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國聞言,便乾笑了起來。
旁邊的顧知來皺眉,替考這個事情可不是被允許的事情,一旦進去了,想要出來就難了!
“徐瑩同志,你 航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至於你有沒有找人替考,我們明兒找人調查調查就行了啊。”周來面無表情說道:“現在你不能留在三民村,省得你畏罪潛逃了。”
反正也不怕徐瑩一個女人跑了。
這年代,想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瑩見他們是要打定主意帶走她了,嘆了氣,也沒去爭辯,將身上的圍裙交給顧知來,說:“知來,照顧好大娃他們。”
走出去之前,徐瑩是看了一眼顧知來和那些村民們。
自家人更多的是帶着擔憂,別人麼,都是看熱鬧,甚至是嘲笑。
不自覺的,徐瑩就挺直了一下脊背,看過一眼就不再去看周圍的眼神,反正和她沒有什麼關心,也不用她去關心。
徐瑩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那些還沒散開的村民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了。
“徐瑩這一走,大隊長,黨員,高考什麼的,都沒指望了吧?”有人旁邊的人。那人還笑着說:“那不能怎麼的,這替考啊,多嚴重啊,不撤了她,誰服氣啊?”
“頂風作案,這可倒大黴了!”
顧知來眯起了眼睛,回身就看見大娃,大娃抱着小娃,後面還跟着沈佳佳,臉上都是不安的表情,他冷硬的表情就軟了下來:“大娃,你在家好好看着小娃和佳佳,爹出去找人有事。”
顧知來怎麼也不願意在三個 孩子面前說這個事情,大娃又懂事,點點頭說:“爹,你就放心吧,家裡有我看着。”
套了棉衣就往外走,夜裡風大,顧知來也不覺得冷,滿腦子就知道往董衛國那邊問個怎麼回事。
一到董衛國住的院子裡,顧知來揪着董衛國的衣領子,瞪着他開口:“董衛國,這事兒,你是真的實名舉報徐瑩替考了?”
“你沒跟她在一起見證她的努力,用得着這麼對徐瑩的努力?”
“大家都是同一村裡的,你有必要這麼絕嗎,一封信就讓她半年努力付之東流?”
這一路上,顧知來是翻來覆去想了很多次董衛國和徐瑩那些點點滴滴,忽然間,作爲男人的本能性就被喚醒了——董衛國是喜歡徐瑩的。
田香香那麼喜歡董衛國,可董衛國的心在徐瑩身上,不難保田香香爲了報復,故意到他面前說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你做得太過分了!”顧知來的聲音越來越高了:“不管田香香跟你說了什麼,這麼舉報,太過了,你這麼做就是毀了她一生!”
“徐瑩這次去了招生辦,還有公安局,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來,但她出來的時候有一根寒毛掉了,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真要是被冤枉了,那她還能好好的出來嗎,說不好好就要送去被思想教育,那是人能去的嗎!
“……徐瑩真的沒有去替考嗎?”
董衛國的領子被顧知來捏得很緊,在加上顧知來比他高出半個頭,都喘不過來氣,滿腦子都是嗡嗡的。
顧知來簡直要被董衛國這榆木腦袋給氣死了,一甩手把他推開,往外走了。
他回到家中,看到桌子上沒動一下筷子的飯菜,就想起來徐穎還沒吃一口菜,就掏出來搪瓷飯盒一塊裝好。
臨出門的時候他拿上了比較厚的棉衣。
三民村能關押人的地方也就只有幹部辦公室,也沒別的地方。
果然,顧知來到的時候,就看見李立國在裡頭靠着火爐搓手取暖呢。李立國看到他過來,說:“知來你怎麼來了?”
“村長,麻煩您通融一下,徐瑩這還沒吃飯,我 給她送個飯。”顧知來舉着手裡的飯盒對李立國說。
李立國嘆了氣,沒在說話,拿着鑰匙去開了關着的辦公室門,就守在那兒去了。
徐瑩正坐在牀上摸着肚子,暗自懊悔怎麼沒帶吃的過來的時候,聽到外面鑰匙開鎖的聲音,看了過去,看到 顧知來,雙眼一亮。
“知來,你怎麼來了?”徐瑩說。
“我給你送飯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管,先吃飽了再說。”顧知來將手裡的飯盒送到徐瑩面前,又把臨出門帶上的厚棉衣蓋到徐瑩身上。
那搪瓷飯盒是溫溫的,徐瑩愣了一下,接着就是鼻子發酸。
“快吃吧,別餓着。”顧知來見徐瑩傻傻地看着他光眨眼睛也不動,趕緊催促道。“徐瑩,你這身正不怕影子斜,到了那邊,也不用害怕。”
徐瑩用力的點頭,抱着飯盒到旁邊挪開了一下。
打開蓋子,見裡面有肉有菜,雙眼都紅了,徐瑩自認從穿越過來,也沒怎麼跟他親密,這次他倒是信守了承諾,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丟下她。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知來催促了一遍,徐瑩點點頭,開始吃了起來。
見徐瑩一口口吃着,顧知來看了看那邊眯着眼睛假寐的村長,回頭低聲說:“你這次別怕,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認,不管是假的,還是 真的,你就一口咬定不認,反正就咬死了你沒幹過。”
“反正證據那麼多,有人想弄你,也是竹籃子打水。我會想辦法幫你打點的。”
徐瑩嚼着菜,默不做聲,她是真的沒想到會被人舉報——她太大意了。
可是田家姐妹不在這,還能有誰指使董衛國舉報她?
顧知來是這裡的村民,沒權沒勢的,有錢也是城裡做生意的,除了一些客戶之外,還能上哪去認識有影響力的人?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等徐瑩吃完飯這纔拿着飯盒回去了。
李立國看到顧知來出來,又給鎖上了,搓搓手,滅了火爐回家去了。
這元旦時節天寒地凍的,又被鎖着,徐瑩想跑也跑不了。
顧知來走三步一回頭,滿眼都是擔憂,憂心忡忡地回了家去。
這下子,要怎麼辦?
和顧知來的擔憂,徐瑩倒是豁達多了,她套着顧知來帶來的厚棉衣,半靠在牀上,準備眯着眼睛也好明天打起精神應戰,和那些人好好掰扯。
剛眯着眼,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叫着她:“徐瑩,徐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