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小帽忽然收好了手機，還不動聲色地往霍衍那邊看了一眼。
“什麼事？”霍衍沒動，問說。
小帽乾笑說：“沒事……”
霍衍偏頭看他，冷笑說：“你不說，要是我自己知道了……”
小帽：“……”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你冷靜一點，也就是你以前一直不肯註冊微博，這回忽然註冊了，又圈子裡頭一個就關注的長十八，總會有人說話……”
霍衍掃了一眼，冷哼一聲說：“頭一個？工作室不是？你不是？”
小帽被氣笑了：“那能一樣嗎？”
霍衍把手機丟了回去，掏出自己的，點開微博，進了長十八的微博評論裡去看。小帽在邊上勸着：“您也別生氣，不是多大的事兒，也就是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網友這麼一說……”
“不知道哪裡來的網友有這麼大影響力？”霍衍把手機側了一下給小帽看，只見剛纔還是突然冒出來的評論，這會兒下面已經蓋起了高樓。霍衍退出微博，用百度隨便搜索了下，幾個大的娛樂新聞平臺還沒有消息，不過大大小小的其他平臺都發了一遍這個新聞，雖然都是一種猜測，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
正式發出來的新聞，他們都儘量避開了霍衍，只推說懷疑霍衍工作室乾的，策劃這麼一起，就是爲了推新人。
小帽趕緊打電話聯繫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說：“是周放乾的。還有方方臺也在裡頭摻和了一腳。”
“周放？”霍衍沉着臉，眼神空的，明顯沒想起來是哪號人。
小帽解釋說：“就是之前那個死纏着你的小鮮肉，之前在《江山日月》劇組拍攝的時候，鬧着要現場看你演戲後來被趕走的那個。剛纔我打聽到，那天他走了之後又回來了，長十八進了片場，還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據說副導演想給長十八弄個角色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一會兒這事該就要爆出來了……”
霍衍把手機遞過去。
MD根本不用一會兒，這會兒網上連照片都有了，長十八在片場看戲的，還有副導演找長十八的，霍衍跟長十八說話。可以像素弄得很低，但一看那角度，明顯拍的人不會離得太遠。
工作室的人剛纔小帽就吩咐下去了，所以這會兒照片一出來，他們就得到了消息，是《江山日月》劇組放的，想蹭一撥熱度。但他們也想到了，怕被霍衍找上門來，乾脆弄得看上去像是偷拍的。至於是不是要推給周放，那就不知道了。
小帽說：“沒有要推給周放。那天有個節目在《江山日月》劇組拍攝，還跟劇組互動了下，人多眼雜，漏出照片來是都有的。劇組那邊公關已經發了消息，說他們劇組會徹查這件事，看看到底是誰泄露的，不過這種情況下，一般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霍衍冷笑出聲。
小帽小心地說：“我們不太可能跟劇組那邊掰扯，跟網友較真也得不償失……這回是我沒處理好，被人鑽了空子……”
手機在霍衍手掌間轉了一圈，屏幕亮了起來，他慢悠悠地點開微博，轉發長十八這條微博，然後@了評論說炒作的那個人：“兩個小時內聯繫你，等霍衍工作室律師信。”
小帽：“……”
霍衍說：“通知王海川還有老師，以後王海川的戲，咱們工作室都不接，這回就當是老師面子了，我的戲不用刪掉了。還有打聽下，周放去王海川那邊錄製的綜藝節目叫什麼，弄清楚他們準備什麼時候播，要確切的日期。”
主子生氣了！！！
小帽還是得勸着點啊：“事情已經鬧出來的，你要發律師信，也就發了，我也沒攔着你不是？”
霍衍看了小帽一眼：“是你沒攔着我，還是沒來得及攔？”
“好吧。是我沒來得及攔。”小帽想幹脆撲上去把霍衍給撓死算了，“你發律師信這事還不是得我來善後？這事我不攔着。但是葉老畢竟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也一直稱呼人家老師，不然王海川那邊就算了……方方臺那邊節目播出日期我肯定給你打聽出來……”
霍衍顯然是不答應的。
小帽遞了手機過去給他看長十八一連串發過來的消息還有未接電話說：“既然要把人簽到工作室來，你也可憐可憐人小鮮肉，這好不容易一隻腳邁進了圈子，你鬧這麼大，以後他的發展怎麼辦？總不能真跟你後頭做個助理吧？枉費了你上個綜藝還帶着人家露臉，不是白瞎了嗎？”
“你是沒關係了，說不搭理王海川就不搭理了，葉老面子說不給也就不給了……”小帽知道霍衍脾性，順着毛勸就是，“但人一長得挺好的小孩兒做錯什麼了，被你弄進來，纔剛進門呢，你順手就給人關了黑屋子裡了……”
霍衍沉默。
小帽說：“好啦，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我先回工作室那邊處理律師信的事，你這邊拍攝我就不跟過去了，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吧。”
霍衍嗯了一聲。司機把車子穩穩停在了路口讓小帽下車，等車子再啓動，霍衍直接掏出手機把《江山日月》劇組發的那條說要追究的微博轉發了，並附上：“恩情兩消，各自歡喜吧。”
看着頓時暴漲的關注度，霍衍這才心情稍微好了點。
葉老當年確實在他被封殺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小配角的戲份，併力排衆議用的他，雖然是爲了劇考慮，這麼多年霍衍還是一直記在心裡了，但如今霍衍是什麼身份？葉老也沒少使喚他經常給他的弟子們的劇客串一把。
手機震動嗡嗡嗡地劇烈晃悠起來。
霍衍把手機一關，丟到一邊兒去了，自己靠着車座後背，閉上眼睛休息。司機老牛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小帽在那頭咆哮：“霍衍呢？把手機給霍衍！”
司機老牛肝膽顫地把手機往後遞：“霍、霍哥……”
霍衍不爽地嘖了一聲，伸手接過手機，開了免提，就丟在一邊，任由小帽在那邊跳腳罵人，自己閉着眼睛休息。
司機老牛從後視鏡裡看人，耳邊充斥着手機裡小帽的罵聲，欲哭無淚。忍不住就加了幾腳油門，趕緊給人送回去啊。
*
長十八看到評論當場急截屏給小帽發過去問怎麼辦，可惜小帽那邊一直沒回，打電話過去也沒動靜。而霍衍，他不敢打電話問，只能一邊關注着微博動靜，一邊繼續給小帽發消息。然後一刷新微博，就看到了霍衍轉發自己微博，並@那人，讓人等着接工作室律師信。
總算是安心了一點，想着能這麼發出來，肯定是有霍衍自己考量，想來小帽也是商量過的。乾脆也不發消息了，等着他們解決就是。
看霍衍轉發的這條評論下，全都是刷“霍霍威武”的，還有人@長十八說：“快看看，這纔是威武的正確方式！你那就是搞笑！”
理所當然的，下面又是一通的嘻嘻哈哈。
可沒一會兒，粉絲就來通知長十八去看《江山日月》劇組的大戲，然後就刷到了霍衍發的各自歡喜，好嘛，長十八也就那麼一刷，就眼睜睜看着霍衍這條微博再次衝上熱搜第一！熱搜榜上，紅彤彤一片，今天算是被霍衍承包了！
長十八：“……”這樣真的沒關係嗎？他有點想流淚了，感覺因爲自己，這一天實在是過得太動盪了，他覺得有點虛啊！
一激動就給霍衍撥了電話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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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十八：“……”
“小陳啊，能不能再開快點？師兄那邊，我有點擔心。”長十八還是決定先趕過去再說，否則自己聯繫不上小帽，一刷新微博就一個熱搜，一刷新就一個熱搜，實在嚇人，他有點害怕！
小陳說：“好嘞，您坐穩。”
車子猛地提速，嗖地就出去了。長十八心裡慌得厲害，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等車停下來，小陳打開車門讓他下車的時候，他一腳邁出去，差點整個人就撲街了。幸好小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纔沒有丟臉。
不過……
長十八就着小陳扶自己的姿勢一擡頭，就見三臺攝像機對準自己，邊上還有一羣工作人員對着自己比手勢。
這麼多人，自己竟然沒看到？！
臥槽！這都錄下來了？長十八一把捂住臉，蹲了下去，不知道假裝沒有發生過這一切還來得及來不及了……想哭……超級想哭……
長十八被小陳拉了一把，默默站起來，面上已經一派鎮定，整個人威風凜凜，抖擻着精神，嘴角帶三分笑，跟剛纔一臉茫然邁出車然後差點撲街的簡直判若兩人。他很鎮定地往小區裡走，然後被門口保安攔了下來：“你什麼人？”
長十八：“……”真的，保安大哥，求不要搶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