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師苦笑, 她輕輕的把安安的頭髮給撩到了耳後, 輕聲, “安安, 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要這麼輕易的去做決定, 更不要去衝動,要用眼睛多看,用耳朵多聽,往後如果你還是有這個想法了,就來告訴我。”
安安撅着嘴兒,有些不開心, 她生氣,“丁老師,您是不是嫌棄我爸爸太笨了, 配不上您。”
丁老師的腦海裡面,一下子就浮現出來了顧衛強那憨憨傻傻的模樣, 她心裡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神色柔和了幾分,“你爸爸很好的!不要這樣說顧師傅。”
見安安還要說些什麼, 她立馬扶起來安安的胳膊, “走,我送你回家!”, 顯然不打算聊這個話題了。
安安氣哼哼的擺開手, 穩當當的站了起來, 拒絕, “我不會去,我要去郎爺爺家,我給他和衍哥帶了板栗燉雞呢!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丁老師卻瞪着面前的小醉鬼,都醉成這樣了,還記得給別人送吃的,她伸手彈了彈安安的腦門,不容拒絕,“走,我送你回去!”
安安笑眯眯的搭在丁老師身上,跟個八爪魚一樣,就是不下來,耍賴,“丁老師,你給我當媽媽好不好?”,也虧得這大晚上的,走廊道沒什麼人,自然也沒人聽到安安這碎碎念,畢竟她念出來的可是一個大秘密。
丁老師就當沒聽到,直接忽視了,送安安到家的時候,顧華子已經離開顧家了,顧衛強正在給兩個崽子洗澡,聽到敲門聲,他摸了摸水還是熱的,囑咐,“你們自己洗,涼了從壺裡面加熱水。”
鼕鼕和姜姜早都會自己洗澡了,只是倆小孩兒有段時間沒見到顧衛強,再加上出了那種事情,倆小孩兒對於顧衛強自然有着一股別樣的依戀,更是親熱的不行。就連洗澡也跟着耍賴,讓顧衛強來幫着洗。
顧衛強安置好了倆小孩兒,這纔去了門口,就見到自家閨女微微眯着眼睛,趴在丁老師身上,他心裡咯噔一下,要接過安安,詢問,“安安這是怎麼了?”,丁老師有些埋怨的看着顧衛強,“安安還是個小孩子,她喝酒你做父親的也不知道管一下,喝的醉醺醺的往外走,若是遇到個壞人可怎麼辦??”
顧衛強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印象裡面自家閨女的酒量不差的啊!而且今天還是低度數的黃酒,按理說是沒問題的,但到底是自己理虧,他賠不是,“是我沒看好安安,是我的不對。”,說完,這才發現,他拽了好幾下,安安都還是扒在丁老師身上,就是不下來,小嘴兒裡面還咕噥,“爸,丁老師看不上你,她不給我做媽媽!”
這一下子可讓顧衛強雷的不輕,丁老倔不是個男人嗎?怎麼成了看不上他,又怎麼能給安安做媽媽,這閨女喝醉了,盡是在胡咧咧,他擡眼見丁老師有些尷尬,他訓斥,“安安,別胡說,丁老師是個男人!下次別開這種玩笑。”
安安好生氣,她是給自家父親保媒呢!自家父親卻不信她不說,還訓斥她,她癟了癟小嘴,委屈巴巴指着丁老師,“丁老師,你告訴我爸爸,您是女人,不是男人。”
對着那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那一雙眼睛裡面有着全心的信任,丁老師猶豫了一瞬間,那反駁的話卻說不出口,但是這沉默確實最好的答案。
顧衛強有些懵,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丁老師,好半晌纔出聲,“丁……丁老倔,你瞞的可真緊。”,可不是,他和丁老師人認識的時間可不短了,每次都把這傢伙當做兄弟,哪裡想到從自家閨女口中知道了這他以爲的兄弟變成了女人,閨女還讓着女人給她做媽媽,這都是什麼事情喲!
既然被說破了,丁老師沒有絲毫尷尬,反而坦坦蕩蕩,“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不得已女扮男裝,希望顧師傅可以爲我保密。”,至於安安說的給她當媽媽的事情,則被丁老師給略了過去,實際上她並沒有面上表現的那麼平淡,反而手心裡面都是一陣汗意。
若是顧衛強細心一些,就能發現,丁老師這會的耳尖有些紅紅的,到底是個女人,哪怕是丁老師要強了一輩子,提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會有些害羞。
顧衛強接過安安,架在肩膀上,他苦笑,“丁老師,我什麼都沒聽到,在我眼裡,你還是丁老倔!”,若是安安這會是醒着的,必然恨不得給自家老父親一板栗子,她都把機會創造的這麼好了,自家父親眼裡丁老師還是丁老倔,擱着哪個女性同胞有着這麼一個外號,心裡能有好感的。
可不是,顧衛強這丁老倔三個字一出,丁老師的臉黑了一瞬間,越發覺得這顧師傅沒個把邊兒,什麼話都說。
顧衛強看着突然轉身就走的丁老師,有些摸不着頭腦,詢問,“閨女,這丁老師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她是生氣啊!”
安安這會腦子裡面難得清醒了一會,她一下子掀開了自家老父親,“爸爸!我不跟你說話,自己想去。”,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自家老父親還是一個沒情調的人,身爲閨女,安安突然有些發愁啊!
是爲了將來自己的後媽發愁,你說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家父親的腦袋短路。
安安氣沖沖的推開了顧衛強,一個人進了屋子,門一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上還端着一搪瓷缸的雞湯呢!顯然衍哥的那一份還沒有送出去。
安安拉開門,急匆匆的出了門,顧衛強在後面喊,“安安,回來!”
安安頭都沒回,“爸,別喊我,我生氣了。”,她本來就喝了不少的酒,在門口的時候,難得清醒了一瞬間,這一出門,涼風襲來,安安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機靈,那股被攆下去的醉意又再次襲上腦門,她搖了搖頭昏沉沉的頭,起碼還知道記得路,順着路邊一路小跑到了郎爺爺家。
立在門口,緩了好一會,安安搖了搖頭,咬着舌尖清醒了幾分,拍了拍門,“郎爺爺,衍哥,在家嗎?”,就算是有些醉意,安安還記得欠着丁老師和郎爺爺,陸衍他們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