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十分鐘過去。

長十八靜悄悄地憑空出現在廚房。所有人都在客廳,廚房裡空蕩蕩的,鍋裡的排骨焯水都焯熟了……他鼓起勇氣挪着步子,慢慢往客廳走,腦袋低着,恨不得埋進懷裡,臉白成了一張紙,顫抖着脣道歉說:“師兄,對不起……”

霍衍冷眼看着,被長十八這幅悽慘兮兮的樣子氣笑了,他還沒說話呢,倒像是自己欺負了人似地:“你錯哪兒了?”

“我、我不該大變活人。”長十八眼睛都紅了。

霍衍哼了一聲,譏笑說:“知道不該,你還做?”

長十八愧疚又不能辯解,把自己嘔個半死,倒是讓要說的話顯得毫無破綻:“我、我有大變活人強迫症。”

哈?霍衍和胡安都是一臉你還能更瞎一點嗎的表情,其他工作人員都不忍再看長十八,只想捂臉了。

胡安看了霍衍一眼,失笑說:“你編,接着編!”

長十八猛地擡頭瞪了胡安一眼,眼底通紅,喊說:“我沒有編!我就是有大變活人強迫症,只要一緊張,就會忍不住要變!”他看向霍衍,滿腔委屈,“我是師兄粉絲,很喜歡很喜歡師兄,我做夢都沒想到師兄能跟我一起正在廚房撈排骨,腦子裡就那麼轟了一下……”

長十八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來。

胡安囧囧的,覺得自己還是太低估長十八的臉皮厚度和鬼扯能力了,還有這演技,做個綜藝節目可惜了,完全可以去演戲,說不定還能拿小金人。

霍衍冷着臉說:“緊張了就大變活人?我倒是不知道大變活人這種大型魔術不用事先在場地裡準備,隨時想變就變了!”

“就是,瞎話也不知道編全乎咯。”胡安不停地在邊上敲邊鼓。

長十八想搞個麻袋,把胡安一套,直接打死算了。這情敵當的,真是兢兢業業,礙眼得不行。瞧你那模樣,男神也是選我,不選你,哼!

“我跟的師父,教的這個魔術跟別的魔術師不一樣,隨時都可以變,不用特意事先選擇場地準備。”長十八頑強地繼續撒謊。

胡安起了興致,整個身子從沙發上起來,前傾着面對長十八問說:“喲,這麼厲害,你這個不用場地隨時能大變活人的師父叫什麼名字?說來我聽聽,我雖然沒什麼大錢吧,但好歹背後有個胡氏財團,世界級的魔術師也見過不少,我還沒聽過這麼厲害的魔術師,都頂天啊了!”

長十八咬牙,MD臉真大,擡出胡氏財團,還說自己沒什麼大錢!

霍衍面無表情看着長十八,明顯是同意胡安說的。

長十八繼續編:“我師父淡泊名利,他沒在外界出現過,我是小的時候遇到的師父,他說我骨骼清奇,很適合學這個魔術,就教給了我。可惜我太笨了,不能做到控制自如,一緊張就會忍不住變一下。師兄要是不信,可以查下我大學時候我們學校的消息,應該能看到,我經常莫名就在教室裡消失了,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我信了你的邪!霍衍、胡安還有所有節目工作人員在這一刻神情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還是霍衍開口打破了這種詭異氣氛說:“既然如此,你現在變一個我看看。”

節目組工作人員該拍攝的拍攝,暫時沒任務的迅速掏出了手機,對準長十八,儼然一幅全天下都已就位完畢,請開始你的表演的架勢。

長十八:“……我不一定每次都能變,要很緊張,很緊張……”

“很緊張?”

霍衍忽然起身,走到長十八面前,面上神情不露半分,只一雙眉眼彷彿藏了傾世柔情在裡頭。

長十八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亂了,眼睛卻不捨得離開霍衍的目光半分,死死盯着,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跟霍衍有深仇大恨。

明明只有不到五六步的距離,長十八覺得霍衍走出了千山萬水的感覺。終於,霍衍在長十八跟前站定,傾身而至,微涼的脣落在他耳朵上,氣息綿長:“你說,我親你一下,這樣夠緊張了嗎?”

騰地,長十八臉上爆紅的瞬間,直接原地消失。遠在胡宅之外,成功變成了石獅子的長十八頂着滾燙的臉,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下子,他們總該相信自己的鬼扯了吧。

“臥槽!”

胡安被長十八這一手成功驚到了,“江湖上失傳多年的武林絕學——大變活人?這是真的?”

被問到的編導忙搖頭,以證自己清白:“胡董,我這確實是不知道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霍衍現在的心情很微妙,剛纔他離得最近,感覺到自己臉上的長十八的呼吸是驟然消失的。自己的靠近讓長十八很緊張,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自己了。嗯,這麼喜歡自己的粉絲,好像心情有點愉快?

“哎,霍衍,長十八變去哪裡了?快讓人回來,我們換到樓上去變一個。”胡安一臉躍躍欲試,要人再回來換個地方變一下。

霍衍掃了胡安一眼。

胡安說:“不會吧,也許這個客廳也有古怪,都是長十八那小子的詭計,你怎麼能這麼容易就相信他。”不過他眼中迸射出來的光芒明顯不是這樣的,分明是想讓長十八再變一次,“對了,樓上也不行,我們應該出去,找個他沒去過的地方,讓他變,多試驗幾個地方纔能相信。”

“我還沒吃飯。”霍衍坐回沙發上,不願意陪着胡安瘋。

“這麼有意思……”胡安忙改口說,“不是,一個以粉絲之名,潛入你的工作室成爲你旗下藝人,還以你粉絲之名在你家大變活人,這麼居心不良的人,怎麼能隨便就相信呢,怎麼也讓他變個百八十次才行。”

百八十次!所有工作人員都看着胡安,這纔是你的目的吧!

霍衍說:“我信了。我要讓他回來做飯,我餓了。”

“不是,做什麼飯啊……”胡安快急死了。

“他是我助理,就要做飯。”

“這憑空大變活人的才華,做什麼助理啊,去賣藝啊,肯定賺瘋了。不行,一會兒人回來了,我要跟他合作,一定把他捧成巨星!”

“長十八是我粉絲。”

“我知道啊。”胡安很莫名。

霍衍說:“他不要做巨星,只做我助理。”他抿嘴笑,很得意。

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