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早知道
綠豆沙和紅豆沙的月餅，八文錢一個，鹹蛋黃的要十文錢一個。
這個價格一經喊出，原本來看月餅的人頓時嘖了嘖舌。
“五仁的纔要五文錢一個呢，人家個頭還大一些。”
“是呢，你家的月餅，一口一個，連小孩都覺得不夠塞牙縫……”
“這素來都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東西賣的貴，自是有賣的貴的道理。”蘇玉錦當場拿了小刀將月餅在盤中切成小小的塊，“嚐嚐我們蘇記的月餅，自然也就知道爲何人家個頭更大的月餅只賣五文錢了。”
免費試吃的東西送到口邊，自然無人拒絕。
圍觀的人各自拈了一小塊送入口中，仔細品嚐。
月餅皮的口感是軟糯無比，像糕點鋪子裡頭賣的昂貴糕點一般細膩，全然比那些硬邦邦，咬上一口還有輕微“咯嘣”聲響的月餅皮好吃上太多。
而那豆沙的餡料，亦是甘甜細膩，偶爾會有一些顆粒感，但並不突兀，反而因爲越嚼越香濃覺得後味十足。
所以在美味和肚子裡饞蟲的驅使下，已是有人解了荷包，開始挑選月餅。
雖然在大伯家日子不算好過，但大伯一家倒也僅限於多做活，多捱罵，還是不怎麼捱打，吃糠咽菜啥的，至少還是能吃飽的。
“早知道被賣了能過這麼好的日子，我就該早點讓我大伯孃把我賣了。”
蘇玉錦這般想，吩咐艾草和柳媽媽再去多買幾個月餅模具，再去街上尋一尋泥瓦匠，再在蘇記的後院裡頭臨時搭上一個更大一些的烤爐出來。
“我要六個綠豆的。”
沒被賣之前，她聽村中其他人說過，說是被賣掉的話，只能去那些高門大院裡頭做下人，不能吃飽飯，不能穿暖衣，晚上睡覺只能睡馬棚，每天辛苦做活，動不動就要被打罵，而且主家一個不高興的話，打殘打死也是有的。
蘇玉錦見衆人辛苦，只讓柳媽媽去買一些新鮮食材回來，親自給大傢伙做飯。
栗子雞，不需加太多的調味料，只需蔥姜烹鍋，醬油提鮮，小火慢燉的足夠火候，吃起來雞塊鮮嫩軟爛，去殼的整顆栗子軟糯甘甜，後味十足。
積少成多嘛。
甚至眼看着她因爲成日勞作模樣長得粗糙，不太好說親事，要不到多少彩禮時，乾脆將她賣給了人牙子。
雖然這幾日做活的確是比先前辛苦了一些，但吃的更好，還有新衣裳穿，青葵等人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做活越發賣力。
但大伯家養的方式卻不大好，每日裡給她指派的活永遠都做不完，每天的三餐吃的也是最差的，逢年過節才吃的上一兩個白麪饅頭。
紅燒魚，選的是專門吃水草，比較乾淨的草魚，花刀改的均勻，鹽和調味料醃製的入味，表皮裹的面厚薄事宜，炸出來的魚表皮酥香無比，最後澆上去的湯汁更是鮮香濃郁，吃到最後時，連盤子裡頭的湯都被青葵等人蘸了饅頭來吃。
生意紅火，月餅的製作量也就加大了一些，艾草等人也就越發忙碌。
但眼下，很顯然跟她想象的差別很大。
艾草把今天賣得的錢細數了一遍，整個人都是興沖沖地，“姑娘，咱們今兒個賣了一兩五錢銀子，淨賺了一兩銀子呢。”
“五個紅豆沙，五個綠豆沙。”
可以說，月餅入了口，哪怕嚥下去後，仍舊是讓人回味無窮，想要再吃上一些，才覺得過癮。
待第二日下午，蘇記裡頭的麪條，餛飩和涼皮皆是賣完，鋪子收拾乾淨後，蘇玉錦領着所有人在鋪子裡頭忙活着做月餅。
雖還有免費試吃在，但都是住在同一個縣城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拐彎抹角都恨不得沾親帶故的，誰也不好意思白佔便宜。
因爲這月餅滋味實在是好，哪怕價錢的確是旁人家那賣的貴一些，但生意依舊是十分紅火。
月餅攤跟前，頓時熱鬧起來。
荷葉粉蒸肉，醃製好的五花肉片，裹上炒熟的糯米磨成的粉，包在荷葉中上籠屜蒸熟，吃的時候打開荷葉，濃郁的肉香，清新的荷葉香，陪着濃濃的糯米香，讓人聞之慾醉，吃上一口，肉飽滿多汁，鮮嫩清香……
蘇玉錦更是尋了布莊的裁縫上門，幫青葵等人量了尺寸，訂做新的冬裝。
畢竟中秋嘛，一年才過一次，難得的日子裡，吃些好的也不是不能，而且月餅這種東西，也就是個過節的節禮，點綴什麼的，也買不了太多，一年奢侈個幾十文，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算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
艾草得了吩咐，趕緊跟柳媽媽兩個人分頭行動。
剛到了晌午飯點兒，月餅便賣了個乾乾淨淨。
“十個鹹蛋黃！”
青葵當時懼怕的很，也時常因爲大伯孃的一句“再不好好做活便賣了你”而越發辛勤做活。
爹孃早去，因爲她是獨女，沒有哥哥和弟弟，不能繼承家業，家中的房屋和田地盡數都給了大伯一家，但相應的，大伯一家需要將她養大，幫她籌備一門好的親事，給她準備嫁妝。
說話的是青葵。
“還成。”蘇玉錦點了點頭。
甚至在晚上臨睡前閒聊天時，也不忘感慨一番。
月餅模具這裡，是艾草去談的，爲了不耽誤生意，在價錢上增加了一倍，但要求明日便要拿到手東西。
泥瓦匠這裡，柳媽媽也順利的從街上尋到，讓其下午便開始着手做活。
等到第二日時，再在蘇記門口擺攤售賣。
而且這纔是剛開始，艾草和柳媽媽還不算熟練的情況下，若是熟練起來，再讓霜葉和青葵她們幾個幫幫忙的話，一天做個兩三百個月餅，完全不是問題。
被賣掉的日子裡，吃的很飽，穿的很暖，姑娘人又好，日子過得實在是美。
青葵實在是慶幸那日自己主動站了出來，入了姑娘的眼。
“可不興這麼想，主要是咱們運氣好，碰到了姑娘，若是到旁人家，指定是沒有這麼好的福氣的。”雪絨答了一句。
蘇記生意好，平日裡客人多，吃飯時自然會閒聊一些縣城之中的八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