加上爲了預防凌費柏偷偷工作,她硬是把所有工作都昨晚才肯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凌母擔心的看着馮琦雪面露疲態的模樣,忍不住在她旁邊抱怨道:“就讓你不要忙什麼工作了嘛,你看吧,現在把你給累的。”
耳邊聽着凌母的話,也知道凌母說的沒錯,馮琦雪無從反駁,只能笑着。
“好啦,我也不說你了,你趕緊去休息,明天晚點起來,不要再這麼早起了,知不知道?”
凌母見馮琦雪乖乖的被自己說着,也沒頂嘴什麼的,本來凌母也不是個喜歡刁難人的惡婆婆,現在看馮琦雪這麼乖,她也就索性放過馮琦雪了,才說一句話就沒再繼續下去了。
“好,那媽你也要早點休息。”
想當然,凌母的話馮琦雪哪敢有意見,連忙點點頭,也不忘貼心的回了一句。
但回到房間,馮琦雪真有如同凌母所吩咐的那樣立刻休息嗎?當然是沒有了,她即使現在很累,但其實還是沒啥睡意。
自己在房間東摸摸,西看看的,就是不想馬上躺在牀上入睡,哎,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大牀,感覺好孤單。
不知道凌費柏現在在幹嘛呢,馮琦雪總算是放過了自己,沒再沒事找事做,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想的全是凌費柏。
就算她知道真相後很生凌費柏的氣,但離開他一會,還是會覺得很想他,馮琦雪無聲的嘆息,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真令她感到陌生。
從不知道自己可以愛一個人愛的這麼深,以前也是喜歡過人的,但也不過是覺得喜歡,可對凌費柏,馮琦雪知道,自己這輩子是離不開他了。
接下來的幾天,馮琦雪都堅持要去公司,無論凌母怎麼阻止,不想要讓馮琦雪太累了,她都不肯乖乖的呆在家裡休息。
其實到第六天的時候,醫生已經說過凌費柏隨時可以出院了,接下來只需要在家裡好好養傷就好,但馮琦雪另有打算,硬是要凌費柏在醫院待到痊癒,可以活潑亂跳的程度才同意他出院。
對於馮琦雪這個沒得商量的堅持,凌費柏反對過,但反抗無效,只要馮琦雪擺出泫然欲泣的樣子,凌費柏就瞬間沒話說了。
想想到現在在醫院都住了快一個星期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無所事事過的凌費柏真心覺得自己要發黴了。
結果凌費柏硬是在醫院待了快三週,經過一番徹徹底底的檢查,一再確認他一點事都沒有後,馮琦雪才肯讓凌費柏出院了。
久違了醫院外面的天空,凌費柏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真覺得自己應該來個喜極而泣,也不知道馮琦雪到底在堅持什麼,誰來勸都沒用,就是硬要自己呆到一點事都沒有才肯讓自己出院。
不過,很快的,凌費柏就會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堅持了,一回到家,凌費柏還沒高興完,他很快就發現馮琦雪不對勁了。
一到家,馮琦雪臉上全然沒有笑容,板着一張臉,明顯寫着不高興,凌費柏仔細回想,他今天沒有做過什麼會惹怒馮琦雪的事啊。
這廂的凌費柏還在納悶中,回到房間,他驚嚇的發現馮琦雪居然出動了行李箱,正準備打開衣櫃,收拾行李。
這還得了,凌費柏趕緊上前,阻止馮琦雪收拾行李,連忙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他可不記得他們有計劃要旅遊遠行,現在收拾行李這是要幹什麼。
“你說我收拾行李能幹嘛?”
馮琦雪對於凌費柏這種愚蠢的問題,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皮笑肉不笑的反問着。
看到馮琦雪這樣,凌費柏不禁頭皮發麻,可真的在仔細想想,今天他可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真的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馮琦雪,惹得她不高興啊。
“要是知道,我還能問你嗎?”
凌費柏額冒冷汗,自己想不出來,只能不恥下問了,但手可沒放鬆,一直緊抓着行李箱不放,笑話,難不成他真讓馮琦雪收拾妥當東西,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啊。
“那我提醒你三個字,植物人。”
馮琦雪現在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假,極其的嚇人,令凌費柏看了不禁毛骨悚然,這可不,凌費柏居然打了個寒顫。
當然,他肯定不是被馮琦雪這滲人的笑容給嚇到的,而是被她提醒的三個字,他這下不止頭皮發麻,而且還渾身發涼了。
“你都知道了?”
在這樣已經知曉一切的馮琦雪面前,凌費柏不敢再繼續裝傻下去,這人都要離家出走了,他再繼續裝傻,好像只會死的更難看。
凌費柏也總算後知後覺的知道,爲什麼自己明明一週就可出院的,她卻偏偏要等到他傷口都癒合,全身檢查任何問題都沒有才讓自己出院了,這下子,凌費柏是連苦肉計都沒得用了。
“你說呢。”
馮琦雪的表情極度陰森,語氣卻是故意裝得俏皮的問着,好似她沒有真動怒,現在收拾行李只不過是做做樣子。
但天知道,她越是平靜,才越是可怕,凌費柏現在真的是自找苦吃了,到底是誰出賣了他,向毅嗎?
該死的,等他安撫了馮琦雪,他一定要去找向毅那不守信用的混蛋算賬,破壞他們夫妻感情很得意是嗎?真小人。
“別這樣,我也是爲了早點讓你原諒我,早點消氣纔想出來的辦法,老婆,看在我也是真受傷的份上,不要離開我啊。”
凌費柏現在什麼大男人的骨氣都沒了,深怕馮琦雪動真格的,只見他低聲下氣的,好聲好氣的哄着馮琦雪,行李箱已經被他趁着馮琦雪不注意的時候推得老遠。
不過凌費柏也真天真,難不成他以爲馮琦雪沒了行李箱她就走不了了不成,頂多也不過是不收拾行李,有錢在身,還怕買不了幾件衣服不成。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辦法有多惡劣,我真的以爲你會變成……你知道我聽到醫生那麼說之後,我有多害怕多難過多自責嗎?你就只顧着你自己的感受,卻一點都沒有想到我,你現在好了,我沒有再照顧你的義務,我想自己一個人冷靜一陣子,你不要煩我……”
凌費柏這話說了更讓馮琦雪氣憤,現在她想起自己當時聽到凌費柏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消息,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植物人這三個字她還怕的說不出口。
這男人怎麼可以爲了自己,居然用這麼惡劣的方法,他就只顧着自己能快點得到她的原諒,就沒想過她會因此嚇到吃不下睡不着,一顆心始終就沒平靜過,她多害怕,他能體會嗎?
“我錯了,老婆,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在這樣了,我不煩你,你要冷靜可以,可用不着丟下我離家出走啊。”
凌費柏聽着馮琦雪的話,一句都不敢反駁,他這個愚蠢的辦法確實是欠缺考慮,當時就只想着可以藉此讓自己跟馮琦雪和好,卻沒想過,馮琦雪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但他都已經起了個頭,謊言已經說了出去,他也只能硬撐着繼續下去,馮琦雪一定不知道,當他假裝昏迷的時候,聽着凌母再勸說馮琦雪,就算閉着眼也能感受到她的絕望,那時候,凌費柏真的很揪心,很後悔自己想的這叫什麼鬼主意。
他也一直在找合適的時機“醒來”,好在有凌母提示馮琦雪要對自己多說話,馮琦雪也照做了,說了那些他聽着心痛的話,凌費柏才得以“順其自然”的醒來。
這其中的過程很讓人揪心,但結局是不錯的,這陣子在醫院以來,馮琦雪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結果遲鈍如凌費柏,還是說馮琦雪隱藏得太好,他一點都沒看出馮琦雪的一樣,一直到現在。
“沒有下次,也不會有下次。”
聽到凌費柏居然說下次這麼個令馮琦雪覺得敏感的詞彙,馮琦雪一下子就炸毛了,歇斯底里的對着凌費柏喊着,這種事,誰來願意來第二次。
“是,是,是,沒有下次,不會有下次,老婆,你冷靜點,不要這麼激動。”
凌費柏怎麼也想不到馮琦雪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看來他這次出事是真的把她給嚇到了,他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安撫着馮琦雪。
馮琦雪見凌費柏那謹慎的神色,意識到自己過度激動了,忙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她壓制了一些情緒後,這才冷冷道:“你讓開,我想走。”
“不行。”
馮琦雪要離家出走這種事,凌費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一改剛纔放低姿態討好的慫樣,凌費柏格外堅定的搖頭拒絕。
“這不是由你說了算。”
馮琦雪那肯接受拒絕,當下就對着凌費柏一陣尖叫怒吼,完全歇斯底里。
“怎麼回事?怎麼纔出院沒多久你們就吵起來了?”
正當房間內的兩個人陷入僵局的時候,前來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自己幫忙的凌母推開虛掩的房門。
一入眼就看見凌費柏跟馮琦雪站在衣櫃前,好幾套衣服都被翻了出來散落在地面,行李箱在不遠處,而兩人的神色有異,不多細想,凌母也看得出來兩人在吵架,當下就不滿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