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話,換來祁驍森冷的眸子銳利一瞥,驚得霍景墨趕緊喝酒壓壓驚。
祁驍沒有理會霍景墨的玩笑話,長指夾着紅酒杯湊近淡緋色的薄脣,完美的脣線微微抿了一口紅酒。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財富、名利、地位都應該註定他活得肆意快活纔對,可自從遇見顧曉依開始,他的心就一直忍受着煎熬。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喜歡她,能喜歡到這個程度,甚至因爲她和他的小侄子的曾經而吃醋。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小侄子吻了顧曉依……
那種被嫉妒燃燒掉理智的感覺,那種心臟都要停止了的悲愴感,讓他恨不得立刻捅死了自己的小侄子,將那個小女人奪過來,斬斷她的手腳,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
好在後來他冷靜了下來,纔沒有對他的小侄子出手。
但顧曉依的心裡始終沒有他,卻讓他深感無力,讓他有一種感覺——無論他爲她付出多少,到頭來她都只想着離婚、只想着逃離他!
這種無力感,讓祁驍再次感覺慌亂起來。
他點了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青煙繚繞中,他深邃而冷漠的眼睛通過透明的玻璃看着舞池中瘋狂尋歡的男女,寒氣逼人得讓周圍的溫度都降到不禁打寒顫的地步。
“喂,我說祁三爺,這麼晚叫我出來難道就是爲了喝酒?”
霍景墨實在受不了了,這裡明明就是很嗨的娛樂場所,美女如雲啊、都正等着他愛的次潤啊!爲什麼這位大爺這樣渾身散發着陰沉的強大氣場坐在這裡,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說三爺,你倒是說句話成不?”霍景墨仰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對坐着是幾個意思啊?他就不能把心裡憋的話敞亮的說出來,讓自己給他參謀參謀。
見祁驍只是坐在那自討優雅地吞吐着雲霧,霍景墨似不敢置信地輕笑了聲,皺眉打量着他:“我說堂堂的祁三爺,您老該不會是被趕出來的吧?”
這可是奇聞啊!堂堂的祁家三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想爬上他牀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花花大少霍景墨唯一輸給的人就是他了,結果祁驍竟然叫個小丫頭給趕出來了,天啊,這新聞絕對是頭條。
“差不多。”
在霍景墨以爲祁驍不會回答的時候,對方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炸得霍景墨脣邊的笑容一收,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還真是啊。”
祁驍伸出修長骨感的手將煙往菸灰缸裡掐滅,慢慢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霍景墨聽完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纔好,許久,才玩笑似的開口:“從你決定娶顧曉依的時候,不是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嗎?”
祁驍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過去,霍景墨才收了笑臉,道:“不過,祁三爺,您也是錯的離譜了。”
“嗯?”
“你想啊,顧曉依和你那小侄子,兩人青梅竹馬、怎麼說也談了十年的感情吧,她最美好的初戀都給了他,她當初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嫁給他,結果婚禮上被背叛,這才報復性的選擇嫁給你……呃,你們新婚夜怎麼樣?”
霍景墨的話來了個神轉折,目光將祁驍從頭打量到腳。
“我強迫了她!”
祁驍竟然涼涼地給了霍景墨一個答案。
這可讓霍景墨驚得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
強迫了她?
祁驍,堂堂的祁三爺竟然在新婚之夜強了一個女人!
“真的假的?”
霍景墨看着祁驍,那目光就跟見到了鬼一樣。
祁驍冷眸一瞥就是萬道刀光,駭得霍景墨一個哆嗦,這位爺真狠,眼神能殺死人啊!
霍景墨收斂了渾身的輕佻,面色非常嚴肅地道:“祁三爺,我不都知道該怎麼說你了。在她心裡最傷心的時候不但沒有給她細心的呵護,讓她忘記情殤,竟然還讓她的心傷上加傷。”
“再說說她昏迷後喊的你小侄子的名字,這也情有可原啊,當然了,你吃醋我也能理解。可你就沒必要生氣,你想想,她和祁逸南十年的情人關係……”
“情人”一詞犯了祁驍的忌諱,惹來他森冷的一記目光,霍景墨趕緊換了個詞。
“不是情人,是曾經的戀人行了吧?反正祁逸南是顧曉依難忘的初戀,而你只是她前男友的小叔,也可以說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她對你怎麼會有感情?”
見祁驍一臉深思,霍景墨才興致勃勃地往下說:“還有,十年情侶關係,愛情早就化爲親情,深入骨髓了,換做是你,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忘記?打個比方,你能忘記你的家人嗎?”
“家人?”祁驍眉宇緊鎖起來,“你是說顧曉依對逸南已經沒有感情了?”
霍景墨無語扶額,乾脆一股腦的都說出來:“祁三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顧曉依對祁逸南感情很深,但她要求的感情世界很乾脆,容不得背叛,所以一面對祁逸南的背叛,她會選擇乾淨利落的斬斷,她放下祁逸南只是遲早的事,你得給她時間,然後你再慢慢想辦法奪得她的心。而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就是太操之過急了!”
說了這麼一大堆,霍景墨喉嚨發乾,他又猛灌了一杯紅酒,就遞給了祁驍一個可憐的眼神,那意思很明顯:智商這麼高,情商咋那麼低呢。
祁驍慢悠悠地抽出一支菸,點燃,修長優美的手指尖跳動着煙火,微眯起深邃的雙眸,鬼斧神工般雕刻出來的俊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是帶着一股惑人的魅力。
那張玫瑰色的完美薄脣,偶爾動一下,又一圈妖嬈霧色暈染開來,慵懶優雅的坐姿、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即使在這麼隱蔽的地方也引來了無數目光。
就好似天然的發光體,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
霍景墨垂下眼瞼,覺得自己絕對是瘋魔了,剛纔竟然被祁驍這個老男人給震撼了一下。
罪過罪過。
在霍景墨這個情場高手的開解下,祁驍的心情好了不少,眯着眼想了想,他站起來優雅地捋了捋自己的微皺的衣襬,就直接往外走。
“你買單。”
“……”霍景墨抽抽嘴角,說好的喝酒呢,他現在不想回去睡覺了,他竟然丟着自己就跑了!
再說了,祁三爺你比我有錢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