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我一說你肯定認識。就是薛家的庶女,排行第六那個。”顧一飛遞給她一個你明白的眼神。
薛家的庶女?
夏梓晴立刻想到了薛安凱,當初因爲何甜甜的原因,那個曾經在她眼前驚鴻一瞬的少年,最終和她漸行漸遠。而這次去郡城,覃寶山等人都榜上有名,唯獨薛安凱名落孫山。說起來,薛安凱此人才學不俗,沒道理落榜,最終這個結果,不由讓人寒噓。
“是你孃的意思?”
薛安凱沒中榜,連科考的第一步都沒跨出,雖說後面有得是機會,他還可以下場再考,可薛家庶女卻等不得。
“我聽下人說起,反正是薛夫人登門拜訪我娘後,便有了這樁禍事。”
“什麼禍事?這是喜事。”
夏梓晴糾正。
“避之不及的喜事。”顧一飛哭笑不得。
“其實吧,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夏梓晴倒是看得遠,看了眼左右,見這二樓的雅間還算清淨,便衝他勾勾手指:“你若真無心這樁婚事,不如找你爹說說話。想必,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爹就是不在流楓城。”
顧一飛的爹長年累月不在家,其實往深一點說,顧一飛的爹在錦城那邊另有一個家,兩個平妻兩頭大。早年顧爹是嫡三子,卻是先頭的原配所出,原配死後娶了填房又有了三名嫡子。顧爹砸在中間不上不下,便淪落到邊緣地帶回了老家經營家族生意。顧一飛的娘是顧爹的後孃指婚,對她,顧爹自然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等懷上顧一飛,顧爹便娶了那位平妻。而那位平妻肚皮也爭氣,生了二子一女,加上顧家的生意多在錦城,長年累月很少回家,對顧一飛自然是散養着長大。
這些,也是夏梓晴無意中聽顧家小姐說起的。
“真是奇怪了,你娘分明對你期望很高,她怎麼會有讓你娶一個庶女的想法?這裡面,莫不是有什麼彎彎繞繞?”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顧一飛對這話題明顯不感興趣,泱泱的趴在那裡。
“對了,你叫我出來,是爲了何事?”
“還能爲啥,自然我來拿我的賭注來了。”
夏梓晴如願轉了話題。
“放心,少不了你的銀子。”
顧一飛打起精神,取出銀票交到她的手上:“這些銀票,昨兒纔給我送來,我還沒來得及整理,不想你就來了。囉,給你。”
他說到做到,按照當初說好的比例,直接抽出5000兩銀子交給她。
“想不到,你倒是個信人。”
夏梓晴爽朗一笑,直接接過他手中的銀子:“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既然我拿了你的銀子,不如我去顧宅走一趟,替你向你娘探探口風?”
這句話,當即讓顧一飛兩眼放光。
大喜:“當真?你若是能說服我娘改變主意,別說就區區5000兩銀子,就是剩下這些一起拿去,我也心甘情願。”
“剩下的就不用了,有這5000兩就已經是我佔盡了便宜。放心,我必定問出了子醜寅卯來。”
顧一飛高興了,恨不能手舞足蹈。
心情一好,肚子就餓得嘰裡咕嚕直叫,趕忙吩咐人下去送來酒菜。
二人正吃得歡暢,跟在覃寶山身邊趕車的宋爽來了,他是找到覃宅後又找到這邊來的,好在夏梓晴特意留了口信,否則,哪裡找得到人。
“覃相公被幾個同窗絆住,說要聚一聚,吩咐我來和夫人說一聲。稍晚他再來和夫人匯合。”
“知道了。”
夏梓晴應下,眼前卻一亮:“正好,既然寶山哥那邊沒那麼快,不如我去府上叨擾叨擾,早些解決此事,也好讓你早點安下心來學習,爭取考出個好成績來。”
“好好好,正合我意。”
顧一飛巴不得這般,連飯沒吃完都顧不得了,頻頻催促她起身。
宋爽又趕回覃寶山身邊,夏梓晴則坐上顧一飛牽來的馬,跟着顧一飛去了顧宅。她並未直接求見顧夫人,反而求見顧小姐珍兒。
夏梓晴和顧家小姐雖然見過兩次,卻對這位顧小姐並不瞭解。顧小姐也一樣,她求見時,對方還以爲聽錯了。等她得知,夏梓晴是和自己大哥一起回來的,便趕忙讓人傳了話要見。
“顧小姐,冒昧登門拜訪,還望顧小姐見諒。”
“晴兒姐姐請起。”
顧珍珍直接攙扶起她來:“平日裡我就一人在家,多盼着能有幾個朋友和我一起玩。今天你能來,我好高興。”
珍兒的性子比較靦腆,可一笑起來,嘴角就帶着兩個深深的酒窩。
“我也高興呢,上次和鳳兒一起玩,我就注意到了你。湊巧今天在糕點鋪子遇到你哥,想到你和鳳兒很熟,就過來了。”夏梓晴輕笑。
“沒,我和文姑娘不算很熟……”
顧珍珍害羞的低下頭。
“實不相瞞,我去了趟文宅,才得知鳳兒回了京……”
夏梓晴打開了話匣子,和顧珍珍閒聊起來。有文靈鳳這條紐帶在,時間不長,一來二去,二人倒是熟識了。
這邊歡聲笑語,倒是另一邊,顧一飛越等越心焦,裡面的歡笑聲讓他心頭好似有貓兒在撓癢癢,顧不得失禮,他闖進了庭院裡。
這番做派,沒把夏梓晴嚇着,倒是把顧珍珍嚇得不輕。
她沒想到,一慣彬彬有禮的大哥,居然也有這般失禮的時候。
“大哥,您……”
“晴兒妹妹,你可曾和我妹妹說過了?”顧一飛趕忙詢問。
那着急的模樣,讓顧珍珍越發好奇,頻頻看向二人。
見事已至此,夏梓晴只得切入正題:“珍兒妹妹該知道,我覃家和你哥哥又生意上的往來?”
“知、知道。”
顧珍珍倒不是聽大哥說得,而是從嘰嘰喳喳的文靈鳳聽說的。
“那好,我就長話短說。”
夏梓晴說得簡單:“你大哥和我家相公相約好,後天便前往錦城應試。可他卻根本靜不下心來學習,眼看要離開了,我家相公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有心問問顧夫人的意思,又因爲身份的關係,只得託我前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