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吃好飯,又給陳木帶了身乾淨衣裳,纔去鎮上找他。
學校裡還有一些學生沒有回去,他們的家通常都在很遠的地方,回去一趟還要翻山越嶺,麻煩的很。所以他們就一個月回去一次,拿點糧食什麼的。
這是陳魚第三次來中學,對這裡非常熟悉。她去陳木的教室,裡面只有兩三個學生,但沒有看到陳木。陳魚心想他可能是在寢室裡,問了其中一個學生宿舍怎麼走。那學生還挺熱心,把她帶到了宿舍。
中學住的是大通鋪,一個寢室裡並排放了十幾個上下鋪,裡面能活動的空間很小。牀下面放着他們的洗漱用品,前面放着排鞋子,歪歪扭扭的極亂。寢室只有兩三窗,天氣冷,前面那一個窗戶基本上不開,後面的窗戶靠着山,只留了一道小縫。
住着三十幾號男孩子的房間,又悶又潮溼,可想裡面是什麼味道。
陳魚推開了虛掩的門,印入眼簾的就是還沒來得及疊好的被子。然後纔看到陳木坐在牀沿上,他旁邊坐着……汪沫?
陳魚以爲自己要麼眼花要麼魔怔了,汪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陳魚站在門口,揹着光。陳木一開始沒看清,等看清她的臉後,驚訝地喊道,“姐?”
陳木不知道爲什麼陳魚會出現在這裡,但顯而易見的,看到陳魚後,他鬆了口氣。
他跟汪沫並不算很熟,那一次她給自己送了幾本複習資料,又幫自己卸柴火,他心裡是很感激的。但這種感激還不足以說明他們之間關係親密,所以當汪沫來找自己,他有一絲的驚訝,更多的是警惕跟疏離。
陳木這個小孩年紀不大,心思卻很重。
汪沫說她聽到他腳受傷了,回縣裡時順道過來看他一眼。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她來看陳木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正常,不足以大驚小怪。可聽在陳木耳朵裡,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汪沫不顧陳木的反應,進了宿舍,還問他有沒有自己可以幫忙,比如說髒衣服要洗的。
當時宿舍裡還有其他幾個學生,都以爲汪沫是他姐。陳木對這種自來熟的行爲非常不喜歡,但是他又不能夠表現出來,畢竟她之前幫了自己兩次。
陳木拒絕了汪沫的好意,他以爲汪沫就走了,可她非但沒走,還坐在他旁邊,問他學習上有沒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跟她說。正好她有時間,不急着回學校。
同樣,陳木還是拒絕了。就在陳木耐心快沒了的時候,陳魚出現了。
看到陳魚,陳木鬆了口氣,猶如看到了救星。平常都不怎麼喊姐的人,居然這麼大聲的喊陳魚。
陳木拄着柺杖走到門邊,問陳魚,“姐,你怎麼來了?”
陳魚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汪沫,玩味地說,“這不當姐的都來了,我這當姐的怎麼不能來?”
陳魚不打算理汪沫,給陳木揚了揚手上的飯盒,“給你送飯來了,知道你在學校里老是吃鹹菜,一點營養都沒有。這裡方便吃嗎?”陳魚看了眼寢室裡,只有兩張桌子,上面還放了牙刷杯。
“還是找個地方吧。”陳木回頭看了一眼汪沫,“汪沫姐,我現在要去吃飯,你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汪沫拿着書包起身,“行吧,那你去吃飯,既然沒有我能夠幫上忙的,我就先回學校了。”
“好。”
汪沫衝他笑了笑,全程無視陳魚,出了寢室就要走。
陳魚把包放在陳木手上,“你在這等我一下。”
說完就去追汪沫。
“汪沫。”
“怎麼了?”
見是陳魚,汪沫一臉不耐煩,“有什事嗎?我還要趕車。”
在陳木面前就是時間多的很,在自己這就是急得要趕車,夠雙標。
“我只是好奇爲什麼來找我弟?”
“能爲什麼,我聽說他腳受傷了,來看一眼。”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陳魚冷笑一聲,“行吧,不管什麼原因,但是我希望以後像這種事不要再發生了。”
“哪種事?”
“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裡。”
陳魚想到剛纔的場景,她莫名地生氣。她猜到汪沫是重生者,現在是十六歲的身子,心理年齡指不定幾十歲。不管怎麼算,都比現在的陳木要大上許多,這太不合適了。
“我弟還小,我不希望有什麼流言蜚語發生在他身上。你不管自己的名聲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影響我弟,他現在還在讀初中。”
“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汪沫想要接近陳木,這事她不插手。可她要是抱着另一種目的,陳魚不可能坐視不理。陳木以後會變得如何強大,她管不着。現在的陳木只有十三歲,還是未成年。
陳魚不想跟她多費口舌,轉身要走。
可汪沫不樂意了。陳魚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又像什麼都說了,戳中了她的心思,讓她不得不說點什麼來自辯。
“你別走!”汪沫走到陳魚面前,攔住她,“你怎麼說話的,說得這麼難聽。我說了,我只是順道來看你弟弟一眼。我怎麼了,我犯法了?”
汪沫如果不解釋,陳魚還覺得自己也許猜錯了。可她着急忙慌,一句話差點咬了三次舌頭,她就知道自己說中了。越發瞧不上汪沫,還以爲是什麼王者重生,沒想到就是個青銅。
不,連青銅都比不上。
“沒犯法,沒怎麼,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纏着我弟弟。”
“口口聲聲你弟弟你弟弟,你就這麼確定他是你弟弟?”
陳魚皺眉,直覺汪沫不簡單。如果跟陳木是普通的關係,怎麼會知道他不是陳家的人。汪沫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繼續說,“你要真把他當弟弟的話,還會經常打嗎?”
“你管不着。”
汪沫冷哼一聲,“你就得瑟吧,小心回去喝水噎到被嗆死了,短命鬼!”
陳魚杏眼裡醞釀着憤怒,她千方百計爲的就是逃過早死的命運!她都快忘記原主慘死的結局了,汪沫這不開哪壺提哪壺,煩人的緊。
“毛病。”
陳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想儘快結束跟汪沫的會晤,這個女生太煩人了。
繞過汪沫,就看到陳木正站在前面不遠處,靜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