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老大夫不由得又搖了搖腦袋,曲蝶一咬牙,又追問。
“嚴重倒也算不上,但是麻煩啊!”頓了頓,老大夫又說:“如今她這高熱不退,只怕是要修養好一段時間,同時得多補補啊,你看着身子骨弱的。”
農村的女子基本都不胖,只不過曲婉婷格外的瘦弱,曲家又從沒給她吃過好的,這局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摸上她的額頭,指尖傳來的溫度讓曲蝶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心裡卻更加緊張。
正如老大夫所說,明明剛給餵過藥,可如今曲婉婷卻又燒了起來,而且溫度嚇人。
這番折騰下去可不行啊!我了握拳,如果再這樣燒下去,遲早得燒成一個傻子,雖然即使曲婉婷真的變成傻子了曲蝶也不會嫌棄她,但又有誰願意當傻子呢?
好一番追問了大夫,一番藥材報下來,就是曲蝶也不禁咂舌,不過幸好她現在的家底夠多,二兩銀子遞給大夫,瞅着老人家藏不住的喜意,曲蝶卻也沒有絲毫的心疼。
就這樣又跟着大夫回去抓藥,再回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又是煎藥又是喂藥,硬是折騰了一個晚上。
把曲蝶這具身子累的不成樣子,好幾次差點睡過去都被她咬着舌尖給醒了過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看曲婉婷已經有所好轉,便將這件事情告到了謝老爺那。
屋內,謝清海一邊淡定的飲着茶,面前坐着侷促不安的謝雨兒,從她得知曲婉婷被救下來之後,心裡的擔憂就少了幾分。
只不過。。“當真是你做的,雨兒,我和你說過幾回讓你不要任性,她們手上還有我想要的東西。”
皺了皺眉,謝清海生氣的不是曲婉婷被謝雨兒推下池塘這件事,而是怕影響了合作關係,所以語氣不自覺就有些重。
“嗚嗚,我。。”聽到這聲訓斥的瞬間,謝雨兒就頓時委屈的不得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撒了一裙襬。
看着這樣的女兒,謝清海的眉頭不自覺就鬆了鬆,神色間有着無奈,放軟了語氣又說道:“爹知道你跟她們不合,但爲了爹爹忍一忍,好不好?”
摸着她的頭,謝清海滿眼疼愛。
敏銳察覺到自己父親的鬆動,謝雨兒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立刻就接道:“爹知道還這樣做!嗚嗚,那兩個人都欺負我,爹爹不僅不知道幫我出氣,現在還把她們接過來,如果,如果不是。。”
低低啜泣幾聲,謝雨兒咬了咬下脣假裝悔改的又哭道:“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那時候她們,她們說話太過分了,我一氣之下就推了她一把,我沒想到會這樣的,爹爹。。雨兒知道錯了。”
低着頭,謝雨兒的面上卻滿是陰毒,只不過沒讓任何人看見。
不過她這半真半假的話還是讓謝清海心軟了,精明如他怎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小心思,但是他卻不願拆穿。
粗糙的手掌揉着謝雨兒柔/軟的發頂,安慰道:“好好好,爹知道了,這件事有爹在呢,雨兒不怕。”
謝清海好一番保證,這才讓謝雨兒放下心來,帶他走後,得意之色這才顯露出來,捏着手裡的茶杯,謝雨兒喃喃道:“看吧曲蝶,你永遠鬥不過我!”
話雖這樣說,不過謝清海倒也沒有真的置之不理,很快就請來了城鎮裡最好的大夫爲曲婉婷看病。
只不過對於認錯這件事,卻始終不予以正面迴應,這令曲蝶很是不滿。
既然她說了要替曲婉婷討回公道,那就絕不會在放任其這樣下去了。
終於在一日午後,成功堵住了剛從外面回來的謝清海。
“曲姑娘怎的在這,如今太陽這麼大,還是回去歇息吧!”看到曲蝶的那一瞬,謝清海就在心中暗叫不好,立即打着馬虎眼就想要開溜。
不過曲蝶哪會這麼容易打發,仗着自己肥胖的身軀,硬是將路給堵得死死的。
“謝老也別急,我有點事想找您商量。”耐着性子,曲蝶不緊不慢地說道。
而謝清海也是個老油條了,立即就想到了逃避的方法,“這樣啊,不過我還有些事,如果不是合作上的問題,曲姑娘不如改日再說。”
然後用力一擠,就從縫隙裡鑽了過來,想要藉此機會離開。
被撞開的曲蝶倒也不生氣,轉過身看着謝清海雄壯的背影,幽幽說道:“謝老爺不再考慮一下嗎?我要說的這件事雖然不是合約,但卻與我們的合作頗有關係呢。”
眯了眯眼睛,曲蝶看似在笑,實則笑意根本不達眼底,話語中是滿滿的威脅。
“曲姑娘有事那就說吧!”沉寂了兩三秒,謝清海也頓住腳步換上了溫和的笑意,可曲蝶卻在心裡暗罵他的精明。
沒有再浪費時間,曲蝶直接提出了要如何解決曲婉婷那件事,“怎樣,我的要求也不高,但謝老爺您一個長輩總不能一直逃避吧?”
勾了勾脣,曲蝶的要求的確不高,只不過是要謝雨兒道個歉,不過對謝雨兒來說只怕就是難如登天了吧,可偏偏,曲蝶就是要這樣。
“曲姑娘一定要如此?對於雨兒做的錯事,我也已經做出了彌補,在那位老大夫的手裡,就沒有治不好的病。”
那老大夫的確藝術非凡,只不過遠沒有謝清海說的那邊神奇,可儘管如此,曲婉婷也在他的手裡得到了很好的調理,這點不置可否。
謝清海這隻老狐狸擺明了就是想要拿這點說事,但他遠遠低估了曲蝶,抿了抿脣,曲蝶的神色卻在瞬間冷了下來。
就連語氣裡都帶着繼續嘲諷,“您這話說得,如果這次真的發生了最不幸的結果呢?您請的大夫還能妙手回春麼?”
“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讓我堂姐瞬間好起來麼?我這已經是最低要求了,謝老爺兒如果連這都做不到,我的確要懷疑我們的合作是否認真了。”
頓了頓曲蝶又說,只不過這次語氣裡帶着毫不動搖的堅定,瞬間將謝清海還要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沉默了有半晌,謝清海這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其實曲蝶說的一點沒錯,他在商場上混跡這麼多年不明白這些?如果他們的生意也同這般,那豈不是和玩鬧一般無二。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答應,既是爲了生意,也是希望能讓謝雨兒更加成長,他終不可能一直陪着她的。
第二天,謝清海就爲他答應的話做出了行動,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好歹道了歉,接着,謝清海更加嚴格的盯緊了謝雨兒,以免她又惹出禍端。
這讓謝雨兒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直到晚上都還能聽見從她屋裡傳來的動靜。
“該死該死該死!早知道當時就該讓她死掉算了,這個賤女人和曲蝶一樣都不是好東西!”又將一個花瓶打碎,謝雨兒完全將怒氣發泄在了這些無辜的擺設中,漂亮的白瓷砸在地上瞬間四崩五裂,濺了一地。
熊菱在旁邊看着,身體止不住抖。
似嫌還不夠,謝雨兒緊接着又將桌上僅剩的一個茶杯朝着銅鏡扔了過去。
“啪嚓!”一聲,兩個物體相撞的那一瞬間,就想起清脆的一聲響,茶杯炸開,就連銅鏡都遍佈裂痕。
可謝雨兒的怒火卻還沒有結束,“我爹居然要我和那個賤女人道歉?道歉,憑什麼!”嘶吼一聲,見手邊再沒有可扔的東西,謝雨兒便把目光轉向了熊菱。
看的她身體一陣顫/慄,額頭上都沁出冷汗。
一邊走進,謝雨兒問道:“熊菱,你聽到了嗎?我問你憑什麼!那兩個賤人不過是貧民窟裡出來的低賤貨色,她們有什麼資格騎到我頭上!”
“那個曲蝶,明明以前只知道追在我屁股後面,被欺負被虐待也不知道喊疼,你說她以前多有意思啊,可是現在,我受罰她一定高興死了吧!”
冷哼一聲,謝雨兒的雙眼裡滿是狠戾之色,熊菱深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得她更加生氣,只得連連點頭應道:“是,小姐說的沒錯,她們根本不配,小姐您別生氣,我們有的是機會教訓她們的!”
謝雨兒發起火來實在是可怕,熊菱雖然也痛恨曲蝶,但眼下還是希望氣氛能平靜下來。
“對,教訓,我一定要她們好看!”聽到這話的謝雨兒本來還一心沉迷憤怒,此刻突然有些反應過來,轉過頭看向熊菱,追問:“那你說,你跟着本小姐這麼久,你這丫頭絕對得幫着我一起!”
她自己並沒有多少主意,這個時候熊菱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面上閃過一面愉悅,曲蝶好似已心想事成般的竟是消了些火氣。
凝神思慮了片刻,熊菱悄悄地附在她耳朵旁說了些什麼,竟是引得謝雨兒驚喜大叫,面上也閃過一絲光亮。
“非常好,熊菱,如果事成這裡面有你一份功,本小姐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勾起一抹笑,謝雨兒心裡卻不知在想着什麼,只不過光從她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不會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