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帶着一股秋意的溼潤寒涼,飄落的枯葉,滿是落寞的艱辛困苦,悄無聲息地墜落在地。
苦澀在心間蔓延。
覃寶山橫臥在屋後的一塊大石上,枕着手臂,呆呆地望着那夜幕上,依稀可見的幾顆寒星。
“大石上涼,仔細些着涼了。”
夏梓晴悄無聲息地靠近。
覃寶山沒動彈,也沒有說話。
“小屁孩哭得厲害,說你不要他了,我哄了他好久,又把他送到了門外,他才離開了。”
夏梓晴順勢在他身旁坐下,隨意拾起地上的一片落葉:“還在想那些?”
覃寶山閉上了眼。
“其實,你該慶幸呀。”
夏梓晴反倒笑了起來,把手上那張枯葉撕成了碎末。
“嗯?”
他終於有了動靜。
“你想呀!”
夏梓晴拍了拍手:“嚴格說起來,你不過是被你爹孃賣了而已。不但賣出了高價,還賣給了你自己的親三叔、親三嬸兒。更不要說,你三叔和三嬸兒還是從小把你養大的。和你相比,我呢?”
她指了指自己:“我也是被賣,卻只值2兩銀子。而且還遠離家鄉,更有可能再也無法見面。這麼一比較,你不覺得,你很幸福嗎?你還在沮喪什麼?”
她歪着腦袋看他。
“真想不到,你倒是挺會安慰人的。”
覃寶山低低地笑出了聲。
沉默片刻,也不得不說,夏梓晴分析得很有道理:“你說得對。至少我還留在覃家,還是覃家的兒郎。”
“對嘛!”
夏梓晴一拍巴掌:“這樣一來,你不但可以名正言順留下來照顧祖母和三嬸兒……哦,不!是祖母和你娘。那邊,真有啥大事兒,你這個做侄兒的,不是也可以盡一盡孝道嘛。”
當然,侄兒和兒子肯定不同。夏梓晴勸人,這話自然不會說。
“晴子!——”
覃寶山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捨不得鬆開分毫。
“我其實,並不是因爲這難過。我只是、只是覺得自己多餘……其實,我原本想的是,等我們將來成了親,要是生了兩個孩子,便讓小的那個繼承三叔的香火。沒想到……”沒想到,他的爹孃居然放棄了他。
“既然已成事實,就別想了。指不定將來他們怎麼後悔今日的舉動哩!”
此刻夏梓晴一句無心的勸阻話,將來居然成了現實。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深秋的天氣說變就變。
晚上太陽一落山,寒露便涌上山頭。可白天的秋老虎卻能曬死個人,地裡的芝麻和豆子也到了收穫季節。
шшш◆TTKдN◆C○
覃寶山這兩天起早貪黑,整天忙碌在地頭,連飯都顧不上吃。
祖母家地少,很快就收割完畢。隨後,他又繼續忙碌在老覃頭家的地頭,好像和過去沒有半點改變。
老覃頭鬆了口氣,劉氏也高興了。
夏梓晴將一切冷眼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依然忙碌着自己手上的活兒。
在新世紀,她也下過田,不管是上輩子也好,還是這一世也罷,她都沒打算做一個勤勤懇懇的莊稼人。
栽種一兩塊菜地還成,真讓她下地栽秧割谷,那纔是大材小用!
許是心頭有事,她用兩天時間繪製了一副畫。
這幅畫用潑墨形式繪製而成,濃郁的色調,帶着撲面而來的頹廢,讓人一瞧,便有一股濃郁的灰暗氣息,從圖畫裡的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