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抓住一個要進去的女學生,“同學等一下。”
被攔住的女生看着陳魚,以爲她是高年級的學生,就問,“怎麼了?”
“能幫我叫一下陳木嗎?”
“陳木?”
聽到陳木的名字,女生上下打量着陳魚,警惕地問,“你是誰?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嗯?”
陳魚正盯着陳木看呢,還指望他能回過頭看門口一眼。就聽到女生的疑問,陳魚收回目光,直覺這女生不對勁。要是她被人攔着讓她幫忙叫個人出來,就會直接叫,哪還會好奇這人是誰。
“我是他姐。”
“姐姐嗎?”女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衝陳木喊道,“陳木,有人找你。”
她一邊往教室走,一邊在陳木跟陳魚身上來回看。陳魚很不喜歡這種目光,像審問犯人一樣。
陳木聽到有人找自己,放下筆,往門口看了一眼,就見陳魚衝自己笑着招手。他臉色一頓,皺着眉,怎麼也想不到陳魚會來學校找他。可再不願意見到陳魚,他也沒辦法直接忽視。就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走到門口。
陳木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好了幾個度,陳魚都看在了眼裡。這人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到了極點。陳木不想別人過多知道自己的事,就往外面走了下,徹底隔斷了同學們的目光。
兩人一從門口消失,就有八卦的同學問剛纔的女生,“娟子,剛那女的誰啊。”
“陳木他姐。”
“是說,長得挺俊啊。”
高娟淡淡哼了聲,用力地攤開書本,沒說話。
陳木把陳魚帶到樓梯的拐角處,淡淡地看了眼陳魚,語氣冷冽,“有事?”
“嗯。”陳魚已經習慣陳木對自己冰冷的態度,毫不介意。她從包裡拿出來一個手電筒,遞給陳木,“我上午去縣裡進貨,給你買了這個。”
陳木撇了眼,看清是什麼後,臉色沒變,也沒有伸手去接,“我不需要。”
陳魚猜到陳木不會立即收下,她早有心理準備,硬把電筒硬塞到陳木手裡。
“怎麼不需要!你們上晚自習這麼晚,宿舍又離教室這麼遠,而且你一到晚上就看不見。有這個會方便很多。”
陳魚說的真摯,還有點急促,彷彿陳木下一秒眼睛就要瞎了。可陳木不相信她會突然變得對自己這麼好。爲了不想有麻煩,他把手電筒還給陳魚,“我用不上,平時跟同學一起。”
“那你晚上要去方便怎麼辦?總不能也拉着同學一起吧。”
陳木哪知道陳魚會說這種話,不知道怎麼回嘴。
“行了,拿着吧,也沒有多少錢。”
陳木握着手電筒,冰涼的觸感,讓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她最近真是太奇怪了,難道今天來學校找自己,就爲了給他這個手電筒嗎?
“還有這個。”陳魚來找陳木當然不只帶手電筒,她又從包裡掏出來一板飲料。
看着手上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陳木這下沒忍不住,彷彿手上拿的不是飲料,而是燙手山芋,“這個我不要,你拿回去。”
“幹什麼不要?我聽賣這個的人講喝這個能夠長身體,你看你現在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還這麼瘦,要是等到小爹回來,還說我們虐待你。”
陳木感覺陳魚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有點迫切的想要討好自己,可自己身上沒有利益可圖。他也不信是陳魚剛纔說的理由,她這麼厲害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怕這些年都沒回來過的人。
這時從後面突然衝出來一個男孩子摟住了陳木的肩膀,“在這幹嘛呢?木子。”
他說完才注意到陳木前還站着一個人,一個挺好看的女生,頓時手無足措,從陳木身上收回手,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問,“這誰呀?”
高年級的學生嗎,平常也沒見過。
陳木不着痕跡地把他往旁邊推了推,簡短地說,“我姐。”
“你姐?”男孩看了眼陳魚,仔細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哪個姐?”
“堂姐。”
這兩個字像是從陳木牙齒裡擠出來的,說得不情不願,還有股子狠勁。陳魚下意識搓了搓胳膊,這還沒到晚上呢,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
聽到堂姐兩個字,男生驚得下巴都掉了。
堂姐,陳木除了那個堂姐,還能有哪個堂姐。
見到男生的反應,顯然陳木跟他提起過自己。如果陳木沒說,那他肯定從其他人那聽到過陳魚的事蹟,說不定還知道陳魚對陳木做過的事情。
一開始還嬉皮笑臉,立馬嚴肅了好幾分。
“她來這幹什麼?”男生扯了扯陳木的衣服,憤憤地問,“他來欺負你的?”
聲音倒是不大,可陳魚還是一字一字的都聽到了。陳木不耐煩地把他推到旁邊,“你先進去。”
男生不樂意了,“哎,她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
看着眼前比陳木矮了半個頭的男生,陳魚差點不禮貌翻了個白臉,誰欺負誰呀。
“這個我收着。”陳木揚了揚手裡的手電筒,然後把飲料還給陳魚,“這個我不要,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誒。”陳魚喊住陳木,“他們都知道我欺負過你?”
陳木回頭,語氣不冷不淡,“你做過的事,不讓人說?”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陳魚沒說話,只聽陳木又說,“我沒有說過。”
陳魚擡頭,就見陳木已經進了教室,留她愣在原地,剛纔他什麼意思?
陳木回到位置上把手電筒放進抽屜裡,下一秒顧閆就衝到他桌前。他知道陳木不喜歡別人知道他的家事,所以他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你姐來幹什麼的?”
“送東西。”
“你確定是送東西,不是給你鬆鬆皮?”
陳木挑眉,給他一個冷眼,嚇得顧閆往後一哆嗦。過了沒一會又不怕死的貼了上來,“你別說,人還真不可相貌。要是事先我不知道你那堂姐的所作所爲,光看她樣子,真不相信她那麼毒。你說她看上去挺好看,怎麼下得去這麼狠的手。”
顧閆還沒說完,就收到陳木一記眼神殺,連忙捂嘴,“不說不說不說。”
顧閆問的,陳木也想知道。他隔着衣服,摸着鎖骨下面的傷。傷口還沒好齊全,雖然不痛,但是有點癢。
他在想,今天給他手電筒的陳魚,跟以前打他的陳魚,好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