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後,赫連晉在祁東苑又備了些小酒小菜,算是祝賀凌遠被凌寒所接受吧。
凌遠臉皮厚不肯走,他不好生招待着也不行,畢竟有個記仇的準大舅子也很頭疼。
“王青是你安排進御林軍的,你就不怕被查出來他在陽城的事?”
“行走江湖,用的都是化名,沒人查得出來。”赫連晉斟了一杯果酒,遞給凌寒。
“那就好。”
凌寒知道赫連晉現在開始採取主動了,之前數年的佈局都是鋪墊,真夠沉得住氣的。
赫連晉瞭解凌遠這十幾年來的思念之心和內疚之情,於是他拍拍凌遠的肩膀說道。
“難得遠兒也在,今日不談別的,只談家事。”
凌遠揉了一下通紅的鼻尖,舉杯道:“之前都是我魯莽用事,幸虧寒兒不嫌棄我這個壞哥哥。這一杯是我最誠摯的歉意。我先自罰三杯。”
“等等。”凌寒制止住他,舉起杯子與他碰杯,“自罰三杯就不用了,反正我記仇,只憑三杯酒就想讓我原諒你?沒門兒!”
赫連晉笑了,明明就是心疼凌遠剛退燒,這兄妹倆的刀子嘴豆腐心倒是很默契。
“我就奇怪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懷疑我是假冒的?”凌寒很納悶,凌遠這種多疑的性格,讓他立刻放下成見是很難的。
“晉兒既然承認了,必定是準確無誤的。”凌遠說完懟了一下赫連晉,“對了,你怎麼知道她纔是我妹妹的?”
凌寒無語,原來什麼證據都沒有,只聽赫連晉的話就信了啊,這得有多信任他?
赫連晉輕撫酒杯,說道:“剛進軍營時,我就感覺到她體內有凌家內力。直到雲珠一事發生,我知道胎記所在之後,纔去找雁羽確認。證明她身上的確有凌家的胎記。”
“啊?那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凌遠氣鼓鼓的看着赫連晉,竟然那麼久之前就知道真相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赫連晉反問道。手上邊給凌寒剝了一個橘子。
“你是故意的!”凌遠後知後覺。
他回想了一下,那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猛然一拍腦門,覺得懊惱無比。
那陣子正是他得罪凌寒最甚的時候,怪不得赫連晉不願意告訴自己真相,原來是爲了給凌寒報仇呢。
重色輕友!凌遠只能在心裡這麼嘀咕一句,畢竟現在他誰都不敢得罪。
凌寒就在邊上烤着火吃着橘子,看着他們兩個笑鬧,她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凌遠停止大腦,坐下來喝了口酒,他問凌寒:“寒兒,明日要不要跟我再回府一趟?”
凌寒沒吭聲,她看向赫連靖徵求意見。
她如果跟凌遠回去,肯定要認親,但是她又有種近鄉情怯的猶豫。
畢竟靖遠侯府走失了十幾年的大女兒,忽然就沒有一點徵兆的回來了,對沒有做好任何心理建設的二老來說,太過突然太過刺激了。
況且,最近局勢動盪,多少人暗中站隊,又有多少人盯着那幾個眼前炙手可熱的人,難保沒人對靖淵侯府暗中監視。
這個節骨眼上,她不想引起多餘的注意。
凌遠以爲凌寒不願意認親,便勸道:“寒兒,你那天也見到了。父親母親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母親,說覺得和你很對眼緣,雖說她當時沒認出你,但畢竟母女連心,多少還是有一些感應的。”
凌寒對此倒不懷疑,她相信夫人是真心善待自己,她擔心的是這個時機或許不對。
“初五便是宮宴,不然等結束之後再說吧?”凌寒不想讓凌遠失望,就建議道。
“也好,你有自己的打算,哥哥全聽你的。”凌遠從善如流。
凌遠忽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對了,你臉上的印記是怎麼弄上去的?”
他的妹妹臉上絕對沒有這種東西。
“這個呀,說來話長……”凌寒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塊胎記對她來說比是否認親這個問題還要煎熬。
於是她把肖子宴給胭脂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凌遠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東西。
聽完凌寒訴說,他掄起袖子惡狠狠的說道:“這
個肖子宴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他找不到解藥,我就用這種胭脂在他臉上畫王八!”
凌寒忙哄住他,讓他穩住情緒別說這種幼稚的氣話。
“肖子宴也是好心保護我,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最近我也習慣了這塊印記,沒有人會理會一個醜女,反而輕鬆了許多。”
“那你就頂着這張臉去宮宴嗎?宮裡那些人就愛捧高踩低,即便和你沒有關係,見到你這幅模樣,肯定會說一些難聽的話。”凌遠很擔心凌寒將遇到的境遇,因爲他深知宮裡那些人的尿性。
“我自有妙招,而且我還有面具,戴上就可以了。”凌寒挑眉,她纔不會在意旁人閒言碎語。
“哥哥會保護你。而且你坐在王爺身邊,相當於有太后娘娘庇護。放心吧。”
三個人聊天聊到大半夜,都昏昏欲睡醉眼朦朧的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天一大早,凌寒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聞到一股香香的味道從院中傳來。
她不知道是什麼,推開門一看,只見凌遠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燒烤架子。
上面架滿了各種肉類和蔬菜,看樣子是打算擼串兒?
“大早上的你弄這個做什麼?”凌寒揉揉眼睛。
凌遠說道:“這是西域的燒烤,一個西域商人剛送給咱府後廚的。我剛從府裡拿過來,哥哥今天給你做烤肉。”
凌寒暖心一笑,想來BBQ是舶來之物,在這個時代還未普及。
所以凌遠便要拿來與自己分享,看樣子是個好哥哥啊。
“等會兒,我幫你啊。”凌寒迅速洗漱一番,也來給凌遠打下手。
赫連晉也循着香味出來了,不過他不插手,就坐在院裡看這兄妹倆要做什麼。
“唉,孜然呢?”凌寒整理調料,發現少了一味。
“啊,忘了。”
凌遠說着要回去取來,被凌寒攔住,“算了,那麼遠的,來回跑一趟黃花菜都涼了。對了,不如把百媚生和樂千帆也請來?”
“爲什麼?”
“百媚生是波臥國人,肯定有孜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