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道理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除非是一出生就相擁彼此的雙生子,又或者是血緣相連的血親。
沈容月只有一個妹妹,也只有一個女兒——
“你,你的媽媽是不是叫何穗?”
“何穗?”
徐瑩在腦子裡想了一遍,搖搖頭:“抱歉,不認識。”
沈容月聞言,有點尷尬,她笑了笑:“是嗎,那我可能認錯人了,你的確跟我長得很像,要是我的女兒還活着的話,估計也有你這麼大了。”
從對方的華麗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徐瑩感覺像是抓到了什麼,卻是什麼都沒抓到,說:“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往事了,要不正事還是改天再談談?”
“不、不用了,現在就可以談。”
沈容月拉住了徐瑩,給她泡了一杯紅茶道:“可以給我看看您的作品嗎,我想看見更豐富一些的風格……”
一提到工作上的事情,徐瑩就把之前的疑慮都拋到腦後,拿出自己的設計畫稿跟沈容月嚴肅討論了一下。
這期間,沈容月還帶着她參觀了一下她的工作室,最後達成意見統一,並簽訂了合作合同。
徐瑩在這裡從白天呆到天黑,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沈容月的金髮同事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徐瑩嚇了一跳,用英文十分誇張的道:“Miss.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下一秒,他看到了在那邊一臉無奈的沈容月,又去看看在那邊一臉莫名的徐瑩,倒抽一口涼氣:“Miss.沈,你什麼時候生的女兒?” www⊙ тt kán⊙ C○
短短兩句話,再次在兩個女人心裡掀起波浪。
徐瑩看了過去,不帶這麼說的,雖然感覺在看另外一個自己,可是看她的狀態,卻是徐瑩最羨慕的。
“別瞎說,克里斯。”沈容月說。
被叫做克里斯的金髮同事眯着眼睛,後退了一兩步,看着徐瑩的臉:“這不就是你的臉麼,我怎麼可能看錯,你什麼時候轉性了,居然偷偷去生小孩子了?”
沈容月連忙站到徐瑩面前,說:“別瞎說,把我的合作伙伴給嚇跑了怎麼辦?”
克里斯深吸一口氣,看向徐瑩的臉就樂了:“看起來應該有二十歲上下,請問這位小姐晚上有沒有空與我共進燭光晚餐……”
徐瑩被外國人的熱情給嚇到了:“不、不用了。”
“克里斯!”沈容月板起一張臉。
“……OK,OK,我不逗了。”克里斯一縮脖子,說:“反正我看着就很像你,沒準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呢,拔一根頭髮驗一驗DNA?”
沈容月沉默了一下,僵硬的轉移了話題:“不用管他,他就是這樣的,我請您吃飯。”
徐瑩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的答應了下來,只是目光掠過沈容月的臉停頓了幾秒,又迅速挪開了。
沈容月盡完了地主之誼,坐在轎車後座上看着外面的不斷倒退地路燈陷入了沉思。
克里斯坐在駕駛座上當個司機,透過車後視鏡看向沈容月:“Miss.沈,你是不是想起了那個小女兒?”
“二十年了,我何嘗不想過?”沈容月嘆了氣,滿眼都是落寞之色。“查也查不到,那個小姑娘估計也是碰巧吧。”
二十年了,心本來就應該涼了,可徐瑩忽然的出現,讓她的心再次沸騰起來。
想去確認,卻不敢去確認。
“克里斯,你還能再幫幫我嗎?”沈容月看着他道,“我想,我還放不下當年的真相。”
克里斯聳聳肩,有些不確定:“可能要花不少力氣,二十年實在是太久了。久的足夠讓一個人的信息從這個世上消失。”
以前剛認識Miss.沈的時候,也是幫她查過,可惜無一所獲,可能背後還有什麼東西不想讓他們繼續查探下去。
“查,無論如何也要查。”沈容月說:“你以前能幫我,現在也能幫我,對不對?”
克里斯沒有回答,十分有紳士風度地把她送回她的居所。
他看着沈容月進了屋門,消失在他的視線裡,眯起了漂亮的藍色眼眸,臉上劃過一絲沉鬱,他坐進車裡,點起一根菸叼在嘴裡,拿出了一座電話:“是我。”
——
在這邊,楊二狗看到她們的時候也是被嚇得都嗆住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那位女士和徐瑩長得這麼像,要不是這些年跟徐瑩關係熟,對她家情況知根知底的的,他真的會以爲徐瑩還有另外一個姐妹,或者親人。
這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徐瑩活潑靈動,沈容月看着就端莊穩重。
回來的路上,楊二狗一直在瞅着徐瑩:“咳,我感覺我可能要猜到了。”
“猜到什麼?”徐瑩好奇的擡頭看了過去。
“……你的合作商叫沈容月,對不對。”
“對,怎麼了?”
“你他媽當初有沒有看完整個小說?這沈容月特麼就是你男人後來生意上的老主顧啊,一把錢撒下去都不心疼的!”楊二狗叫了起來。
徐瑩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確定自己沒發燒,又去試探了一下楊二狗,拍了拍他的臉:“你別是在這裡待久了……”
“別說我傻了,你自己也半斤八倆。”楊二狗翻了翻白眼道。
兩個人一路打鬧回了唐人街的客棧。
太多事情壓在身上,徐瑩也沒有心思,乾脆就趴在牀上去睡覺。
在家的時候,徐瑩還不覺得有多想家,可是到了異國他鄉,事情都放下了,她趴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折騰到天光乍破的時候,徐瑩就帶着倆黑眼圈睡着了。
起來的時候都日上三竿了,徐瑩想起今天晚上還要坐飛機回家,就趕緊爬下牀收拾好自己,出去敲了敲楊二狗的房門:“別睡了,趕緊起來,我們晚上還有飛機呢!”
裡面沒有反應。
按道理說,楊二狗一般能被叫起來,徐瑩有點狐疑,可也沒想太多,就下了樓點兩個菜,吃完飯還打包了一份。
“奇怪啊?”徐瑩站在楊二狗房間面前嘀咕:“沒道理敲了幾次門都沒起來啊?是不是出事了?”
徐瑩一邊想,一邊往互通的陽臺那邊走了過去,做賊一樣的趴在玻璃窗瞅了半天,發現裡面的牀乾乾淨淨的,行李箱和桌子都是原來的樣子。
可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