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同舟社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當時我走的時候,只有胡婕帶着家人回來了,但是現在已經過了這麼多天,曾修傑他們也都在這期間紛紛回來了,所以我這次回來,社內熱鬧了不少。
“睿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等你兩天了!”
我剛一進去,那二貨耿錫就在一旁調笑道,院內,曾修傑、高彥,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看年紀,應該就是他們的家長親人吧。
“哎,爸,媽,二叔,三嬸……都來看看,這就是我們睿哥,同舟社的社長,他可是個大法師啊,比我厲害多了!”
幾個人一起鬨,這羣家長們全過來了,圍着我,跟進了動物園看猴兒似的,指指點點,還互相交頭接耳。
“年紀不大哈。”
“是啊,你覺得有那個能耐嗎?”
“不知道。”
“看他這一身肉,得吃多少啊。”
“長這麼胖,身體肯定不好,人胖百病生,我看他沒多少能耐。”
“也不一定,你看這肉,瞅着就踏實,經摺騰!”
……
我聽着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對一個天才法師的評語嗎?但他們都是些長輩,也不好直接扒拉開,只能是一邊陪着笑臉一邊往外擠,好不容易纔從他們之中衝出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旁有一個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看,也不認識,一箇中年男人,應該也是誰的家長,不知道是父親還是叔伯,我臉盲,認不清什麼人,有時候回老家認親戚那就是一個難關!
“來來來,來我屋裡,我已經準備好酒菜了,咱們好好喝一會子。”
“我吃過飯了。”
“哎,宵夜,宵夜,喝兩盅不耽誤的。”說着,竟是不由分說直接把我拉了過去。
我一看這太熱情了,而且再看後面,那些人看那意思也沒打算放我走,這是看上癮了啊,要不然就藉着這個藉口走了吧。
那男人拉着我到了他的房間,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是誰,他是胡婕的父親,我在走之前應該是見過一面的,但是因爲實在是臉盲,我也沒用心去記他們的相貌,所以一時就忘了。
房間裡一張雙人牀,是給他們夫妻倆睡覺用的,一個大衣櫃,一個小桌,還有兩三把椅子。現在這張小桌被他當成了飯桌,上面四個小菜,花生米、豬頭肉、拌松花蛋、熗土豆絲。兩邊各有一雙筷子、一個小酒盅,一瓶白酒放在一邊。
“來來來,坐下咱們喝兩盅,多謝你……呃,保護我們家胡婕啊,哈哈哈哈。”說着,他先坐在一邊,拿起酒瓶給我倆面前的酒盅都倒上酒,笑着看着我。
我心說既來之則安之,便坐到了他對面,左右看看,這屋子裡就是當時剛弄好時的樣子,給了他們之後,除了屋裡多倆人以外,根本就沒變過什麼樣子。桌子上以前可能擺放了他們的物品,但現在收起來了,而且現在,胡婕的母親也不在屋裡,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шшш_ttκā n_¢ 〇
“這沒什麼,我和胡婕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天下大亂,我有能力怎麼可能不救她,這點小事不足掛齒,哎對了,都這麼晚了,伯母去哪了。”
胡父親聽了之後一愣,臉上的笑容都是一僵,但隨即便又恢復了,擺擺手說:“她呀,肯定是去找小婕去了吧,活着就是跟哪家的在那兒說話,不用管了,晚了就會回來的。”
“哦,是這樣啊。”我點點頭,低着頭夾菜,心想這也正常,現在曾修傑他們的家人也都來了,連媽帶嬸帶姑姑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難免就湊一塊兒了。
我和胡婕父親喝了有將近一個小時,我倆人都是有些醉了,因爲我是會用酒精來增強修煉,所以在外人看來,是很能喝的,而胡婕父親,那應該是真的很能喝。
“小睿啊,好!真好!喝得痛快,酒品即人品,你酒量好,而且,喝了以後,不鬧,不亂喊,不毛躁,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胡婕她爸醉醺醺的拍着我的肩膀說道,用一雙醉眼看着我。
我是個不太擅長人際交往的人,尤其是和長輩,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試探道:“意味着……這酒白喝了?”
他:“……”
我尋思不都這麼說嗎,喝完了不鬧不叫不跟人打電話的,那這頓酒屬於是白喝了。我以爲他打算來這套的,結果我這話說完他也懵了,愣了幾秒才連連擺手。
“不,不,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好!你是個好人,我閨女跟你一塊兒我放心。”
“不是,你別!你放心我不放心,你這話說的太滲人了!”
我趕緊攔下來,就這一場酒,他已經不止一次的透露出這個意思了,我聽着老跟好像他是要把閨女給我似的。是,確實是符合了我的心意!但你喝完酒說這事兒,我是當真是不當真啊?!
我聽說過有個姑爺見岳父,爺倆喝高了都論兄弟輩兒了。那喝完酒說的話一般不能當真的聽,你喝完了說這話,我當真了你告我調戲你家閨女怎麼辦?!
老子不吃這個虧!
“叔叔,叔叔,您醉了,來來來,您休息吧,我回去了。”我說着把他扶到了牀邊,給他放躺下。
那喝醉酒的人一躺下是真老實,雖然意識還在,但是說什麼也不起來了,就躺着,又喊又叫。
我看了看時間,都晚上十點多了,心說阿姨怎麼還不回來,便叫了巴隆去找找,順便讓人把屋裡的盤子什麼的都收拾一下。
這些天同舟社裡招了一些傭人,畢竟在這兒待着的,粗人居多,都不是那種愛收拾的人,要是指望着他們自覺,我這個屋子算是要不得了,所以只能招些人來打掃打掃房間什麼的。這些人自然也都是由大管家陳礁管理。
我自己回到了我的房間,因爲大部分的究竟都用來提升法力流轉了,所以我雖然有些醉意,但還沒有到直接睡牀上的地步,便先倚靠在疊起來堆在牀頭的被子上,無聊的刷着手機。
現在剛過元旦沒些日子,一月份還沒過半,而今年過年是在二月份,所以小年在一月末,那時候纔是暗影軍的聚會日子,距離現在還有小半個月,這不着急。半個月的時間,恢復我所受的反噬之傷綽綽有餘,而且說不定我還能趁着這個時候再突破一級。
而對於同舟社,這些日子也不能閒着,我還要不定時的親自把把關,看看那些前來面試的修行者。
因爲同舟社的招生是沒有實力門檻的,只要心性被認可了,那麼,就算是個剛剛入門的小法師,也能夠進入我同舟社。入社之後,就相當於找到了一個靠山,而且我們對成員的待遇很好。基於這兩點,我們每天都能迎來很多想要投靠的人。
可能如果太平的話還不會如此,但問題就是因爲恭魔教的領頭,修法者世道亂了,他們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找到一個棲身之地。
不過,來的人雖多,能夠真正留在這裡的,十不存一,都是因爲心性不過關被刷下去的。都是些散修,哪來的集體榮譽、兄弟情義什麼的,獨行俠當慣了,很難培養出集體觀念,很難消弱自私心態。而這樣的,都被轟出去了。
“明天去門口看看吧。”我這麼想着,用手機刷着朋友圈。
手機在我體內,它的屏幕基本上就相當於一個投影,將內容呈現在我眼前,只不過別人是看不到的。
結果剛打開微信,便看到有好幾十個好友申請,名字五花八門,但頭像八九不離十……
頭像基本上可以歸爲三類。一類,是一朵花,當然有的也兩朵,然後還帶了幾根小草。還有一類,是景色照,有的是藍天白雲,有的是大草原,有的是海邊。最後一類,要不就是個佛像、佛畫,要不就是一句看起來十分有哲理的話,有的,還是兩種結合起來的。
這種的都不用多猜,這頭像,肯定是上了歲數的,這個時候加我的,那肯定是那幾個人的家長了。
然後看了看,備註都是“曾修傑的二叔”、“耿錫的嬸嬸”、“高彥的大舅”一類的,來源:好友推薦。
然後我一一全點同意了,然後給他們建了個新的分組。
微信有一個很有趣的設置,那就是朋友圈裡發動態,如果沒有某個人的好友,那麼那個人的點贊和評論的消息我都是看不見的,現在我加了他們這麼多好友,曾修傑他們幾個大家子的朋友圈互動便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但這樣一來,就會出現一些很好玩的情況。
耿錫發朋友圈,說自己的媽媽真好,知道他現在乾的是正事兒了,給他的零花錢都多了。
然後還配了一張他母親的圖,風景區拍的照,帶似乎很時髦的墨鏡和紗巾,笑得一臉燦爛。
結果他大舅評論:你秀你媽呢?
“……”
這就尷尬了。
一家人各種年齡段在一起說話就是會有這樣的代溝,這樣的例子還有不少,不過我刷着刷着睏意就上來了,就直接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早上的七點十分了,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小睿啊,醒了嗎?”門外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音色,是個中年女人。
我揉着眼睛,坐了起來,一晚上沒蓋被子,但我法力在身尋常的小感冒這樣的病是得不了的。
“啊,醒了醒了。”我晃晃腦袋,活動一下筋骨,心想這到底誰啊,不用問肯定是誰家家長,也就是他們能起這麼早,現在年輕人誰還能在放假的時候七點鐘就起牀了。可關鍵是,她來我這兒幹什麼?玩走關係的那一套,討好我好讓自己的孩子得些便宜?
我走過去打開門,門外是一箇中年女子,滿面堆笑的看着我,說道:“小睿醒了啊,早飯已經做好了,喝不喝小米粥?”
шшш⊕Tтkд n⊕C O
“啊?”
我心說誰啊,也不用問,直接用偵查眼看過去,是個姓楚的女人,今年四十六歲,邊上的信息還寫了她的身份,並且,這偵查眼還有一個設置,就是如果這次看到的人和之前看過的人有些聯繫,那麼這個聯繫也會寫出來。
今天這一眼看過去,就寫過一條聯繫,她是胡婕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