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萬啊,可不是幾十幾百塊!大哥都不一定見過這麼多錢吧?”
“憑什麼這鐲子就該給蘇茜一個人,既然是咱媽的東西,不是該咱們兄弟姊妹平分嗎?”
“咱們辛辛苦苦一輩子又能攢下幾個錢,你們難道心裡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陳雲說得唾沫橫飛。
屋裡一下出奇的安靜。
蘇茜這時看了一眼韓伯民。
韓伯民自然發現了桌上的鐲子就是蘇茜曾經戴過的那一隻。
他很清楚,這個鐲子不是值幾萬,是幾十萬港幣!
就像陳雲說的,這麼大一筆錢,誰都不可能真的沒有半點想法。
幾十萬,大家分一分,一個人分十萬不成問題。
他和徐知霞工資還算高,但即便這樣,兩人結婚十幾年,也就攢下了三千多塊錢。
韓伯民一時間思緒紛亂不已,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也爭一爭。
李曉玲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翡翠鐲子,她這一趟是來對了!
就衝這個鐲子,她連鄉下的廁所都可以忍受。
這鐲子值幾萬,就算家裡四兄弟姊妹分,那一人也能分上萬的錢,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
她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也才攢了幾千塊呢!
徐知霞心裡也活動了,幾萬塊!
這可真不是一筆小錢了。
怎麼辦?這鐲子是該要還是不該要?
徐知強看到屋裡一下沒聲了,他掃了一眼哥姐:“管它幾萬塊,這東西給蘇茜我沒意見。”
他跟於雪的離婚的事情,他當時是有點怨蘇茜的,畢竟,作爲一個男人最不堪的一面叫侄女知道了,他沒面子。
可是離了之後,這段時間,他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要不是蘇茜,他只怕要給別人養兒子,真要將孩子養大了,發現不是自己的種,那他要怎麼活下去?
想想蘇茜揭穿這事都是爲了自己好,徐知強心裡無限感激。
這鐲子給蘇茜,他真的沒意見,蘇茜這丫頭值得人疼。
老太太長出一口氣,這家裡總算是有一個不叫她失望的人了。
老太太盯着徐知強問,“這鐲子只怕真的要值幾萬,要是分一分,你也能分不少錢,你真的同意給蘇茜?”
徐知強搖頭,“本來就是你的嫁妝,我有啥權力說三道四?”
“再說了,咱們家終歸是虧欠了蘇茜,我看給她也是應該的。”
老太太重重的點頭,“媽也這麼想。”
這時蘇茜忽然道:“小叔,要是這鐲子不止值幾萬,值幾十萬幾百萬呢?你還是這麼想嗎?不會反悔?”
徐知強好笑,“反悔啥,幾十萬幾百萬我花的完嗎?”
“我有工作,掙的錢夠用了,管它多少,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惦記。”
這話說的韓伯民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啊,管這鐲子值幾萬還是幾十萬,跟自己有關係嗎?
那是岳母的嫁妝,她的東西她想給誰就給誰。
就算現在不給,她將來立了遺囑給蘇茜,那也是合法的,誰都沒辦法。
再說了,蘇茜對他這個姑父差了嗎?
給他三千港幣讓他買東西,就連包裝線的錢也是她掏的,連運費佣金,她出了五萬塊。
他要是還跟蘇茜爭這個鐲子,他還是人嗎?
這麼一想,韓伯民心裡豁然開朗。
他看向徐知霞,小聲道:“你什麼意思?”
徐知霞心裡也是很動心的。
她不像徐知強跟個愣頭青一樣,還沒完全認識到金錢的作用,她知道上萬塊錢真的不是一筆小數了。
可是,她看了看蘇茜。
蘇茜也正看着她,朝她笑着。
侄女從小過繼出去,在別人家裡,爹不疼娘不愛的,家裡哥姐還時不時欺負她,她覺得,媽把鐲子給蘇茜也沒錯。
徐家是該給蘇茜一些補償。
再說這侄女有情有義又十分優秀,韓伯民這次回來將蘇茜誇上天了,這麼好的孩子,這鐲子給她也值當。
雖說還是心疼那上萬塊錢,徐知霞左思右想咬咬牙,“我的意思,也還是那樣,咱媽的東西,她自己做主。”
“這鐲子幾萬也好,就是幾十萬也好,給蘇茜我沒意見,這也是咱們家該補償給她的。”
韓伯民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老太太笑了,“好,媽沒看錯你們。”
蘇茜都有點驚訝了,韓伯民是知道這個鐲子真正的價值的,他能放棄,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太太轉向徐知會,“老大,你是個什麼意思?”
徐知會剛要說話,李曉玲迫不及待的道:“我不同意給蘇茜,她一個小孩子這好東西給她糟踐了,我的意思還是鐲子賣掉大家分錢。”
老太太看着徐知會,“老大,這也是你的意思?”
徐知會哪會把這幾萬塊錢放在眼裡,倒不是說他多有錢。
在他心裡,金錢遠遠不如權力重要。
有了權,錢算什麼,想要什麼都會有的。
他也並不想爲了幾萬塊錢,徹底失去蘇茜這個女兒,也不想因爲幾萬塊錢,讓母親失望。
他緩緩的道:“咱們家我做主,李曉玲說的不算。”
“這鐲子是母親的陪嫁,您說給誰,我絕對沒有二話。”
老太太點頭,“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
老太太話落音,李曉玲急切的道:“我怎麼就沒資格說話了?我難道不是這個家裡一口人?”
“這麼貴的東西,憑什麼就給她?”
坐在對面的陳雲本來都快急死了,這家裡,也不知道爲啥,一個個姿態這麼高,這麼多錢都不在乎,到最後好像就只有她和徐知林兩人要錢似的。
此時終於有了李曉玲這個同盟軍,李曉玲還是蘇茜的親媽,這分量夠重了。
徐知會這時真的惱怒了,看着李曉玲,“你給我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我再說一遍,咱家的事我做主,你再敢多說一句,給我滾出去。”
李曉玲比起這裡所有人可以說都要了解徐知會,畢竟是枕邊人,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她看出來徐知會是動了真怒了,別看他說話聲音不大,可明顯是壓抑着,怒氣值已經快到頂點了。
她感覺自己再多說一句,徐知會能一巴掌將她扇到她臉上。
她咬着脣,不敢再出聲,可心裡的怒氣和怨氣也不比徐知會少。
上萬塊錢,說不要就不要,她是真的想掰開徐知會的腦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