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看着手中的酒碗,一時愣住了。
原本我感受到體內法力的變化,以爲又是和早上一樣,是因爲心神紊亂而產生的錯覺,但是再仔細查看,沒想到是真的!
我心中,一個大膽的想法生了出來,再仔細感受感受,沒錯!確實是如此,我的法力雖然是沒有直接提升,但是流轉速度確實快了。流轉速度一快,時間相等的情況下,我的法力就會增加更多,我也就能更快的升級了!
可是奇怪啊,我這發力是靠着系統升級的,平時我都不需要怎麼修煉,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不往心裡擱,那法力就會自動流轉,自己增加,全自動服務,完全不需要我擔心,可是怎麼這喝酒,還能增加速度呢?
莫非……
我聽說喝酒之後因爲酒精的關係,血液流動加快,所以這纔會感到身體發熱、臉上泛紅,難道說,這也是異曲同工之妙?因爲喝了酒,所以筋脈之中法力流動也加快了?
這時候,那赤鬚子看我愣住,笑道:“怎麼?哎呀,也是也是,你年紀還小,怎麼能經得起這種酒呢?來,換個低度的酒,咱們再來喝。”
說着,赤鬚子就要去拿一旁的差酒。
“慢!”我趕緊喊道。“哈哈,我雖然年少,但是也是喜好喝酒,剛剛只不過是喝道了好酒,一時回味罷了,果然是赤鬚子長老的酒好啊,我還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呢,來,接着喝!”
赤鬚子一聽是這麼回事,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好!痛快!來,再來!”
“來!”
我二人一用大碗,一用酒罈,又是喝了一大口。
果然,法力流轉的更加快速了,而且,可能是因爲酒精都去用來加速經脈法力流轉了,所以反而不算太醉,這倒是讓我欣喜萬分。一來,這樣我就能多喝些,多增加速度;二來,能裝逼……
一口……
“再來!”“來!”
一口……
“走?”“走着!”
又一口……
“小兄弟海量啊。”“爽快!”
……
胡婕在一旁我們兩大酒桶一會兒一口,對着猛灌,整個人都傻了,一臉懵逼的看看我,看看赤鬚子,眼神裡明顯在說:“你們男生都這麼猛的嗎?!”
胡婕她也不是滴酒不沾啊,也是喝過酒的,而且量也不算小,不過這個是和其他女生相比的,我問過我姐姐慕思雨,當初她的酒量如何,結果得到的答案是……
一瓶……勇闖天涯。
我回想起姐姐的經歷,似乎,有一段是她被灌醉了,現在想起來,真是……
不過說到底,這胡婕的酒量也就是在女生之中算是拔尖,比起男生之中的一些人,還是差了很多。
男女生之中都有酒量好、酒量差的,不過還是男生酒量好的人更多一些。
“你……你別喝了,別喝了好不好。”胡婕看我還沒打算停,就在一旁用手扯着我的衣角輕聲說道。
“哎,你不用管,我自有用意。”我笑着跟她解釋,又是一口灌了下去。
“好!好啊!年輕人之中難得有你這樣的人,來來來,再來!”赤鬚子看我碗中的酒已經要見底兒了,便又拿起酒罈子,向我的碗中倒來。
“兄弟,喝。”
“喝!”
我倆人在胡婕無語的注視下,又是喝了一通,虧的是這一罈酒量大,不然我兩個還真喝不痛快。
因爲酒精已經大部分都用來催動法力流轉了,所以我直到喝完第三碗,這纔有些醉意,不過也僅僅是有些醉意而已,真想喝醉,還早着呢。
又喝了一會兒,我是沒什麼,但那赤鬚子已經喝了半天了,我是半路纔來跟他喝,所以他倒是比我先醉,兩眼犯迷糊,上眼皮和下眼皮不住的打架,不是打個酒嗝,有感而發:“今兒……嗝,今兒喝得痛快!在這茅山,雖然是能吃酒,能喝肉,但是……嗝,從來我就沒喝痛快過。”
我一聽這是真醉了,喝酒吃肉,這怎麼還吃酒喝肉了?說都不會話了。
“這兒的人!虛風、冬青他們,呵!老頑固、悶葫蘆!就那個天柳挺有意思的,但是也不愛喝酒。小字輩的,沒一個能喝的!掌門又天天拿事務繁忙爲重,老不跟我喝。今兒好!今兒痛快!”
說着,他又是仰頭提壺,一口酒灌了下來,還有不少酒都順着嘴角流了下來,沾滿了鬍鬚,打溼了衣襟。
“赤鬚子前輩,如果想飲酒,找我就是,不過……我也會回去,罷了,前輩,要是想飲酒,可以去濟城找我,我隨時歡迎。”
赤鬚子放下酒罈子,似乎無心再喝酒了,依靠着身邊一人高的大酒缸,兩眼呆愣愣的看着前方,似乎根本沒聽到我說話,自言自語道:“茅山,好!好啊!什麼雲渺寺,什麼這個廟那個觀的,都不如這兒好!沒人……嗝,沒人管我,該吃吃,該喝喝,沒事還能去山下逗逗小石頭,唉,可惜啊,可惜啊!待不長了!”
“待不長了?”我皺了皺眉,放下了酒碗。“爲什麼?這茅山有什麼事情,爲什麼就不能待了?”
赤鬚子看了看我,手臂一撐,從酒缸上直起腰來,向我靠近。頓時我便覺一股酒氣襲來,直頂鼻子。
“茅山,怎麼不能待了?哼!你懂什麼,茅山冒上就要發生大事了,到那個時候,我恐怕就呆不下去了。”
“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改朝換代啊!”
“改朝……難道是說掌門之位?!”
“是啊!”赤鬚子大喊着,虛空揮了揮手,趕蚊子一般,在空中無處安放的甩了一會兒,又指着我說道:“改朝換代,改朝換代……這茅山掌門,歷來是徒從師業,只有上代掌門的弟子都不成器時,纔會從其餘人當中選擇,可是這一次,司空英他的三個弟子,個頂個是大才,這茅山掌門之位,絕對是落在他們三個中的一個頭上了。”
“不是,等等等等。”我趕緊止住赤鬚子,問道:“可是那司空掌門,不是還很年輕嗎?怎麼……怎麼就說起繼承的事兒了。”
“哼!你不懂!那司空英雖然是不老,但是他的根基已毀,根本就無法享受常人之年限,再加上前不久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恐怕,就這兩年了。”
“什麼?!”
我皺起了眉頭,那司空英掌門今年不過四十八歲,這就要沒了?!
赤鬚子沒管我的反應,繼續說道:“他的那三個徒弟啊,本事不小,性格也不同,但有一點一樣,就是都跟虛風那種老頑固一樣!自打我來了,他們就沒有過好臉兒!還有小石頭,等他們一上位,小石頭就是不死,也沒法再在這兒待下去了,出去了,還不一定怎麼樣呢,他那個傻子……”
赤鬚子說着,似乎是酒勁兒終於上來了,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聲音已如蚊聲,漸漸消失不見。
“赤鬚子長老,赤鬚子長老?”
我試探着問了兩聲,赤鬚子沒有迴應,不一會兒,便傳出了鼾聲,已然是睡熟了。
我嘆了口氣,對一旁的胡婕打了個手勢,胡婕點點頭,我們兩人一起起身走出了茅草屋,程謙、程虛兩個小道童就守在不遠處,看我們出來了,都是走了過來。
“赤鬚子長老睡着了,你們去照顧一下吧。”
“是。”兩個小道童答應着,從我們身邊走過,進了那茅草屋中。
我回頭看了看那茅草屋,搖了搖頭,帶着胡婕一起,向茅山主峰走去。
在我來之前,茅山這個詞曾在我心中有着無限光輝的形象,彷彿那就是英雄的代名詞,一個個的道長,道骨仙風,背寶劍、持拂塵,手掐道指、口唸真言,無數紙符環繞其身,硃砂紋路閃爍紅光。
而這一切,在我來到了茅山不到半天之後,都破滅了。
那想象中與世無爭仙人一般的生活,最終變成了如現實世界一樣的勾心鬥角。
這裡也有瑣碎,這裡也有矛盾,這裡也有煩惱,這裡也有苦悶。
自由如赤鬚子,卻也被大多數人所不容;單純如石怪,依舊每日都有被殺害的危險;高貴如茅山掌門弟子,卻也會像一般子弟一樣,爭權奪位。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胡婕看着我,問道。
“啊?沒事,沒什麼。”我搖了搖頭,“回去吧。”
等我們回到主峰的時候,檀道長已經結束了與司空英掌門的交談,此時的他還是沉浸在與茅山掌門談論道法的喜悅與興奮之中,好像見到了偶像的粉絲。也許在昨天,在我沒有看到這麼多事情的時候,我還會和他一樣,爲了見到了傳說中的茅山道長而激動,但現在,我只覺得幻滅。
“哎,茅山果然是茅山,與掌門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檀道長搖頭晃腦的回味着,那姿態應該跟我剛剛喝了那口美酒是一樣的。
無酒,卻似醉!
“怎麼?你不興奮嗎?”檀道長見我一副淡定的模樣,便是笑着問道,又看了看胡婕:“你呢?”
我也看向了胡婕,她似乎走神了,不知在想些什麼,但不知爲何,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悲傷。
她……也會有悲傷?
今天倒是真奇怪,我也就罷了,就連平時嘻嘻哈哈一副活寶模樣的胡婕都會變得悲傷起來,這茅山絕對有魔力。
“我們不完全算是道門中人,較真兒的來說也就是旁門分支,沒有你那麼大的感覺。”我敷衍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又問檀道長:“你知道掌門的弟子們嗎?聽說有三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檀道長一聽開心了,到了能裝逼的的時刻了,便是自豪的說道:“還有你不知道的吧,我跟你說,司空掌門的這三個弟子,人稱茅山三傑,實力就不用說了,都是上乘水平,只是性格不一,平時關係似乎也不太好。”
我心中冷笑:恐怕不止是性格問題吧,掌門之位就一個,競爭關係,誰還能跟對方嘻嘻哈哈的在一起?
檀道長沒發現我的心思,繼續說道:“掌門大弟子崔傑,以冷麪著稱;二弟子謝順,最大的特點便是是睚眥必報;還有三弟子廖文通,待人倒是寬厚,就是有點兒傻。他們啊……”
正說着呢,突然門外“砰砰砰——”有人敲門。
“誰啊?”我問道。
外面一個小道童的聲音傳來:“幾位大師,掌門有請,請幾位到大殿,沐家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