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荷花只以爲閨女是被那聲乾雷給嚇哭了,哪裡會想到妯娌劉春草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奶娃娃下手。
她進屋後就抱着錦寶耐心的哄了又哄。
錦鯉小公主委屈的不行,嬰兒語咿咿呀呀嘰裡呱啦的告了半天狀,嚎得嗓子都啞了。
結果親孃完全沒辦法理解,最後,她只能化悲憤爲食慾,叼着口糧,狠狠的吸了起來。
錦寶一邊喝奶,一邊在心裡默默盼着奶奶快回來。
這會兒被奶奶抱在懷裡,小公主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充斥着滿滿的安全感。
【奶,劉春草掐我,她掐我大腿,可疼可疼啦】錦寶癟着小嘴,委屈巴巴。
楊梅只以爲小孫女是尿了不舒服,將小公主放在炕上,打開襁褓檢查。
結果,楊梅一下就看到了小公主大腿上的青紫痕跡。
小孩子皮膚嫩,輕輕碰一下都會有紅印子,像這樣程度的青紫淤痕,明顯是被人爲掐的。
這可把楊梅給氣壞了。
“哪個喪良心的竟然對這麼小的娃娃下手?”楊梅心疼不已,又擔心自己壓不住怒意,聲音太大嚇到了小孫女。
錦寶咿咿呀呀迫不及待【奶,是劉春草那個壞女人,奶你快去揍她】
楊梅第一時間就叫來了陳荷花。
錦寶一直是陳荷花自己在帶着,孩子身上有了傷痕,楊梅當然要詢問她。
楊梅是現代穿越人士,她是聽說過有一些產後抑鬱的產婦,會有虐待新生兒的行爲表現的。
雖然這陣子她一改原主的態度,在吃穿用度上對這個大兒媳十分關切,按理來說,陳荷花不應該這樣做。
可產後抑鬱這種心理疾病沒什麼道理可言,有時候產婦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
楊梅是想親自聽一聽陳荷花的回答,順便觀察一下她的情緒。
如果陳荷花真的有虐待錦寶的行爲傾向,那錦寶是不能再交給她來照顧了。
陳荷花被婆婆質問,也是一臉懵。
等她看清楚了錦寶腿上的青紫痕跡時,眼淚一下涌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
娘,錦寶腿上這傷,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來的。
今天中午我看天氣不錯,就把炕上的褥子拆了,拿去院子裡洗了。
後面錦寶尿了,是大妮幫錦寶換的尿布,可大妮她不會掐錦寶的。”
陳荷花自己生的女兒自己清楚,她絕對相信大女兒不會偷偷掐錦寶。
楊梅仔細觀察了陳荷花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原本她是要責問陳荷花兩句的,坐月子的時候,怎麼可以去拆洗褥子碰涼水?
可這會兒正說錦寶大腿傷痕的事情呢,不宜轉移話題,就被她暫時壓下了。
馬大妮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她被楊梅叫過來問話的時候,看奶奶黑着一張臉,似乎在生氣,心裡有些害怕,聲音也怯怯的。
“奶奶,我不知道,我沒有掐錦寶,不是我做的。”
馬二妮原本是不敢說話的,但奶奶這陣子對她和姐姐是真的很好。
她第一次吃的月團,第一次吃的冰糖葫蘆,還有頭上的頭繩和絹花,都是奶奶買給她們的。
現在的奶奶跟以前的奶奶不一樣了,二妮在心裡反覆給自己打氣後,鼓起了勇氣替自己姐姐作證。
“奶奶,我可以給大姐證明,大姐沒有掐錦寶。
我和大姐都很喜歡錦寶,我們不會打她的。”
這是馬二妮第一次敢開口跟奶奶說這麼長的話。
她顯然也是有些怵的,將話說出來後,就迅速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奶奶的表情。
楊梅這陣子對兩個孫女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她知道馬大妮和馬二妮不會傷害錦寶。
在家裡大部分人心裡,她這個一家之主是在錦寶出生後,性子纔有了很大的變化。
像大妮和二妮姐妹倆的切身感受,應該是最深刻的。
從前,她們倆就是這個家裡最沒價值的存在,是最不受重視的賠錢貨,吃的少,還得幹很多她們這個年紀不應該承擔的活。
可自從錦寶出生後,奶奶對她們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們能跟大寶和小寶這樣的男丁享受一樣的待遇,那都是因爲錦寶啊!
她們傷害誰也不可能傷害錦寶。
楊梅摸了摸大妮和二妮的頭,淡淡笑道:“奶奶知道了,你們不會欺負自己的妹妹。”
既然不是陳荷花這個當孃的做的,也不是大妮和二妮,那還有誰會對一個奶娃娃心懷惡意,楊梅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了。
楊梅氣勢洶洶衝去了廚房。
劉春草做了壞事自然是心虛的,明明知道婆婆就站在自己身後,卻僵硬着脊背不敢回頭。
“是不是你乾的?”楊梅直接質問。
劉春草咬了咬脣,甕聲甕氣的:“娘,您說啥?我幹啥了?”
“你還在這裡給老孃裝?
錦寶大腿上的淤青是不是你掐的?
你個喪良心的,這麼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楊梅氣得不行,要不是動手打人不對,又是自己兒媳,楊梅非抄起擀麪杖給她來兩下。
劉春草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知道自己要是認了肯定又得被婆婆趕回孃家去。
所以,打死她都不會承認自己掐了那個小狐狸精的。
劉春草直接哭了起來:“娘,沒有的事,你不能冤枉我。
我今天連大嫂那屋都沒有進去過,我咋可能對錦寶下黑手?
娘,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我沒有做過的事,叫我咋認?”
楊梅冷笑。
那天劉春草頂撞她,還揚聲要將錦寶給掐死溺死的惡毒之語言猶在耳。
現在沒有當場抓到她掐錦寶的證據,要直接給劉春草定了罪,這貨肯定會不依不饒鬧得人盡皆知。
豆腐生意纔剛要做起來,這時候自家要是不齊心鬧笑話,讓外人怎麼看?
楊梅看着哭哭啼啼悲悲慼慼的劉春草警告道:“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要是真讓我查出來錦寶的傷是你下的黑手,到時候,我指定讓老二休了你。
我們老馬家不能容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更不能讓我倆孫子有個德行有虧的娘。”
劉春草在婆婆的威脅中縮了縮脖子。
她下意識摸了下袖袋裡的符.籙,尋思着下一次出手,必須得一擊必中才行。
等小妖精現原形了,到時候被迷惑的婆婆也會清醒,自然也就不會怪她,讓相公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