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用力拍開他的手,一個箭步站到邱氏前方,厲聲呵斥。
“覃大力,你要做什麼?”
他這一聲吼,立刻吸引了無數看熱鬧的人。
老覃家原本就聚集了不少自動前來幫忙的人羣,加上適才看熱鬧的人羣,附近村落的人幾乎有大半的來了。
他一吼,大家呼啦啦就圍攏了過來,拿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幾人。
覃大力寸步不讓。
福伯一臉義憤填膺。
邱氏更成了木頭。
衆人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漸漸地,便有人追問起事情緣由來。
“要問緣由,你們問他!”
想到今天終究是寶山的好日子,福伯忍了口氣,率先一甩袖調轉了頭。
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到覃大力身上。
“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反倒跑來質問起我?別以爲自己會寫幾個鬼畫符,會開幾副吃不死人的藥方,就不把旁人放在眼裡。”
覃大力嗤笑連連,反手指着自己的眼:“我這雙眼招子可是看得真真兒的,你是個什麼德性,你自己清楚。惹毛了本大爺,小心大爺我把你底兒掀出來。看你還有臉在這靠山村住!”
他惡狠狠地威脅他。
“你在嚇唬我?”
福伯終於被他激怒,沉下了臉,“行,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連連點頭,圍着他轉了半圈,冷笑兩聲:“你不是說要掀我的老底兒嗎?趁着今兒人齊備,就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點啥人五人六來。”
“哎呦,還身正不怕影子斜喂!”
覃大力怪里怪氣地學着舌:“那手伸得那麼長,都伸到自己學生媳婦的被窩裡了,還說身正?我呸!”
又朝福伯的跟前重重吐了口唾沫,鄙視之意,不言於表。
一語激起千成浪!
人羣“嗡”一下就炸了。
議論聲四起。
福伯沒收別得學生,他的學生就覃寶山一人。
覃大力是覃寶山的二哥,居然爆出如此震驚的大料,讓衆人看了一出免費的大戲!
這齣戲,足夠衆人議論好多年。
福伯氣得漲紅了臉,手指頭指着他,不住地抖。
“你、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從他在靠山村落戶,快二十年從未有人這般待他。可覃大力一個小小的後生,居然膽敢如此蔑視他,如何不讓他動怒?
邱氏一臉卡白,搖搖晃晃險些站不穩。
“我打死你個張嘴就噴糞的孬貨!”
紀氏突然衝出人羣,掄起拳頭對準覃大力一陣打:“我打死你這渾貨!寶山是你的兄弟呀,你居然這般中傷他,這可是他成親的大喜日子……我打死你!”
她越說越生氣,動了真怒,下手也越發的重。
“祖母,你別、別打,別再打了……你快些別打了……”
覃大力狼狽地抱頭鼠竄。
他敢怨懟福伯,卻沒膽子怨懟自己的親祖母——尤其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他看得明白,他若對紀氏動了手,別說旁人,就是在場的鄉鄰就能活撕了他。他想逃走,可人羣裡三層外三層圍着他,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