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權二爺的真容、以身相許
聽到這記熟悉到骨子裡,熟悉到經常在噩夢中出現的聲音,白洛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白小姐沒事吧?”劉振宇在白洛的身後,自然沒有錯過她渾身一震,鳳眸越發的深沉。
白洛沒回頭,也沒回話。
“白小姐?”劉振宇的聲音中透着幾絲不滿,直接走到白洛的身邊和她並排而立。
“喊我?”白洛微微側過身,望着劉振宇,神態早已經恢復如常,和見到陌生人一般,白洛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心下卻也着實驚訝了幾分,因爲此時劉振宇的容貌和他的真實容貌相差太大,如果不是他身上以及他的聲音傳來的熟悉到骨子裡的熟悉感,光是見到這張臉,她怕也是認不出來這就是劉振宇。
易容來白家到底想做什麼?這個疑問在她腦海裡迴響起來,忽而,她想到雲倩給的那張紙條,忽而,薄脣微微勾起,多了幾分譏諷意味。
劉振宇看到白洛見到他之後的神色變化,鳳眸閃了閃,低沉的笑道:“白家還有幾位白小姐,當然是喊你,白三小姐。”
“找我有什麼事?我們認識嗎?”白洛雖然是微笑着說,但是,語聲裡卻明明的透着疏離的成分。
“你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
白洛輕哦了一聲,便側回了頭,不再看劉振宇,而是望向下方的水池,飛流直下的人工瀑布的場面還是壯觀的,水池下方白浪一個接着一個飛濺着。
劉振宇見她如此的不待見他,心裡雖然不舒坦,不過,俊臉上還是露着笑,“白三小姐貌似對紅玫瑰情有獨鍾。”
說這話的時候,劉振宇用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她髮髻上的那朵紅玫瑰。
“先生難道對紅玫瑰也情有獨鍾?”白洛勾脣問道。
劉振宇聽到這句話,也不再望向白洛,而是與她並肩,望向上方的瀑布,眯了眯鳳眸,聲音低沉,“談不上情有獨鍾,只是,少年時期對紅玫瑰確實生過憐惜之心。”
白洛輕輕的哦了一聲,心裡卻是起了波瀾的,雖然被他們生生折磨了兩年,但是,她心底除卻有滿腔的恨意,還有一絲執着。
執着的想知道,是什麼讓劉振宇變成這樣的,還是說他當初對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對她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儘量壓住自己的情緒,語氣揶揄道:“今天早上爲我摘這朵紅玫瑰的少年說,花也有人的感情,被摘下來,是會疼的,還說紅玫瑰上的那滴露珠是花疼得掉下來的眼淚,你說,好不好笑?花雖然是一活物,但是,卻也是死物,怎麼會懂人類的感情,會知道疼!”
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白洛忽的側過身,雙眼微眯的望向劉振宇,心裡卻是酸楚一片。
如果不是愛到了極致,又怎麼會有滔天的恨。
她對他付出了所有,換來的卻是他的以怨報德!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劉振宇的事,讓他要和雲倩合起來生生折磨她兩年,不死不休!
如果不是那次對玫瑰的爭執,她也不會對那個不起眼的少爺生起興趣,更加不會因此而……
劉振宇聽到這句話,面色顯然一頓慘白,只是,不過三秒,他的神色便恢復了過來,錯開白洛的視線,望向別處,薄脣緊抿,眼底一片深沉,深如大海,浩瀚無垠。
讓人探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誰和你說的?”劉振宇的聲音低沉了許多,似乎帶着一種難以解開的壓抑。
“就花棚裡的一個小花匠。”白洛隨意的道。
“我還有事,待會兒再找白三小姐聊天。”語畢,劉振宇朝白洛微微的致敬,便大步離去,白洛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勾脣冷笑。
她就是想刺激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連心都沒了!
掏出手機,給雷北捷打了通電話過去。
“洛兒,找我什麼事?”一貫的溫柔聲音。
“我看到了一個人。”白洛笑道。
劉振宇和雷北捷之間有着天大的仇恨,在東海市劉振宇就派人不斷的截殺雷北捷,如今,劉振宇喬裝來到白老爺子的壽辰上,她雖然還沒辦法治了他,但是,她也不會讓他就這般輕易的離開!
“誰?”雷北捷的聲音低沉了幾分,隱隱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想要你命的人。”
“你在哪裡?”
白洛不再和雷北捷拐彎抹角,直接道:“我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東海市曾經想要你和我命的人如今出現在了這裡,你打算怎麼做?”
“你到底在哪裡!”雷北捷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這句話剛落音,他看到了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繼續道,“在那等着我。”
語畢,掛了電話。
當白洛見到雷北捷的時候,倒是微微的驚了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了她,掛了電話之後這纔過去一分鐘不到。
“以後不準再這樣!”雷北捷一過來,就想抱住白洛。
但是,白洛卻身子一側,躲了過去,冷聲道:“你做什麼,這裡是在白家!”
“那你的意思是回去之後可以抱?”雷北捷直線思維理解,聲音中有了雀躍的成分。
“你能不能整天想着這事兒,那人來這宴會上了!”白洛轉移話題道。
談到這個話題,雷北捷的神色也嚴肅起來,“你認識他?”
他自然知道白洛所指的‘他’是誰,只是,那天在車上被襲擊的時候,對方是戴了面具的,連他也未曾見過那人的真面容,白洛是怎麼見過的?
如果白洛沒有見過那人的真面容,斷然是不會知道那人出現在了這個宴會上!
這是白老爺子的生日壽辰,以那人的身份根本就不能來的,除非白老爺子有了反逆之心!所以,那人出現在這裡,斷然是換了個身份。
只是,白洛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
白洛被雷北捷這般責問,心裡早就想好了答覆,“我雖然認不得他的長相,但是,我記住了他的感覺,那次我可是差點被他殺了。”
“你接觸過他!”忽的,雷北捷一把抓住白洛的手,緊緊的,緊得白洛的手腕都被抓得疼了。
雷北捷看到白洛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的見過那人,語氣不由得犯衝,“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我這不是沒事麼?”白洛無語道,而後用眼神掃了掃他握着她的手,繼續道:“你可以放手了嗎?弄疼我了!”
雷北捷生氣,一把甩了她的手,站在一邊不說話。
爲她這般的不顧她自己的安危而生氣!
白洛沒理會他的小九九,只是拉了雷北捷一把,而後指向遠處的人羣,“看到沒,那個穿着套深藍色西裝正在和軟鐵東說話的人就是他!他喬裝過了!”
雷北捷雖然還生着氣,但是,還是看了過去,記住了那人的長相,轉身對白洛嚴肅的道:“下次不准你再拿自己去冒險!”
“你以爲我想,是他主動來找我的,我也覺得這事奇怪。”白洛微微皺眉說道。
她已經讓唐飛揚傳信給雲倩表明自己不是白洛,而且,雲倩還誤以爲那控制傀儡的藥被她吃了,所以,雲倩肯定不會認爲她就是白洛。
劉振宇和雲倩穿同一條褲子,自然也不會再認爲她是白洛。
既然如此,那劉振宇爲何還要主動來找她搭訕?
這可真奇怪。
即使雲倩給的那張紙條裡有寫了他們來白家的一部分內容,但是,劉振宇根本就沒有必要來和她主動交談。
“他主動找的你!”雷北捷聽到這句話就更生氣了,不過,這個時候他不是氣白洛,而是氣他自己,“我讓邢飛跟在你身邊。”
他不希望她再出事!
前幾日她暈倒的事已經讓他徹底的感受過一次心痛的滋味,他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不用!”白洛當即拒絕道,邢飛是雷北捷的人,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如果讓邢飛跟着她,那待會兒還不知道宴會上會怎麼傳她和雷北捷的事。
她不想利用雷北捷。
其實她不知道,雷北捷倒是十分甘願被她利用。
雷北捷深深的看了白洛幾眼,猜測到她拒絕他送人的意思,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沒過多久,一個剪了個帥氣利落的短頭髮的女孩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女孩穿的是一套保鏢西裝,長得是一張大衆臉,放到人羣中,不會有人認出來,如果不是女孩特有的女性特徵,白洛都差點誤以爲她是個男孩。
“周玉,你以後跟着白小姐,保護她的安全!”雷北捷命令道。
“是。”周玉恭敬的道。
雷北捷這才望向白洛,“這總可以了吧?沒人知道周玉是我的手下。”
“哦,這次借保鏢,要多少租金?”白洛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身手,如果只是對付像白薇那樣的弱女子,自然是可以完勝,但是,如果是遇到劉振宇,那只有必死的份了。
有個人在暗中保護她,她自然是喜歡的。
雷北捷聽到這句話,劍眉蹙在一起,望向白洛的眸子中忽明忽暗,最後,才道:“先欠着!”
“也行。”白洛想了想點了點頭,她現在身上的錢不多,只有十多萬,總該存着點,以備不時之需。
她沒意識到的是,她欠雷北捷的東西正在漸漸的增加,將來,她該如何還?
這怕也是雷北捷想要的結果吧!:還不了,就肉償唄!
白洛接到傭人的告知,白老爺子要見她。
傭人帶她到半山腰最高的院落裡,此時白老爺子白思淼依然還是坐在那棵古老的梧桐樹下,白洛進來後,白老爺子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吝嗇,故而一直都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棋盤上。
“不知爺爺喊小洛來有什麼事?”白洛儘量讓自己保持着子孫該有的‘卑謙’。
白老爺子卻沒回話,依然右手指着一枚黑子,視線在棋盤上飄動着,彷彿沒有聽到白洛的話。
白洛也不再說話,站在旁邊。
直到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白老爺子纔將黑子落下,淡淡的道:“你來了。”
“是。”白洛微微垂首,被睫毛遮住的雙眸中一片晦色。
她早就應該想到,這具身體在白家的待遇,只是,沒想到,就連這具身體的親爺爺都這麼的不待見她,硬是讓她在那裡足足等了一刻鐘的功夫纔開始和她交談。
“你和容旭那小子的事,薇兒跟你說了吧。”白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依然沒有朝白洛看去。
“說了,只是……”白洛的話還沒說完,白老爺子就打斷了她的話,“沒什麼好可是的!能夠嫁給容旭那小子也是你的福氣,而且,這福氣也都是薇兒爲你求來的,待會兒你去見好好謝謝薇兒。”
白洛在心裡冷笑三分,白薇爲她求的福氣,真是要笑死人!
果然,她猜測得沒錯,白薇在白家的人的心裡地位和她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然這件事情對洛兒來說的確是件好事,我也很感謝妹妹幫我謀劃這麼多,但是,爺爺,我的婚事我希望我能夠自己做主!”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白洛擡起頭,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不容忽視的光芒,聲音也不再似方纔那般的故作‘卑謙’,而是不卑不亢。
聽到這句話,以及感受到背後的那記眼神,白思淼的身子微微震了震,而後,不可思議的擡起頭,側過身來,望向站在近處的白洛,他的三孫女!
只是第一眼,卻讓他的內心起了小小的波瀾,老練的雙眼微微斂起。
這,是他那個膽小怯弱,從不敢對他說一個‘不’字的孫女嗎?
這,是那個肥胖庸俗,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的孫女嗎?
“洛兒不知道爺爺讓洛兒嫁給容旭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如果爺爺想借助洛兒的婚事給白家謀得一個更好的利益,洛兒建議爺爺可以先暫時不要在今晚您的壽辰上宣佈洛兒和容旭訂婚的事情。”白洛看着白老爺子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說道。
白思淼望着白洛好一會兒沒說話。
白洛也不着急,畢竟她先前這具身子,給白家的人留下十多年的印象,她一下子在白老爺子變化這麼大,白老爺子反應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過了半餉,白思淼才接受了這個讓他最不喜歡的孫女的轉變,“這件事兩家的家長已經定下來,如果爺爺今晚不宣佈你們訂婚的事,我們白家和容家的關係勢必會有所削弱,你倒是說說看,你憑什麼覺得你會嫁給個比容旭還要好的男人?”
白洛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她是想借助權古馳的勢來和白老爺子談判的,可是,誰知道權古馳那個混蛋竟然放她鴿子!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而她又不想利用雷北捷,雷北捷乃元首的兒子,先別說這麼金貴的身份在,就單說雷北捷對她的那份佔有慾,如果她這個時候拿雷北捷來當了箭靶子,保不準以後就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開!
而那並不是她想要的。
“爺爺說說看,洛兒這一輩的青年才俊中,哪些是勝過容旭的。”白洛沒正面回答白老爺子的問題,而是將皮球反踢回去。
白老爺子聽到這句話,嚴肅的臉鬆了幾分,老練的雙眼中也閃過一抹讚賞,只是,想到點什麼,他的老臉又擺了起來,“洛兒,如果沒有這樁婚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瞞着爺爺,瞞着整個白家?”
白洛沒說話,只是眸色一點點的轉暗,咬了咬脣,委屈但是卻又倔強的表情毫無保留的展示在白老爺子的面前。
白老爺子見狀,倏地冷聲道:“是不是有人對你不好?”
不應該,他的四個兒子,娶的四個女人都是第一任,根本就沒有什麼後媽的事兒,白洛是白家的三小姐,也是白天河和霍思雨所親生,白家怎麼會有人敢欺負白洛?
可是,如果不是白洛被人欺負了,她怎麼會露出這樣委屈的表情,而且,還一直壓着性子,在衆人面前扮演一副膽小怯弱,毫無知識的草包樣。
而他,自然也看到了她眼裡的那份倔強,怕是正如他所剛纔所說的,如果不是有這樁婚事在,白洛怕是寧不願意露出她的真性情的,上個月她被從家族中除名,他都沒見她這般過,沒想到,今天,爲了這樁婚事,她竟然展示了她的真性情。
他心裡,忽然有了個答案,剛想說,白洛卻開口了。
“爺爺,洛兒中了毒,慢性毒藥,洛兒的師傅說,洛兒快要死了。”白洛咬着泛白的脣,雙手在小腹處絞在一起,神情委屈又倔強,更有一種悲憤絕望。
“什麼?”白老爺子被這句話徹底震驚住了。
白洛觀察着白老爺子的表情,又咬了咬泛白的脣,沒有再開口,一切按照她預想的發展着,很好!
“到底怎麼回事!跟爺爺說清楚,我們堂堂白家怎麼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白老爺子是真的怒了,慢性毒藥,而且,白洛還是快要死了,這得是中了多久的毒,再加之白洛一直都隱藏着真性情,就算他再糊塗,他也想得到,白家有人想要加害於她!更何況,他並不糊塗!
作爲白家的嫡孫女,竟然有人敢這麼背地裡加害,那還得了!
“洛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洛兒的師傅告訴洛兒這事的時候,洛兒也像爺爺一樣被震驚住了。”白洛咬着脣說道。
“這件事爺爺替你做主,等今晚的晚宴過後,爺爺就幫你查出來!”白老爺子被氣得可不輕,他最看重的就是子孫和睦相處,團結友愛,一起將白家推向更加輝煌的高點。
沒想到,竟然出了洛兒這件事!
“對了,你師傅是誰?”白老爺子皺了皺眉頭,他從來沒有聽白天河說過洛兒有師傅。
說起這個,白洛的眸子亮了亮,一副恨是興奮和激動的樣子,“洛兒的師傅叫白眉道人,他具體的名字洛兒也不知道,多虧了師傅,如果不是師傅的話,洛兒的學習成績還不會有這麼大的提高呢。”
“學習成績提高了很多?”白老爺子抓住了這點,像他們這些老爺子,對子孫們討論最多的便是優秀程度,還在上學的子孫,便以學習成績作爲他們是否優秀的標尺,而已經立足社會的子孫,則以他們所處的職位來作爲評價他們是否優秀的標尺。
白洛‘害羞’的點點頭,“這次學校的期中考試,洛兒得到我們學校醫學院院長陳柏年的親口讚譽,最後他還說白家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白老爺子先是一愣,而後是一驚訝,最後是一喜,激動得嘴邊的白鬍子顫了顫,老練的雙眼中盡是一片喜色,“洛兒,你說你得到陳柏年的親口讚譽?”
白洛很認真的點頭,“爺爺不信的話,可以給陳院長親自打通電話問問洛兒的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洛兒有他的電話號碼。”
白老爺子自然不會懷疑白洛會騙他,這些事去查一下就知道了,白洛壓根就沒必要騙他,他擺了擺手,“打什麼電話,爺爺的孫女自然是最厲害的!”
果然,鬍子翹了又翹,開始嘚瑟了。
陳柏年一個身份是東海大學醫學院的院長,另外一個身份則是全國最具名望的醫院和諧第四軍區總醫院的副院長,他的名望在上流社會衆人皆知,白老爺子自然也知道陳柏年,更準確一點的說,白老爺子認識全國所有出名的醫生,因爲……
能夠得到陳柏年讚譽的學生定然是極爲優秀的,他相信這一點。
只是,想到一點,白老爺子的臉色又是一沉,“洛兒,你師傅說你的毒不能解掉嗎?”
“能是能解掉,可是需要的東西太稀罕了,師傅說,他這一輩子都只聽過那種藥草,從未見過那種藥草。”白洛這次是真性情流露了,因爲她也在爲這具身體着急着呢,她只找到一株羌霧草,這一株羌霧草根本就不能將她身上的毒全部根除,她需要大量的羌霧草!
當然,如果可以藉助白家的勢力去尋找這株羌霧草的話,她自然是樂得所見的,只是,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白老爺子會幫她。
“什麼草?既然這個世界上存在,那就一定能夠找到,洛兒,說給爺爺聽,以我們白家的權勢,一定能夠爲洛兒找到這株草!”白老爺子忽然語氣堅定的說道,他們白家,男孩入軍隊,當軍官,女孩一般都是當做聯姻的犧牲品,不過,如果女孩足夠優秀,能夠在軍政商三界混出點名堂,他這個爺爺自然是會對她們另眼相看的。
而白洛,既然能夠得到陳柏年的親口讚譽,說明,白洛極具有學醫的天賦,再加之白洛還有個神秘的師傅,他看得長遠,他相信,白洛一定能夠在醫學界大放光彩。
不管是什麼時代,醫生的地位舉足輕重。
生老病死,這四個字,都有醫生的作用在其中。
他是很希望他們白家能夠出現一位醫學界的奇才!
白洛沒有立即回答,白老爺子再催了一聲,白洛這才說了出來,“羌霧草,羌族的羌,霧氣的霧,羌霧草。”
“真難記的名字,不過,洛兒,你放心好了,爺爺定會幫你找到這株草的,不過,爺爺也得和你說件事,容旭,這個孩子,如果不是他摘花拈草的話,從他如今在政界的位置來看,他極具有發展潛力,而且,他爺爺給爺爺打過電話,說容旭是真心喜歡你,還說,哈哈……”白老爺子說着就打起了哈哈來。
當時他接到容家老頭子的電話,還以爲對方說的那些話完全是誇張的話,只是,此時看到白洛,他覺得,容家老頭子說的話未必就是假話了。
而白洛聽到這句話,就真的皺了眉頭,她還真沒想到容旭竟然已經讓大人傳遞了他的意思。
而白老爺子笑夠了也繼續道:“洛兒,容旭說爲了你,以後改邪歸正,再也不碰別的女人,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若能娶得洛兒爲妻,必以金屋藏之!”
這些話,他當時聽了,真的是不以爲然,容旭的花心在他們男人來看,根本不算什麼壞品行,所以,他看到容旭的也是看到容旭在短短三年之內,就已經外放到東海市那邊的一個小村做村長去了,不用幾年,容旭再次回到首都,必定會直接進入中央的。
他也接觸過容旭這個孩子,覺得他的性子十分適合走政途,再加之容家在政界舉足重輕的地位,容旭要在政界闖出一番名堂簡直是太容易了,前途未可限量。
若是容旭真的鐘情於白洛的話,那他們兩人的成婚,不管對他們白家來說,還是對容家來說,都是一樁極好的事。
“可是那是他的事,洛兒不想嫁給他,而且,洛兒身上有毒,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要是真的和容旭訂婚,到時候,說句不好聽得,洛兒真的死了的話,那他們容家肯定會認爲我白洛給他們帶來晦氣的。”白洛快速的說道,她倒是沒有想到,容旭竟然對長輩說出那樣的話。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聽起來好,可惜的是,如今的她,卻是不想做任何一個人的一瓢弱水!
若能娶得洛兒爲妻,必以金屋藏之!金屋藏嬌的故事聽來唯美,可惜的是,最後阿嬌還是死於長門,臨死都不能得到漢武帝一眼,她自然不會想做別人的阿嬌!
白老爺子倒是也沒有因爲白洛的這番反駁的話而生氣,而是笑眯起眼問道:“洛兒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白洛心思一轉,立馬微微垂下頭,臉頰漫上羞紅,語帶嬌嗔,“爺爺……”
“哈哈……竟然真的有意中人了,告訴爺爺,他是誰?如果爺爺也看中的話,或許會改變心意。”白老爺子一邊擼鬍鬚一邊滿意的笑道。
就在白洛要說出一個名字的時候,白薇的聲音傳了進來。
“爺爺,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這麼開心?”白薇滿臉帶笑的走了進來,聲音好聽,腳步輕快。
白老爺子此時正開心,見到白薇過來了,更是開心,朝白薇招了招手,道:“薇兒,洛兒說她心裡有意中人。”
白薇聽到爺爺用‘洛兒’稱呼白洛,而不再是用‘白洛’來稱呼白洛,心裡沒來來由的憋着股氣,極爲不舒服,但是,她還是將那股氣壓住,心思一轉,笑道:“可不是麼,這件事情薇兒也是去了東海市才知道的,原來姐姐心裡是有喜歡的男孩的,所以,薇兒今天才會來和爺爺說讓爺爺別再讓姐姐嫁給容旭,應該成全姐姐。”
聽到這句話,白洛心頭一跳,快速的掃了白薇一眼,見到她遞過來的挑釁的眼神,心裡一冷,她已經知道白薇想說什麼了!
“說來聽聽,那個男孩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得到洛兒的喜歡。”此時白洛在白老爺子的心裡的地位可是提高了很多的,和今日之前的白洛在白老爺子心中的地位簡直是天壤之別。
“爺爺,您也知道的,說起來,他和姐姐是同一個大學的,而姐姐,已經暗戀他一年多了,今年……”白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洛當即打斷。
“薇兒,我不想再提他的事!”她要說出口的那個名字斷然不會是阮景天,可是,如今白薇一插進來,直接就將她先前設好的局給攪亂了。
她斷然是不能讓白薇再繼續往下說的。
“怎麼回事?”白老爺子疑惑的問道。
“爺爺,是這樣的。”白洛搶先解釋,這話從她嘴裡先說出來對她纔是最有利的,“洛兒在大學的時候,確實是暗戀過一位學長,只是,他對洛兒並沒有那方面的意向,洛兒也不會強人所求,既然對方對我沒那方面的意向,洛兒自然也不會再作踐自己去喜歡他,如今,洛兒已經……”
白洛的話還沒說完,白薇也橫插了進來,打斷了白洛的話,“姐姐,你誤會了,阮景天親口跟我承認過他喜歡你,當時,他沒有接受你的告白,那是因爲他還沒有理清楚自己的心緒,直到幾天後,左思右想,他終於明白了他的心,知道他喜歡的是你!如果姐姐不信薇兒的話,薇兒馬上將阮景天喊來,讓他親口跟你說。”
說到這裡,白薇又停頓了一下,歉意的道:“姐姐,當初薇兒擅自做主提議讓你嫁給容家三少爺,實在是沒有想到姐姐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如今知道了,薇兒自當是要成全姐姐的幸福的,爺爺,您說是嗎?”
“阮景天?”白老爺子微微的唸了這個名字。
“爺爺,阮景天是阮家的軟鐵東的長子,雖然他還在念大四,但是,他的前途也是未可限量的,而且,他還是姐姐喜歡的人,又和我們白家門當戶對,姐姐要是嫁給阮景天的話,是最好的選擇。”白薇真誠的笑道,無論怎麼聽,她說的話確確實實是在爲白洛考慮,是在爲白家考慮,讓人聽不出任何的破綻。
白老爺子自然也不知道白薇心裡的幺蛾子。
白洛此時的臉色倒是沒多少變化,但是,心裡卻是冷了好幾分。
雲倩給的紙條上寫得清楚,讓她配合白薇,同意和阮景天訂婚。
當然,如果她不配合的話,雲倩也就知道她沒有中毒的事,唐飛揚剛收的棋子也將失去作用,她不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她斷然是不會不和容旭訂婚了,反而去和阮景天訂婚。
說實話,阮景天給她的印象還不如容旭給得好。
對於雲倩下達給她的‘指示’,她自有辦法處理好。
“薇兒說得對,只是,爺爺,洛兒的……”白洛沒有明確的說出來,但是,卻也用眼神暗示得清楚,讓白老爺子知道她隨時是個可能會死的人,如果真的在這個時候不負責任的訂婚了的話,將來如果她真的死了,兩家的關係,怎麼說也會發生點微妙的關係。
“洛兒是真心喜歡阮景天,只是,因爲太喜歡,所以,我不想讓他以後一個人面對兩家人。”白洛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狀若擦淚,說得有點悽悽慘慘,仿若她是真心的爲阮景天着想才這般說。
而白薇沒有聽明白白洛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發現爺爺開始深思了,爺爺應該是聽明白,只是,白洛和爺爺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白洛又有什麼魔力,在短時間之內就讓爺爺不僅對她改了稱呼,還聽得進去白洛的建議。
她雖然得到爺爺的疼愛,但是,她知道,爺爺是個老頑固,很多事情,一旦他決定了,就註定沒法改變。
“姐姐這說得是什麼話,既然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們在一起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白薇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歡快的說道。
白老爺子卻在這個時候擺了擺手,正想說話,卻不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白爺爺,晚輩是阮家的阮景天,見過白爺爺,祝白爺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壽比南山!”阮景天給白老爺子做了一個晚輩見長輩的禮節。
“你就是阮景天?”白老爺子一雙凌厲老練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阮景天。
“晚輩正是。”阮景天又給白老爺子行了一禮。
“阮景天,你來找我爺爺什麼事?”白薇當即問道,心裡高興得很,她可沒有忘記那天東海市的沈記皇家見過的那位太太。
阮景天是斷然不會愛上白洛的,雖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她知道阮景天恨白洛恨得牙癢癢的,白洛如若嫁過去,真的是太稱她的心了。
阮景天沒有立即回答白薇的問話,而是快速的看了一眼白洛,而後才望向白老爺子,雖然是在回答白薇的問題,但是,卻是對着白老爺子說的,“白爺爺,晚輩這些天輾轉難眠,想了好幾個通宵,纔看清楚自己對小洛的一片癡心,原來早在小洛追求晚輩的時候,晚輩已經動心,先前晚輩有些做不到位的地方,希望今天當着白爺爺的面,晚輩給小洛賠個不是,小洛和晚輩情投意合,希望白爺爺能夠成人之美,不要在今晚宣佈小洛和容旭訂婚的事。”
語畢,阮景天又望向白洛,“小洛,那日讓你獨自一人面對同學們的指責,我沒有開口維護你,是我的錯,雖說那天在星辰餐廳的時候,你說原諒我,但是,我自己卻無法原諒我自己,今天我親自送上門來,你要打要罰,都隨你的願,這都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只希望你別再生我的氣,人生能夠遇到一個你愛我的,我也愛你的人實在是太難,我不希望錯過你。”
“我對你真心一片,結了婚,我斷然只會對你一個人好,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我的爲人如何,我們這一輩的人都知道,從小到大,我也沒有談過女朋友,所以,感情史上是十分乾淨的。”
“小洛,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阮景天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出來之後,就當着白老爺子的面,但系跪在地上,從懷裡拿出一個首飾盒,打開首飾盒,裡面盛着的是一對鑽戒。
這番場景,看得站在白洛身邊的白薇大大的愣了,她提前怎麼沒有得知阮景天會向白洛求婚,不過,算了,她計較這個做什麼,不過,說真的,如果不是她提前知道阮景天恨透了白洛,她怕是也會被阮景天現在表達出來的這番款款深情給迷惑了。
“姐,阮景天在向你求婚呢。”白薇欣喜的說道,小小的推了白洛一把。
原本白薇輕推白洛只是想讓白洛看到阮景天的這番深情,絕對沒有要推倒白洛的意思。
但是,白洛卻借勢一倒,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小洛!小洛!你沒事吧?”阮景天趕緊收起鑽戒盒子,抱起倒在地上的白洛,見她閉着眼睛,一副暈倒的模樣,他不知所措。
他怎麼也明不清楚,他只是求婚,她怎麼會暈倒在地?
白薇趕緊向坐在一邊深思的白老爺子笑着解釋道:“爺爺,我看姐姐是被阮景天突然求婚給刺激得暈倒了,畢竟,姐姐一直都是心心念着阮景天,沒想過阮景天會喜歡她,剛纔阮景天的一番深情告白,又加上突然求婚,姐姐肯定是驚喜過度,所以暈倒,爺爺,您不用擔心,薇兒現在就帶姐姐下去。”
說到這裡,白薇停頓了下,而後謹慎的道:“爺爺,您看,阮景天和姐姐的事……”
離開這裡之前,她怎麼也得要個明確的答覆。
她知道,白洛肯定是假裝暈倒的,她只不過是小小的推了她一把,白洛根本不可能會往一邊倒去,更何況,從阮景天先前給的資料來看,白洛已經不喜歡阮景天了,白洛又怎麼可能會因爲阮景天的表白和突然求婚而暈倒。
怕是想借此機會不嫁給阮景天。
哼,正好,白洛暈倒,在爺爺這裡,她就可以盡情的自由發揮了,而且阮景天也在,更好!
閉着眼睛裝‘暈倒’的白洛聽到白薇的那句話,心也提了起來,不錯,她還是沒有打算轉醒,她想看看白老爺子的態度,她要賭一把。
“這事待會再說,洛兒既然暈倒了就先放她在這裡坐着,待會兒自然會醒來,你們先下去吧,爺爺想休息下。”白老爺子下了驅逐令。
白薇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自家爺爺的脾性她很清楚,只能咬咬牙看向阮景天,阮景天只好將懷裡的白洛放到旁邊的藤椅上,最後戀戀不捨的和白薇離開。
兩人離開後不久,白老爺子開了口,“醒來吧,洛丫頭。”
“爺爺怎麼知道我沒暈?”白洛睜開眼睛,調皮的眨了眨。
“你又不喜歡阮景天,怎麼可能會被他的求婚刺激得暈倒,真想糊弄你爺爺我呢!”白老爺子不高興的吹鬍子瞪眼。
白洛訕笑道:“爺爺果然英明神武!不愧是我國的大元帥!”
“連馬屁都學會拍了!”白老爺子雖然是這般說,但是,很顯然,他的心情極爲不錯。
“哪能啊,這叫抱大腿,爺爺的大腿不知道願不願意給洛兒抱。”白洛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她賭了一把,證明賭對了,白老爺子對於她的婚事,還是很看重她的個人意見的。
“想抱爺爺的大腿,那就得看洛丫頭的本事了。”白老頭子略帶深意的說道。
這個世道,除卻父母對你的付出是無條件的之外,其他人對你的好,勢必是帶着目的的,人與人之間,說得本質一些,本來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如果你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又何談你的輝煌成就。
聽到這句話,白洛收斂住臉上的笑意,極爲正色的道:“洛兒可以給爺爺號下脈。”
白老爺子眉梢一挑,帶着絲驚訝,“哦?”
“爺爺的身體狀況看起來很好,但是……”說到此處,白洛止了話,觀察着白老爺子的表情。
“繼續往下說。”白老爺子的神色驀地也嚴肅了幾分,心裡卻有了權衡。
“先讓洛兒給爺爺號下脈,明確下。”白洛微笑道。
白老爺子觀摩了白洛好一陣子,在白洛臉上的笑都要變成僵笑的時候,終於伸出左手,放到了她面前。
“爺爺,洛兒得到高人的指點,在醫術上的進步很大,您大可以不用防着洛兒。”白洛一邊給白老爺子號脈,一邊說道。
白老爺子沒說話。
白洛也沒再說話,而是全心全力的在給白老爺子號脈。
白老爺子瞧着白洛這般認真的模樣,心裡暖了幾分,不過,想到這丫頭身上的毒,作爲她的爺爺,在這十多年裡竟然都沒有任何察覺,心裡又酸了好幾分。
找到羌霧草的決心又堅定了好幾分。
半響過後,白洛放下手,望向白老爺子,沉聲說道:“爺爺是不是最近幾年的時間裡,時不時有種眩暈的感覺。”
白老爺子眼皮一跳,嚴肅的道:“洛兒還查到了什麼?”
“爺爺如果真的相信洛兒,就將右手掌給洛兒查看。”白洛也是一臉嚴肅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白老爺子的右手卻是一收,握緊!
雙眼微眯,望向白洛,似乎在想着什麼,“陳柏年和你說了什麼!”
“看來爺爺並不相信洛兒,陳柏年只是洛兒的教授,說得不好聽一點,洛兒和陳柏年的關係並不好,如果不是這次期中考試,陳柏年可是一點兒都不待見洛兒的!”白洛忽的起身說道,“既然爺爺不相信洛兒,那麼,洛兒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洛兒現在就走,至於洛兒和容旭之間的婚事也全憑爺爺做主,反正洛兒現在心裡也沒有誰,終歸要嫁人的,隨便嫁給誰都一樣!”
說着,白洛就朝門外走去,態度堅決果斷,沒有一絲一毫欲擒故縱的意思。
就在白洛走到門口的時候,白老爺子終於發了話,聲音瞬間蒼老了二十歲,“洛丫頭,你這是生爺爺的氣了,好了,回來吧,爺爺對剛纔懷疑你的事道歉。”
白洛停住了腳步,但是,卻沒有返回到白老爺子的身邊,而是站在原地。
白老爺子見狀,擺了擺手,“好了,洛丫頭,如果你真的能夠爲爺爺解除這個隱患,那麼,你的婚事,爺爺做主,你想嫁給誰,爺爺都會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不管對方是誰!”
這算是他最大的退讓了!
沒辦法,這些年來,這個病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知道他這個病情的人裡面就有陳柏年,給他查看過病情的醫生都必須再事前和他簽訂一份保密合約,他的這個病,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對立家族的人。
他的生死,關係到他們整個白家的盛衰榮辱!即使有時候身體出了點問題,他也強撐着,不讓人知道。
只是,沒想到,這個病竟然被洛兒查了出來。
對他心裡的震撼是極爲大的。
“爺爺說的話可要算話!”白洛嘴脣一勾,這才轉身重新回到了陳柏年的身邊。
白老爺子看到白洛那嘴角微微勾起的笑,不知爲何,壓在他頭頂的烏雲彷彿散開了不少,讓他的心情舒暢了一些,竟破天荒的來了一翻調侃,“必須的,元帥一言,駟馬難追!”
說着,便伸出了右手,打開右掌心,放到白洛面前。
在此之前,他不讓任何人看他的右手掌心,就好比一個習武之人,絕不會將自己的軟肋“命門”毫無遮蔽的暴露在敵人的面前。
白洛看着白老爺子右掌心中的這團青紫,眉頭深深的皺起,這團青紫已經快要擴散到整個右手掌,她沉重的道:“爺爺,您這個病看來必須得趕緊治才行,要是這團青紫完全擴散到您的整個右手掌,就算是神仙在世,也難以救您。”
白老爺子今年七十,已是花甲年紀,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七十歲還只是中年時期,再加之這個世界上各種保養和延長壽命的方法,他們這些有特權的人,如果身體健康的話,是完全活到上百歲的。
而且,白老爺子也暗暗的做過整容手術,雖說他以前不屑於此,但是,隨着年齡的增加,看到自己額頭上的皺紋越多,皮膚越來越鬆弛,他最後還是決定做整容手術,拉皮除皺什麼的,定期做。
所以,他現在看起來風光滿面,年紀也就是五十出頭的樣子。
只是,在這風光的背後,卻有一份難以說出來的酸楚,如同烏雲籠罩一般重重的壓在他的頭頂,白洛說的,他也知道,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一種死亡的感覺總是籠罩着他,讓他的心結難以打開。
“爺爺練了‘閻羅藥手’!”白洛一語道出了籠罩了白老爺子大半輩子的事。
白老爺子站了起來,雙手揹負在後,擡頭望天,才緩緩的道:“確實如洛兒所說,爺爺練了‘閻羅藥手’,當初爺爺還只不過是一個古董鋪的小夥計,只是,後來,古董店的師傅傳授了爺爺一種武術,也就是這閻羅藥手,師傅當時也將這武術的危害說給了爺爺,只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期望建功立業,而當時,正是戰亂時期,爺爺去當了兵……”
說了很久很久,但是總歸起來一句話,白家能有如今這般的輝煌,都是白老爺子一步步走出來的,也是他以身體爲代價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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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爺子將藥手練到了極深的境界,如同他的師傅當年那樣,藥物開始反噬,雖然建國之後,他沒有再動用過閻羅藥手,但是,他卻依舊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體內的種種變化。
眩暈只是其中最輕的一種外在表象,現在,甚至將最水靈的小姑娘剝光擺在他面前,他也是有心無力,只能乾瞪眼看着,一點轍都沒有。
他的老伴在爲他生下第四個孩子之後便去了,而他幾十年來也一直單身着,就是因爲這個反噬的病因。
“爺爺在年輕的時候用此法過度,毒已經滲透至您的四肢百骸。”白洛嚴肅的道,這個世界上,能夠抵抗住誘惑的人又能有幾人,然而,有得必有失。
白老爺子得到了如今這滔天的權勢,但是,卻即將失去他的性命。
“洛兒,你聽說過天陽木嗎?”白老爺子轉過身來,望向白洛,眼神裡有種希冀。
“聽過。”白洛點點頭。
聽到這句話,白老爺子的眸光中又鋥亮了好了幾分,天陽木,他問過很多人,幾乎都沒有人知道,沒想到洛兒竟然聽過。
“洛兒,你覺得爺爺的這病還有救嗎?”白老爺子此時又將白洛的地位往上提了提,能夠救他的人,勢必是他的大恩人,而且,還是整個白家的大恩人。
“只要洛兒在,就一定會將爺爺的這病治好。”白洛堅定的說道,眸光中是一片光芒,表忠心的時候來了。
白老爺子激動得雙手握住白洛的手,雙眼綻放出十分光芒,“你真的能給我治好?”
太過激動,白老爺子都忘記用稱呼,直接用‘你’和‘我’。
畢竟,這病,他不是沒找人治過。
當年剛開始出現這藥物反噬的苗子,他便四處暗中求醫問藥,不但求過中醫,還求過西醫,也找過王慕白會診,只是,可惜的是,效果微乎其微。
他後來想起師傅留給他的一張藥方子,那張藥方子是師傅當年在外遇到世外高人留下來的,他窮盡所有的權勢和金錢,去尋找藥方子上面的藥材,其餘的藥材都找到了,但是,唯獨其中的天陽木卻怎麼也找不到,甚至都沒有人聽說過。
後來還是他親自下了南疆,去了十萬大山,纔在裡面遇見一個土著老人,告訴他,他聽過天陽木,但是,那都是傳說,他也見過天陽木。
一切無功而返,近些年來,他也在不斷的找天陽木,可是,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因爲即使在南疆遇見的那個土著老人聽過天陽木,卻也不能告訴他天陽木到底長什麼樣子。
尋了幾十年,他至今也都不知道天陽木到底是長成什麼樣的,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尤其是看着右手掌心中的青紫擴散得越來越寬,他只能抓住這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天陽木洛兒可以幫你去找到。”白洛認真的點頭。
“對了,洛兒,爺爺給你看看這張藥方子,是爺爺的師傅當年留給爺爺的,說是可以治好爺爺的這病,只是,爺爺一直都沒有找到天陽木,所以,纔會一直拖到今天。”說着,白老爺子就從貼近胸口的內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整齊的藥方子。
當然,這張藥方子不是原來的那張,原來世外高人留下來的那張藥方子,早就被他裱了起來放進了保險箱,要不然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腐化了。
白洛接過藥方子,道:“爺爺,這個病我也不會治,但是我相信我師傅會治,我去給我師傅打通電話,問問他,這個藥方子到底能不能用。”
“恩,好,極好。”白老爺子先前有點狐疑,按先前洛兒說的,她才拜師沒多久,就算是絕世的醫學天才,也不可能馬上就會治療他的這個病,畢竟,他這幾十年找過的醫生不在少數,能夠有絕對把握的說可以給他治療的一個都沒有!
現在聽到洛兒要去請示她師傅,他覺得這纔是合情合理。
“爺爺,我去那邊打電話。”白洛起身道。
白老頭子點頭,“向你師傅幫爺爺問聲好。”
“恩。”白洛應了聲之後,便出了院落。
在白家另外一處安靜的山頭,左右個站着一人,一個人雷北捷,另外一人則是化了妝的劉振宇。
“劉振宇,你的膽子可真大,沒想到你親自送上門來了!”雷北捷呵斥一聲,眸光透着危險的氣息。
劉振宇仰頭大笑一聲,“真沒想到雷少的眼睛變厲害了,竟然能夠猜到是我!”
“今天我就讓你有來無回!”語畢,雷北捷掏出手槍,就朝着劉振宇打去。
槍上面套有消音器,所以,即使子彈打出去,也只能聽到子彈劃破空氣的破空聲,聽不見槍擊聲,畢竟這裡還是在白家,這個地方雖然安靜,但是,別處可是來不少的達官貴人的。
逮捕劉振宇的事不能張揚。
“就憑你!”劉振宇的身子閃動得極快,輕易的就避開了雷北捷射過來的幾槍,折身,就朝着雷北捷開了一槍,見一槍沒打中雷北捷,他語調輕揚,笑道:“雷少可真有閒情,還在這裡和我比鬥,我們又不是沒鬥過,三百六十回合,都不一定能分出勝負,你與其在這裡和我浪費時間,還不如花點心思到白思淼的壽辰上,否則,你心愛的女人可就要成爲別人的妻子了,哈哈哈!”
“我的女人,自然是隻會嫁給我的,這事不讓你操心!倒是你,真以爲我們沒法治你們了!竟然膽大包天的公然闖入白家,我已經調動白家的衛兵,你逃不掉了!”雷北捷俊臉上一片煞氣。
劉振宇耳朵一動,聽到不少的腳步聲,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他的真面容雷北捷根本就沒有見過,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怎麼會被雷北捷認出來的,否則,他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進入白家。
今晚的計劃被打破,讓他心煩不已,但是,想到雲倩還沒有被認出來,他就鬆了一口氣,只要他逃掉,那麼,今晚的計劃還是可以照常進行。
目前最爲主要的是要雷北捷這裡逃出去。
“雷少,告訴你一個絕密的消息。”劉振宇想要儘快的分散掉雷北捷的注意力,“哈哈,你心愛的女人,早就被別的男人破了身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哈哈!”
近日來黑暗帝王權古馳的皇權榜突然對他產生濃濃的敵意,他派人前去查消息,剛不久得到了一個驚喜,沒想到白洛最後竟然是和權古馳解了毒。
這件事情,原本他是打算在今晚的宴會上說出來的,不過,現在他沒有這個機會,但是,雲倩不還是在晚宴上麼?這就足夠了!
“我不想聽!”雷北捷雙眼一眯,已經判定出劉振宇所藏的地方,扣動扳機,一槍就朝着劉振宇所在的方向打了過去!
劉振宇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右胸口中的一槍,他竟然被雷北捷打了一槍!
“抓住!”雷北捷大手一揚,已經趕來的穿着防彈衣的白家衛兵扛着槍訓練有素的朝着劉振宇所在的方向,從四面八方圍剿而去!
只是,當他們小心謹慎的來到劉振宇方纔躲避的灌木叢中的時候,卻只看到流了一地血的破衣衫,人,卻不見了!
等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白洛才重新走回白老爺子的院落,走進來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
白老爺子一直在等着白洛,所以,當白洛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第一眼便瞧見了,自然也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表情,見到她皺眉,幾步走過去,擔憂的問道:“洛兒覺得這張藥方子不對?不應該啊,這是爺爺師傅在外遇見的一位世外高人留下來的,應該不會錯纔是。”
“這張藥方子上面寫的藥確實沒錯,只是,天陽木的份量多了。”白洛說道。
“多了?”白老爺子不解的道,他雖然對藥沒有多少研究,但是,也知道藥的份量的多少是極爲重要的。
然而這張藥方子是世外高人留下來的,怎麼會在份量上出了問題?
“恩,師傅說八錢太多了,如果按照這個份量服用的話,爺爺會因爲吸收不了那麼多的陽氣,而暴斃。”
聽到這句話,白老爺子額前冷汗連連。
“爺爺,只要把八錢去掉一半,改爲四錢就好了,如果找到天陽木,絕對可以根治。”白洛微笑着說道。
“那就好,可是,主要是去哪裡找天陽木,爺爺也不瞞你,這天陽木,爺爺找了幾十年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別說找到,就是天陽木到底長什麼樣子的,爺爺都不知道。”白老爺子臉上的喜色褪去,又換成了哀色。
“洛兒會幫爺爺找到天陽木的。”白洛堅定的說道。
“有你這份心,爺爺就開心了,找不到也不用勉強,畢竟爺爺找了幾十年都沒有找到。”白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爺爺,您要相信洛兒,洛兒說能幫爺爺找到,那就是一定會幫爺爺找到。”白洛此時身上散發出來一種自信滿滿的光芒,看得白老爺子擡手揉了揉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孩並不是他真正的那個孫女。
只是,這樣的錯覺也是一瞬而逝,更何況,站在他眼前的真真切切是他的三孫女。
“好,爺爺相信你!洛兒,羌霧草爺爺也會幫你找到的,這些年爺爺爲了尋找天陽木,結交了不少的江湖中做藥材生意的商人。”白老爺子也沒有忘記白洛身上的毒,而且,他是真心的不希望他這個孫女毒發生亡的。
沒想到,一場訂婚,竟然讓他見到真實的孫女,而且,這個孫女還在中醫上有極大的天賦,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位國手老師,這比什麼都重要。
這麼多年尋醫未果,他心裡是有一個極大的願望,希望自己的子孫輩中能有一位國手。
所以,他對如今的白洛的期待很高。
“洛兒,你的婚姻大事,爺爺尊重你的意思。”白老爺子知道他現在說出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今天容老頭子在電話裡說得那般的篤定,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白洛和容旭要在今晚訂婚的事鬧得整個首都的人都知道,他待會要是和容老頭子否了這事,容老頭子怕是要恨死他了!面子對誰都重要,尤其是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
只是,他覺得冥冥之中,他的這個孫女還可以遇見更好的男人,能夠嫁給更好的男人。
“多謝爺爺。”白洛心裡終於笑了,這場婚事的決定權在白老爺子的手裡,如今,他發了這話,她就不必再爲她的婚事而擔憂。
至於雲倩的那張條子,在阮景天的面前,她也做足了,沒有露出半分的抗拒之意,她在最關鍵的時候暈倒了,這總不能怪她把,而且,她有足夠的理由來解釋。
得到了白老爺子這句話,白洛如同得到了尚方寶劍,離開了白老爺子的院子,腳步輕快的往宴會的地方走。
不知道雷北捷處理劉振宇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想到此處,她給雷北捷打了通電話過去。
沒過多久,雷北捷就接了電話,“洛兒,什麼事?”
“你那邊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抓到他了嗎?”白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了一點波動。
“沒有,讓他給逃了!”雷北捷說到這裡的時候,又是語鋒一轉,“不過,他中了我一槍,算是一點點的報仇!”
“他傷得怎麼樣?”
雷北捷沒立即回答,而是微微疑惑道:“你貌似很關心他?”
白洛回過神來,勾起涼薄的脣,自嘲的笑了,她竟然還會關心劉振宇!
她被他和雲倩折磨成那樣,沒想到,聽到他受了傷,她竟然還是會第一時間問出關心的話,這該怎麼說她呢!
她都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只是,那麼多年的感情,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說忘記就忘記的。
“沒有,上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一把,我差點就被他打死了,所以,我纔會想問得詳細點。”白洛解釋道。
雷北捷本能的感覺白洛是在撒謊,他嘆了一口氣,他越發的覺得白洛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讓他剛撥開一層,卻又見到了另外一層僞裝。
她還是不信任他,不願意和他交心。
想想,他心裡酸澀好幾分,聲音低沉嘶啞,“你打算怎麼報答我那次對你的救命之恩?”
白洛沒立即回答。
過了好幾分鐘。
“洛兒,你還在嗎?”問這句話的時候,雷北捷帶着小心,怕白洛真的因爲他的那一句略帶認真的調侃避着他。
“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雷北捷抿了抿脣。
“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白洛不答反問道。
雷北捷深呼吸了幾口氣,而後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以身相許怎麼樣?”
話說完,雷北捷就屏住呼吸,此刻的緊張之情怕是他這輩子首次遇見,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好幾分,薄脣微微的張着,隨時等着將早已醞釀好的話搶先說出口。
“這個……”
“我開玩笑的,呵呵。”雷北捷馬上笑着說道,只是,說完之後,他就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他真的緊張得出了汗。
“那就好,我掛了。”白洛說着就掛了電話。
雷北捷沒想到白洛這麼快就掛了電話,心裡因爲剛纔的那番話而酸楚,又因爲白洛的無情而心傷。
難怪人說,愛一個人,酸甜苦辣都會通通嘗一遍,而他已經將箇中的滋味都嚐了個遍了,卻還是沒有得到那個女人的心。
自我感傷了一會兒,他纔拿出另外一部手機,臉上的苦澀之色早已經褪去。
“君上,還是讓他給逃了!”青龍咬牙切齒的道。
在皇權榜的審堂裡審訊的年三早已經道出了他的上線,而他們尋着線索,找到了那個想要致夫人於死地的人竟然是劉振宇那個混蛋!
雷北捷雙眼微微眯起,渾身冷氣爆發,“受了傷還讓他逃了!自己去審堂領罰!”
“是!”青龍心甘情願去審堂領罰,畢竟他們是在白家的外圍,踩好點,逮到了受傷的劉振宇,只是,卻不料,突然來了一架直升飛機,用槍火當掩護,最終將劉振宇給救走了。
白洛掛了電話沒多久,卻遇見了一個從血緣上來說和她很親近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襲印有海棠的深藍色的旗袍,雍容華貴,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漂亮精緻,在旗袍的襯托下,身段更是妖嬈。
此時女人正和一位男士在聊天,從白洛這個角度來看,兩人聊得十分歡愉。
她甚至看到女人低垂着眉眼,精緻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羞色。
而男人望着女人的眼神裡含着化不開的情意。
這纔是讓她停下腳步的原因。
因爲那個貴婦人不是別人而正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霍思雨,至於那個男人是誰,她卻不認識,但是,至少那個男人不是她這具身體的父親。
“洛兒,你來了。”霍思雨見到白洛,微笑的望着她。
“媽。”白洛走過去淡淡的喊了一聲,原本她是打算看一會兒就打算假裝沒看見走人的,卻不料,霍思雨喊了她。
“一個多月沒見,洛兒變瘦了,是不是在學校的伙食不好?要不媽讓春嫂陪你一起去學校吧,才一個多月,你就瘦了這麼多,看了真讓媽媽心疼。”霍思雨滿臉心疼,擡手牽住白洛的手。
“沒事的,媽,我這不是太胖了嗎?正好,瘦了減肥。”白洛微微笑道,態度既不親暱也不疏離,恰到好處。
她雖然不知道這具身體和霍思雨的關係到底如何,但是,從心底裡,她對白家的任何人都不會有好感。
白老爺子,她對他也沒什麼好感,如今對白老爺子好,只不過是因爲彼此利用罷了。
“哎,洛兒,在媽的眼裡,你就是最漂亮的,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知道嗎?媽是希望你每天都過得快樂的,你快樂了,媽纔會高興。”霍思雨輕輕的將白洛抱進懷裡,輕拍着她的後背。
母女倆親密了一會兒,白洛纔開口問道:“媽,您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叔叔嗎?”
霍思雨微笑着道:“鐵東,你看洛兒不說這話,我都快要忘記這事了,鐵東,你可不要生氣,我見到洛兒瘦了不少,一副心思都在她身上,忽略你了。”
“沒事。”阮鐵東儒雅的笑道。
霍思雨這才牽着白洛的手,望着兩人,微笑道:“洛兒,這是阮叔叔,你阮叔叔是我的高中同學和大學同學,鐵東,這是洛兒,我的大女兒。”
阮鐵東伸出寬厚的手掌和白洛微微的握了手。
“洛兒,我聽說你喜歡景天,還聽景天說,他想娶你,有這事嗎?”阮鐵東善意笑問道,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有所惱怒,反而雙眼的眸光中還帶着那一絲絲的期盼。
聽到這句話,霍思雨的扯着手帕的手微微的扯緊,認真的望向白洛,等待白洛的回答。
白洛沒回話,而是回望向霍思雨,而後撲進她懷裡,抱着她,不說話,裝作害羞的模樣兒。
霍思雨輕拍着白洛的後背,笑道:“好了,洛兒,你阮叔叔跟你開玩笑的,大家都知道今晚上你爺爺會宣佈你和容旭訂婚的事。”
阮鐵東這次卻沒說話。
“媽,我年紀還小,我剛纔從爺爺的院落裡出來,爺爺說今晚訂婚的事作罷,不會讓洛兒嫁給容旭。”白洛將所有的事都推到白老爺子身上,小聲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霍思雨身子一震,而後又拍了拍白洛的後背道:“其實媽媽也不希望你這麼年輕就和容旭訂婚,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太約束你了,媽媽還是主張婚姻自由的,只是,苦於你生於白家,現在好了,你爺爺既然都說今晚訂婚的事作罷,那就這麼定!”
“恩。”白洛一副順從的乖巧模樣。
“爸,您怎麼在這裡?媽在找您呢。”阮景天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聲音中雖然有恭敬的成分,但是,還是帶着一點點的難以掩飾的怒氣。
阮景天走到近處,這纔對霍思雨喚了一聲‘霍阿姨’,不過,語氣更是不好,面向白洛的時候,卻又親密的喚了一聲‘小洛’。
“思雨,景天就是這個性子,你別介意,景天,你是怎麼和你霍阿姨說話的呢!”阮鐵東當場就教訓起阮景天來。
阮景天冷斥了一聲,沒回話,薄脣緊抿,雙眼望向的是白洛,深邃的眸子中盛着一池的浩海,開口道:“爸,您還不去找媽,留在這裡做什麼?”
“鐵東,可唯在找你,你先去吧,景天還是個孩子,別責怪他了。”霍思雨善意的說道。
阮鐵東重重的‘嗯’了一聲,但是,離開前還是不忘責怪的瞪了阮景天一眼。
“小洛,晚宴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阮景天親密的說道。
這副親密狀態,讓霍思雨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媽,我們走。”白洛沒理會阮景天,挽着霍思雨的手臂就走。
這可氣得阮景天不輕,望着白洛和霍思雨兩人的背影,阮景天的眸光中閃過一道狠厲。
雷北捷此時來到了白老爺子的住處。
“北捷,劉振宇抓到了嗎?”白老爺子神色凜然的問道。
雷北捷搖了搖頭,“讓他跑了,不過,他右胸口也中了一槍!”
白老爺子點點頭,劉振宇如果那麼話抓的話,他們早就抓到了,也不會等到今日,只是,這個劉振宇今天怎麼突然易容來了他們白家,他這番前來肯定是圖謀不軌。
“白元帥,劉振宇雖然逃走了,但是,這場宴會上肯定還有他的人,他不可能是一個人進來的,只是,我估計那些人肯定也易容了,今晚的宴會恐怖會出事。”雷北捷慎重的道,轉而,又說道:“不過,我已經召集了黑狼部隊來保護這場宴會。”
將宴會散掉肯定是不可能的,一來這是白老爺子的壽辰,二來,宴會繼續按正常進行,他們在暗中蹲守,更方便揪出劉振宇的同黨。
“如此甚好,北捷,今晚就拜託你了。”白老爺子面色有少許的動容,他一直都知道他家四孫女愛慕雷北捷,有意想要嫁給雷北捷,而他對雷北捷也是極爲讚賞的,年輕一輩中,雷北捷就是那顆最耀眼的星。
只是,他也知道愛慕雷北捷的女人多得是,其中不乏有比他家四孫女要優秀的,只是,他還是有那麼一絲希望,希望雷北捷能夠成爲他們白家的乘龍快婿。
“這是我的職責。”雷北捷嚴肅的道。
談完公務上的事,便是開始談私事。
“白元帥,這是晚輩送給您的壽辰禮物,希望您喜歡。”說着,雷北捷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白老爺子接過盒子,當着雷北捷的面打開盒子,“北捷,這是……”
盒子裡面裝着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一截藤蔓,藤蔓黑不溜秋,如果不是雷北捷親手送的,白老爺子肯定會懷疑這是一根極爲不值錢的藤蔓。
但是,正是因爲這是雷北捷送的,而雷北捷送出來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是凡品,他才疑惑的望向雷北捷。
“這是您急需的天陽木!”雷北捷頗爲有深意的道。
“天陽木!”白老爺子感覺渾身都在興奮,拿着盒子的手激動得差點兒沒將盒子給捏碎了。
雷北捷微微頷首。
白老爺子興奮了好一陣兒之後,才坐下,平息自己激動的情緒。
至於雷北捷爲什麼知道他需要天陽木,他也不想問,雷北捷能夠知道這事,說明,雷北捷對他花了不少的心思。
“北捷,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對白爺爺說。”白老爺子沉聲道,他可不認爲雷北捷是想孝順他,故而專門給他找來他尋了三四十年都沒有尋到的天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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