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到廣場公審,分量就大不相同了,廣場上面人山人海,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崇禎朱由檢目前的個人崇拜不再是當初了,隨着不斷的京察大計,官員都被殺的差不多了,加上連坐白蓮教餘黨,百姓們也都差不多被殺的只剩下一些不愛與人來往的,河北加上山東大部,加上山西和河南的部分地區,偌大的京畿重地,人口不足二百萬!
崇禎皇帝朱由檢端坐於觀審席,和孫承宗等老臣坐在一起,在朝廷中,按資排輩還是重要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希望新派勢力登臺,希望皇黨逐漸壯大,但他本人跟皇黨中人卻並無多少交際,平時有事,都是王承恩和曹化淳,楊四慶等主力太監代爲傳達 ” 。
“皇上。”孫承宗欲言又止,想跟皇上說說遼東的事情,也想跟皇帝談一談放過孫慎行和王永光家眷和親友們的事情,但是這兩個話題,他跟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都不是貼的很近,意見相左。
也許,兩個最遠的距離,並不是你在我身邊,而不。而是你在我身邊,我們的想法卻不一致。
至於這對象是男人和女人,還是男人和男人,其實沒有什麼分別,崇禎皇帝朱由檢感覺自己跟孫承宗就越來越沒有辦法像以前一般的談話了。兩個人之間,隔着很深的隔閡!
崇禎皇帝朱由檢知道孫承宗想說什麼,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明日老離京,朕會親自相送。”
孫承宗擺擺手。看了一眼陰雲漸漸壓低的天空。“皇上太操勞了。明日您不是還有婚事?就不用相送了,老臣心領,只盼着皇上能多行仁政。”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孫承宗的口氣很淡然,但這背後的意思,就如同一把剪刀一般,就差沒有將皇帝的尊嚴給剪開了!什麼叫多行仁政?說朕濫殺嗎?說朕是嗎?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有些不快。兩個人的談話,是隔着一幫西廠武裝太監們的。旁人並不能夠聽的到兩個人的說話,而且,孫承宗也不用顧及皇帝的想法,他都是黃土埋到了脖子的人,有什麼不敢說的?並且,孫承宗也並不會跟外人這樣說皇帝,他只想找機會跟皇帝說說心裡話。
“老師,你這是在罵朕?”崇禎皇帝朱由檢壓着聲音,壓着怒火,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如果這話不是自己的老師孫承宗說出來。他不會忍耐!殺袁崇煥,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後悔。而殺孫慎行,他同樣不會後悔,只要是崇禎皇帝朱由檢覺得自己是爲了的利益,無論他做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後悔!
孫承宗沒有跪下請罪,“皇上,您的心思,老臣都瞭解,但是,這世道,有時候確實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等您到了老臣的這把歲數,您就會了解的。”
孫承宗其實已經對皇帝的許多做法不滿了,只是不便直言相告,即便是以這樣間接的方式,也會讓皇帝動怒,這一點,孫承宗其實非常的清楚!
先是直言指責,接着是變相的倚老賣老,崇禎皇帝朱由檢要不是有着百年的積澱,換做上一世,會將孫承宗趕回家種地,要麼再一次圈進自己的皇莊!
“朕雖然沒有到老師的年紀,但老師不要以爲朕做的許多事情是任意妄爲,許多人,不是朕要殺他們,是他們自己找死,你都沒有看見嗎?如果有一天,老師要找死的話,朕也同樣會成全。”崇禎皇帝朱由檢冷淡的道,兩個人在幾句話中,就已經產生了極大的隔閡!
孫承宗並不震驚,這是老頭表達自己對皇帝不滿的方式!他不會去跟孫慎行那樣一頭碰死,但他並不能夠接受皇帝的做事方法,和對老臣,對的態度,也許他自己不是皇帝,永遠都無法理解一顆的心吧,帝王難道就一定要這麼狠?
但是,孫承宗比孫慎行要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孫承宗承認崇禎皇帝朱由檢是一個有能力的皇帝,也很欣慰大明終於出了一個有能力的皇帝!
“皇上要殺老臣,老臣隨時領死。並會樂着領死。”孫承宗不卑不亢的低聲道。
崇禎皇帝朱由檢反而微微的一笑,“你不能死,你要死,也絕不應該是被朕殺死,要死也要死在大明的戰場,爲朕去死,而不是被朕殺死!”
孫承宗微微的嘆口氣,真的弄不懂,自己身邊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到底是什麼人投胎轉世的?難道真的是太祖重生?爲什麼一個從小受到了高尚禮教教化的人,可以這樣子跟一個從底層靠着打打殺殺起家的人一般?
孫承宗的心裡非常的痛苦,雖然他也知道皇帝很痛苦,但他想不通,爲什麼一個曾經非常善良的人,做了皇帝,或者說是做皇帝久了,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是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暴君?
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裡其實也非常的痛苦,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切從實際出發,這話說的容易,在現代辦起來也容易,但是在古代,在大明……
廣場上面的庭審場地終於佈置完畢,上萬百姓和官員們圍觀,沒有一個人再敢說半個字,不單單是因爲這些人當中夾雜着數量衆多的錦衣衛和東西廠的密探,還因爲百姓們和官員們都被嚇怕了!皇帝沒有來的時候,跟皇帝來了之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形態!
崇禎皇帝朱由檢只要出現在什麼場合,那的威懾力,都可以壓抑的讓人窒息!這無邊的威懾力,不單單是崇禎皇帝朱由檢的濫殺而造就的,最關鍵還是信用度,從目前爲止來看,崇禎皇帝朱由檢從來沒有失信過,從來就沒有說話不算話過!他要怎麼做,他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從來就沒有不算數過!加上打敗了建奴的入侵,解決了反民大軍進逼京畿地區的威脅,軍事上面的勝利,也變相的加強了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威懾力!
不要說大人,這當中有幾個人是幾歲小孩來圍觀的,連小孩子們都不敢哭!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能夠感受到這樣的無邊強大的氣場。
“開庭!”鄭月琳坐在最高處的法官席,她身邊的幾個席位,坐着的都是刑部和大理寺的高官,她卻是大法官!通過擴音器傳出來的鄭月琳的聲音清脆,有力!
不管怎麼說,能夠在次就審斷如此舉國關注的大案!而且能夠壓得住陣腳!完全不顯得是一個新手,崇禎皇帝朱由檢都在心裡對鄭月琳給予了一個好評,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鄭月琳就是那種天生就適合當官的人!
原告是張富民,張富民被帶上來的時候,幾乎都要被嚇傻了,他不會想到,自己被徽州商幫的總商徐宏根拿住了痛腳,讓自己指控田建章的案子,會鬧到這麼大,驚動了皇帝,他是早有預料的,但是張富民不會想到,會鬧成了是舉國關注的大案,會放在大廣場當衆審斷!
張富民被兩個衙役扶着上來,渾身禁不住的顫抖,他的代表律師也只能一邊一個,在旁邊扶着他,這兩個人都是京畿地區有名的金牌訟師!現在自然是金牌律師了!張家和田家都是皇親國戚,其勢力之大,無法想象!這樣的兩個家族碰撞!簡直是大明歷史上,甚至中國歷史上的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