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晴原本以爲,一個小小的驛臣,再如何也該顧及自己的臉面,不至於和他們這樣的平頭百姓計較。
可當他們發現,他們連取水也受到刁難時,夏梓晴覺得他們該離開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覃寶山一說,覃寶山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還沒好,就堅持要坐起身來。
“我的身子沒事了,這裡我住着也不習慣,早些離開好。”
他不想夏梓晴受委屈,別說現在傷勢已經大好,就是他病得快要死了,他也會掙扎着爬起。
“別急。”
夏梓晴趕忙阻止他:“咱們還要帶上兩個小傢伙呢,可不能馬虎,得從長計議的好。”
所謂的從長計議,不過就是多考慮了半日,以及想好如何進出,以及需要如何安排人手罷了。
等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行人便分別坐上了兩輛馬車,悄無聲息地混在早起離開的衆人中間離開了驛站。直到他們的馬車離開很久後,才由宋爽孤身一人前去結賬,隨後縱馬離開。
等驛臣得到消息時,他們一行人早已離開了驛站。
“晴兒姐姐。”
小豆丁依偎過來,有些想不明白:“咱們就這樣走了,那個驛臣會不會派人追過來?”
畢竟他們要去郡城參加會試,官道就這麼直直的一條,若驛臣追來,逮住他們是分分鐘的事兒。
“無妨,他們不會追來。”
夏梓晴說得肯定。
那驛臣一開始會來找他們的麻煩,她就感覺奇怪。隨後對方一系列動作,也符合她一開始的設想。他覺得,那爲驛臣背後,一定有人指點。若她猜得嗎錯,只怕對方這麼做,就是爲了迫使他們離開驛站繼續北上。
而前面的路又會遭遇什麼,夏梓晴心頭沒底。
“當真?”
小豆丁雙眼晶亮,明顯高興得很。
在他的身邊,還坐着另一名已經重新脫下女孩裝束小男孩。他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肯說,總是呆在角落裡發呆。
“當真當真。不信你問問你三哥。”
夏梓晴疊聲保證,又順便把問題推給了覃寶山。
覃寶山此刻正側躺在馬車裡,蜷縮着身體,嘴裡還慢慢吃着夏梓晴削皮的馬蹄。
這馬車車廂外面和一般的車廂沒有任何異常,走進裡面,才發現車廂裡鋪就了厚厚的毯子,覃寶山躺在上面,蓋着厚厚的被褥。這是夏梓晴特意爲他準備的。
覃寶山的眼恢復了晶亮,就是整個人依然瘦得厲害,完全脫了形。
“晴兒說得,都是真的。”
他順勢一口咬下夏梓晴剛剛削皮好的馬蹄,心滿意足吃着,一副有妻萬事足的架勢,看得人想抽他。
這話一落,當即就把夏梓晴逗樂了,更是惹得小豆丁頻頻翻白眼。
“唉,那些個妻奴男人啊,真是……唉!”
小豆丁裝模作樣的嘆氣,逗得衆人都笑了起來。
相比起這輛馬車的歡聲笑語,另一輛馬車裡的氣氛卻分外緊張。
福伯和柳秉越各自佔據車廂的一個角落,都互相暗中打量着彼此,卻誰都沒有開口,氣氛越來越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