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怎麼辦?
白子荀不曉得什麼時候離開的,或是顏月也不曉得她聽完白子荀的話後,是怎麼怒斥一聲:“關你毛事,滾開
!”
顏月木木站在假山前,眼前已經沒有了白子荀的身影,她眼眶痠疼的厲害,拼命仰着頭,想讓快要流出的滾燙的淚水,在眼眶裡逛來逛去,期待着一如既往的自然風乾。她也會心動,也會喜歡帥哥。可是,她不敢啊。
因爲去愛,就會付出真心。而真心這種東西,卻極少有人去珍惜。就算是父母,就算說過“寶貝兒別怕,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們說哦”,但還是會任性的將她拋棄,任由她獨自生活。何況是男人呢!
顏月覺得她似乎冷笑了聲,以爲被白子荀無意戳中的罩門,已經自我修復完成,淚水風乾。可低下頭時,依然有滾燙的淚水,沿着臉頰滑落。
“拿去。”
顏月一怔,來不及擦乾眼淚,就看見眼前多了一塊純白色的帕子,上面繡花什麼的裝飾都沒有。只在邊角那裡,小小紋了一個“荀”字。
“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顏月結結巴巴,又有點開心白子荀的去而復返,又有點發怒白子荀看到她軟弱的一面。矛盾糾結中,白子荀那廝,又遞給她絹帕。
“快擦一下,真是醜死了。”
唔,雖然也許或許,白子荀是想轉移話題,但是,容貌是女人神聖而不可侵犯的話題啊!白子荀,你完了!
顏月憤憤一把揮開白子荀的手:“我本來就是醜八怪,要你多費心。”
“你,真是不知好歹!”
白子荀也有點兒委屈。他剛纔被顏月吼走,卻又忍不住擔心,閃身後就藏在假山後面,想看着她。等看到從來沒哭過,只能看到笑容的顏月哭了,才猛然覺得大事不妙。可好心好意的關心,怎麼眼前的姑娘,就那麼不領情呢。
可那句有點憤憤的話出口,心裡又後悔起來,顏月看上去就很不對勁啊。白子荀無奈委屈中,卻還偏偏只能繼續低聲下氣,先陪個不是吧。
“我說錯話了,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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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月一怔,她剛纔被白子荀一吼,理智立即迴歸,剛纔各種多愁善感啥的,煙消雲散去也。眼前的白子荀,確實是關心她來着,她就算不樂意接受,也不能對人家不客氣是吧。
“額,那個,那個啥,”顏月撓撓頭,臉上添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笑,“是,是我不好。”見白子荀不明白似的看着她,嘿嘿訕笑幾聲,一擊掌“咱們算扯平了好不。”
白子荀見顏月不再像剛纔那樣愁容,反倒有點奇怪了,還想問什麼,顏月卻笑眯眯的歪頭看着白子荀:“翠花已經在我院子裡了,你要不要去見見她?”
白子荀本能想拒絕,可還是情不自禁的擔心顏月。特別是她突然又笑開來的樣子,讓白子荀心裡反而是冒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心疼。
“哦,也好。”
既然白子荀答應,顏月倒是興沖沖地帶着白子荀回院子。她覺得她是故意的,因爲,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是不是就要準備白子謙和書香的婚事呢?
讓老公去娶別的女人,還要讓老婆來安排,不管對誰,都是件很殘忍的事情吧
。
回到小院,白子謙自然不在,碧玉和翠花卻在院子裡,一個在掃院子,另一個卻在澆花。顏月一踏進去,翠花先驚呼了聲“二少爺來了!”,便放下手裡的掃帚,飛撲過來,臉漲的通紅,卻絲毫不掩飾她對白子荀的愛慕,上下不停的看着白子荀,嘴角翹起,冒出傻兮兮的笑聲。
顏月笑吟吟的看着這兩人一會兒,便轉過頭看向碧玉,有些疑惑的問了句:“外院怎麼讓你和翠花來整理了?我記得之前有兩個使喚丫頭來着,叫什麼來着。”
“大少奶奶,是書香姐姐的安排。”碧玉欲言又止,企盼的看向顏月,“奴婢,奴婢是不是不用出府了?”
“嗯。”顏月也不買關子,眯着眼笑了幾聲,“你是我的丫頭,只應該聽我一個人的。你懂了嗎?”
碧玉一怔,歪頭想了想,臉上已沒了討好的笑意,反倒是一臉決然:“是,奴婢糊塗了。”
顏月撓撓頭,她沒說什麼呀,怎麼碧玉一臉要去鬥毆的表情,唔,特別是現在,書香出現的時候。
“大少奶奶回來了。”
書香笑吟吟的走近,微微屈膝行禮,又衝白子荀行禮後,站直身體,見碧玉和翠花的樣子,像想到什麼似的,嘆了口氣。
“大少奶奶,想必碧玉要被送出府去。書香擅做主意,就調換了少奶奶的丫鬟。翠花,她一向是傻乎乎的,跟在大少奶奶身邊,對大少奶奶也不利呢。”
顏月摸摸臉,真想看看啊,是不是她此時的表情,也是一臉想去鬥毆呢。這個疑問冒出,在看到白子荀吃驚,驚詫,復又露出鼓勵的神情中,得到肯定。
但顏月好歹還頂着顏家大小姐的頭銜呢,像皮鞭,滴蠟,捆綁,口塞,類似這種東西,她是半點兒都不曉得,也不會做的。
“書香,我倒不曉得,如今這個院子裡是由你做主來着。你倒給我安排安排,該發落去哪裡?”顏月似笑非笑的搭着碧玉的胳膊,又回頭瞥了眼,左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的翠花,嘆了口氣,“我這兒的人啊,就是膽子小。隨隨便便就能聽人擺佈呢。”
書香一怔,眨眼間就露出膽怯的神情:“大少奶奶教訓的是。是書香擅自做了主。”她抿抿脣,微微側首,展露出如玉肌膚,看向白子荀,“二少爺,還請二少爺求個情。”
白子荀嘿嘿一笑,一攤手:“這裡是堂嫂當家,我能說上什麼話。何況我還是個客人。”
顏月心裡給白子荀點贊,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把她和書香的地位給顯露出來。爲了感謝白子荀的仗義,顏月指指翠花,笑眯眯的招呼:“翠花,傻站着幹嘛。二少爺來了,快點迎他去坐着,上茶啊。”
翠花扯起嘴角笑的歡樂,把掃帚往旁邊一放,雙手擦擦衣襬,上前就對白子荀行禮:“二少爺,快跟奴婢進來。上次說了一半呢,快快,再給奴婢講講。”
白子荀迴轉頭,正好看到顏月一臉欣慰,兼自我感動的紅娘式笑容,心裡不由一抽一抽,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冒了出來。既不願意見到顏月這麼笑,又怕顏月真的對他動心。真是矛盾啊。
此時的顏月,也是滿心的艾瑪啊。要是在現代該多好,這麼個高富帥,有機會勾搭就要上啊!可惜,古代版高富帥要平分給其他女人,就好像說好不容易買了塊自己愛吃的蛋糕,還得小心翼翼的幾等分,等到手時候,也就可憐兮兮的一小口,塞牙縫還不知道夠不夠
!
翠花和白子荀離開,書香站在顏月跟前,依然笑得慘兮兮的,看上去害怕極了。正在顏月想先罵她一通再說,白子謙卻被墨香扶着,慢吞吞從院子外走了進來。他這一進來不要緊,那書香的臉,瞬時就變了。搶過幾步,不着痕跡的推開墨香,雙手扶住白子謙,輕聲輕氣,不語先笑。
“大少爺,您回來了。可累着了?”
“無礙。”白子謙功高一籌,行雲流水般將身體靠在了顏月身上。
顏月不由嘆了口氣,想到白夫人的吩咐,低低問道:“你現在有空不?有空聊聊?”
白子謙一樂,嘿,可算來重頭戲了。他今天去娘那裡請安的時候,顏月已經匆匆離開了。自然沒有聽到,白夫人跟他提起要給書香開臉,被他拒絕的事情。
白子謙心裡得意着呢,等顏月哭着喊着說不準納妾,然後尋死覓活的時候,他再施恩般的同意,到時候顏月必定會感激他。然後心甘情願和他生很多很多孩子(不對,劃掉)。
其實白子謙自己都沒怎麼弄明白他自己的心思,他只是本能的覺得,顏月是他的妻子。起碼到目前爲止,也沒有犯什麼七出,偶爾還會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疼,心酸。可看到她和白子荀談笑風生的時候,更會讓他覺得憤恨!所以,這個妻子,這個醜八怪,應該是由他牢牢把握着的,不是其他人,更不是白子荀。
“嗯,進來說話。”
白子謙帶着顏月往書房而去,顏月撇撇嘴,她倒是不覺得什麼,反倒是書香滿臉的不可置信。轉念一想,哦,書香說過啥,那書房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可以進去逛一圈的。
“我想跟你說書香的事情。”
顏月踏進書房,再次確認書房門關緊,直接開口,直搗黃龍。看着白子謙一臉高深莫測,也不說個好,也不說個不好,心頭那團無名火,蹭蹭蹭從腳底竄起,直衝腦門。可是等差不多要燒斷神經的時候,又被白子謙悠哉哉的一個眼神,刷的一下,清醒了。
“那個啥,你娘說,要給她開臉。我覺得吧,也不錯。你看過幾天就辦了吧,哈。”
“其實你不用太感謝......”白子謙揉揉耳朵,驚詫的瞪大雙眼,過了半天,才尋到他自己的聲音,以及壓抑着的怒火,“你說過幾天辦什麼!”
“辦,辦,辦婚事啊。”
顏月往後退了幾步,搞毛啊,好恐怖的眼神。明明她說的是辦喜事,幹嘛白子謙一臉她要拆散他和書香,那副,嘖嘖,苦大仇恨呢。唔,她剛纔說的話白子謙一定是聽反了,所以才怒氣衝衝吧。
“那個啥,我和你娘都同意了。不對,你娘說的,我奉旨辦事啊。”
顏月退無可退,被白子謙步步逼近,直到腰撞上書桌,人往後微微仰起,嘴裡還不停解釋:“其實罷,我也同意啊。啊哈哈,熱鬧熱鬧多好。有情人終成那個啥,那個,哦哦哦,眷屬。”
可是話音尚未落下,嘴裡卻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該死的白子謙那廝,居然下作的拿嘴脣來堵住她的嘴,還趁顏月一不留神,一時驚慌失措中,滑膩膩的舌頭,也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