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宴伊始……
殿內,舞樂齊升,百臣朝賀。
看似一片歡歌豔舞,可在這平靜且美好的覆蓋下,又有多少人倍受煎熬與掙扎。
葉無雙料到了大殿上會與平王疾行風相見,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懾驚天和樑王傅重榮也會來。
時隔多年,她試着努力去忘記那些曾經,本以爲自己可以勉強做到。而如今,當他清晰的面容再印入她的眼簾,她才發現,有些傷痛和回憶,既然早在心中種下烙印,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隨着時間消散。
那聲“無雙”,像是從心靈深處發出的嘆息,哪怕是從夢境驚醒,她也猶感深深的震憾。
她不敢去看他,卻能回憶起他喚她時的心情,匆急而不可思議的語氣,讓她莫名的心酸。
舉起玉盞,毅然的抿脣飲下。任由辛辣苦澀從喉間一種蔓延下腹。
鮮少飲酒的她,幾杯下肚,頓覺頭腦渾濁。素後輕擡,難受的揉弄眉心。
“怎麼了?”他從一側,伸過手來,輕輕覆蓋着她的柔荑,眼中,略顯憂思。
她將澀然的苦笑隱於嘴角,微微一傾,雙手似欲掙扎。可看到羣臣投來的豔羨目光,最終只能輕輕的垂了下來,不再反抗,任其握摟,不動分毫。
“沒什麼。”
“是嗎?”他幽暗的黑眸略顯肅穆的質問,寬袖下的手,也將她握得更緊。像是怕她會憑空消失一般,只有握得更緊一些,才能將她抓牢。
她點點頭,淡聲道:“就是頭有點痛。”
“那你先回宣儀殿,請太醫來瞧瞧?”
“可是這宴席纔剛剛開始……”
“無妨。”他鬆開手,輕輕的俯身,在她額問一吻,脣角浮現一抹會心的笑。眼中凝聚的深情愛意,是無懼殿中所有人的眼光。
可是,葉無雙能清楚的感受到,多處那灼人的目光,正一迸的朝自己射來。
她不明白祁帝爲何要在如此莊嚴肅穆大殿之中,對自己表現得如此溫柔chong溺。這一刻,她的心卻如此的不安,同時還夾雜着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錯愕的瞪大水眸,怔怔的看着他。他卻對她淺笑。那笑帶着勝利者的驕傲,帶着侵佔者的得意,更有收穫者的喜悅。
這樣的他,讓她看不透。而,大殿中的道道冷凜之光,更是讓她無所抗拒。不知是不是因爲飲酒的關係,她的情緒變得煩燥而複雜,一種壓抑的情懷,在內心擴散,使得她快要崩潰。
她起身,給祁帝告安之後,幾乎是帶着逃亡的心情,離開了聚寶殿。
臨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懾驚天那抹冷厲且尖銳的目光,是陪同自己一起離開。
出了聚寶殿,葉無雙就像離開水的魚,不住的張開嘴來呼吸。
遣散陪伴的宮人,她獨自望着漆黑的夜空,水眸一片茫然。
輕淺的夜風,颳着她秀麗出塵的嬌顏,帶着絲絲寒意與苦澀,竟讓人有說不出的難受。
多年前的那一晚,他炙熱的吻,挑起了她所有的情火與愛慾,她本爲以,那個男人不顧世俗的眼光,真的能許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