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我親孃嗎?我實在是沒有看見過哪家的親孃會這樣算計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見沈佳欣的聲音冷下後,劉遇夏再也忍不住滿腹的委屈了,前段時間在碼頭過的那叫什麼個日子,好不容易跑出來了,劉遇夏第一時間連家都不敢回去。
可是直到剛剛看到許茂年很熟稔的在跟沈佳欣說話,甚至於還主動的幫他還了銀子,劉遇夏這才反應過來。
恐怕自己去碼頭一行也都是沈佳欣聯合許茂年一起算計他的。
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親孃竟然親自送自己去受苦,劉遇夏心裡就憋着一股子氣。
以往的沈佳欣再怎麼樣也是家裡最聽他的,最疼愛他的,可自從上回娘被劉雪冬氣暈後,再醒來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沈佳欣輕掃了一眼劉遇夏,冷哼了一聲:“要不我給你找接生婆來做個證明?看我是不是你的親孃?
劉遇夏,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了,我之所以那麼做是有苦衷的!都是爲了你好,我不想死後無臉見你爹!”。
“我不明白,你有苦衷難不成就是爲了算計我嗎?”
劉遇夏還是氣不過,忍不住的吼了出來,他是怎麼樣都想不通爲什麼最後算計他的人竟然會是沈佳欣。
甚至於眼眶都氣的紅了起來,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扭頭卻看見沈佳欣在一個勁的揉眼睛,好像還很痛苦的樣子。
心下頓時就軟了一些,語氣也弱了下來:“娘,我就是不想最後算計我的人是你!我沒有怨恨你的意思,你別哭啊!我就是……就是有些生氣罷了!”。
原本沈佳欣還想說着這路上飛塵太大了一些,她這才稍微一個不注意,飛塵就進了她的眼睛,更氣的還是她怎麼揉都揉不出來什麼。
沈佳欣都還沒有說什麼,就聽對面的劉遇夏說話都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在愣了三秒後立馬哭出了聲來,別提多麼的委屈了:
“劉遇夏啊!劉遇夏,你造孽啊!我懷胎十月又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才把你生下來,你倒好,現在指責起你娘來,
我還不是想你能不賭,我們這個家能夠完整一點?我今天如果沒有趕到的話,你的手就沒了,劉遇夏,我還不是心疼你嗎?你是我的兒子啊!我不疼你我疼誰?現在你倒是懷疑起我來了!”。
越說,沈佳欣就越委屈,本來風沙入眼,眼眶就紅了,眼下那麼一說,眼淚更是瘋狂的灑落了下來。
劉遇夏有些愣,自己也就生氣說了那麼幾句,沒想到沈佳欣的反應竟然會那麼大,甚至於還哭的那麼委屈。
看着沈佳欣那般模樣,就是劉遇夏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剛剛做的太過火了一些,要不然也不至於沈佳欣會哭成那樣。
想想,沈佳欣也說的沒有錯,倘若今天自己不是因爲賭債也不會差點被龍昊天給剁了手指,就算自己最後僥倖逃過一劫,那到了最後小伯劉見全也定然得留下幾根手指頭。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娘!我就是想多賺點銀子,以後可以給你和威哥兒過上好日子!”
“那賭就能過上好日子嗎?”
沈佳欣把手拿了下來,反正自己也確實是因爲剛剛風沙太大弄的淚流滿面,劉遇夏見了也不會察覺到她是裝出來的。
劉遇夏撇了撇嘴,本來就鼻青臉腫的,現在再做個撇嘴的動作,更是顯得滑稽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沈佳欣,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委屈的道:
“這不是小時候娘你跟我說的嗎?大哥只知道苦幹,那叫愚笨,一輩子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三弟成天跟着父親跑卻心心念念去爲國盡忠,遲早會死在戰場上!
只有我,最爲機靈!以後我們定然會靠着賭賺大錢的,來錢也會更快!我第一次去賭可就贏了五兩銀子呢,你都給忘了?”。
劉遇夏的話剛剛落下,沈佳欣的腦海當中也同時浮現出了這樣的畫面,原主當時確實是那麼教育劉遇夏的。
還記得小時候的劉遇夏其實可以算的上十里八村的神童了,更是對生意異常的感興趣,可是原主卻十分不待見他。
認爲劉遇夏這樣下去沒有什麼出息,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動機,原主就那麼教着劉遇夏去賭了。
漸漸的,年幼的劉遇夏嚐到了這種不勞而獲的刺激,這才徹底進入到了賭坊當中,而且也就是這樣的劉遇夏更加能夠得到母親沈佳欣的喜愛。
劉遇夏這個人向來有自己的驕傲,他想成爲原主心中最得意的兒子,也希望是做的最好的那個兒子。
一入賭坊深似海,難怪現在的劉遇夏很難走出來了。
沈佳欣回想到這一些,立馬就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倘若當時可能給劉遇夏一個正確的價值觀,好好的進行培養,或許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至於現在到了這樣的地步!
沉默了一會,沈佳欣認真的看着劉遇夏,輕聲道:“對不起,遇夏!以前是我太自私了,其實賭並不好,它幫不了我們什麼,反而會害了我們的!
是我醒悟的太晚了,以至於竟然害了你那麼多年,如果你不趕緊改正的話,這賭會毀掉你的一生的! ”。
劉遇夏擦了擦泛紅的眼眶,倔強的把頭扭到了一旁,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
沈佳欣一眼就看出了劉遇夏此刻心中的糾結,哽咽的道:
“遇夏,如果娘現在說,賭是不勞而獲的一種壞習慣,你爲好好改正嗎?願意和娘一樣正常的生活嗎?”。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也許是見不得沈佳欣在他面前哭泣,良久沈佳欣才忍不住的開聲道:
“我會控制不住!”。
“跟着娘一起努力好嗎?想想若冰,想想威哥兒!他們都是除了娘和你的兄弟姐妹們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啊!
只要你願意,什麼時候改正都是可以慢慢做到的,好嗎?答應娘?”
見劉遇夏的態度已經有些鬆動了,沈佳欣趕緊懷着哭腔認真的對劉遇夏說着。
或許就連沈佳欣自己都沒有察覺,就在她認真勸解劉遇夏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早就流露出了期待與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