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動,讓餘嫣兒鮮血四濺的倒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四個侍衛簡直嚇傻了。
他們一個一個的看着喬連連,雙目驚恐猶如見鬼了一般。
喬連連嘆了口氣。
她忽然想起自己來這個世界殺的第一批人——那羣黑衣殺手。
他們死之前也是這個模樣呢。
驚恐,不敢置信。
然後躺在地上,至死都合不上雙眼。
就和……現在一樣。
喬連連把黑洞管子扔回實驗室,戴着白手套,把六個子彈全部找到。
然後,她轉身離開了這個奇異的村子。
剛纔太過着急,她沒來得及裝好消音器,六下動靜不可謂不響。
但直到她離開這個村子,村裡的百姓都沒有擡起眼來多看她一眼,一直都平靜的做自己的事情。
詭異,太詭異了。
喬連連沒心情想這些,她順着自己丟珠子的方向,一路往回走。
不期然遇到了季雲舒帶着幾個孩子。
“爹,這裡,這裡還有個珠子。”大閨女嘰嘰喳喳,“確定了,這就是我送給孃的手串,一定是娘扔的,娘這麼機靈,是在給我們留訊息呢,沿着這個珠子尋找,就一定能找到娘。”
季雲舒面目嚴肅,眉頭緊皺,“即使有了大概方向,找這麼小的珠子也不容易,耽誤的太久了,連連會受傷。”
他話音才落,虞非鵲就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那是不是娘,是不是娘。”
季雲舒猛地擡起頭,凝望前方。
那個女子,穿着一身青色衣裙,長髮單綰,略有凌亂,但氣度不失,仍舊十分從容自然。
像極了她平日裡忙忙碌碌之後的模樣。
季雲舒的心頭升起一股哽咽,隔着數十尺的距離,他靜靜地望着她,目光穿越時空,越過歲月,穿過一層一層的位面,最後抵達到她的身上。
“連連。”好久,他輕輕的呼喚。
喬連連微微一笑,步履從容的朝他走去,她脊樑筆挺,面容溫和,沒有驚天動地的美麗,但卻優雅如叢林精靈。
季雲舒的眼眶有些溼潤。
剛纔他差點失去她。
現在他重新擁有她。
“雲舒。”
喬連連輕輕喚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其他,便被男人狠狠的擁進懷裡。
真好,有溫度。
他們都還活着。
除卻胖小樓之外的四個孩子全都圍繞在旁邊,滿臉欣喜雀躍,卻又不敢說話,靜靜地看着他們的爹孃擁抱在一起。
片刻後,虞非鵲抱住虞非歌。
小歌兒楞了一下,擡着短胖的胳膊也抱住了姐姐,像爹爹和娘一樣依偎在一起。
按說一旁的虞非城和虞非鍾也應該擁抱在一起。
然而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滿滿的嫌棄。
不僅如此,他們還畏懼似的後退了兩步,跟彼此拉開距離。
喬連連透過季雲舒的肩膀看到這一幕,不禁笑出聲來。
季雲舒鬆開她,先是左右觀察了她一圈,確定沒有哪裡受傷,這才幫她捋着鬢角的碎髮,問道,“連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怎麼逃出來的?
當然是殺了所有人之後逃出來的。
喬連連抿了抿嘴,覺得不能這樣回答,萬一嚇壞了郡王爺可怎麼辦。
她思慮了片刻,沉聲道,“是餘嫣兒和趙家人串通將我擄來的。”
一旁的虞非城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我早料到有趙家,卻沒想到還有個餘嫣兒,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除掉她。”
“還有那趙家,也是不能留了。”虞非鐘錶情比哥哥更狠戾。
虞非城頓了頓。
他沒想到弟弟比自己更虎,除掉個餘嫣兒難度不大,想除掉整個趙家,目前的他們還難以做到。
“鍾兒。”當哥哥的溫聲道,“趙家家大業大,怕是難以動搖。”
虞非鐘的小手蜷縮在一起,好大會子,冷戾道,“那就殺了能讓趙家心痛的人。”
誰能讓趙家心痛?
當然是趙家當代優秀子孫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心底都清楚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趙家還不知道,因爲家裡某個人的一己之私,讓趙家被一對狠戾的兄弟盯上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趙家怕是要紙錢散飛,白布飄搖了。
“不過首要任務,還是除掉那個餘嫣兒。”季雲舒道,“這個女子竟然膽敢算計清平郡王妃,她,還有她的家族,都將爲之付出代價!”
兩個孩子都能爲娘報復趙家,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不能手軟。
喬連連在一旁既感動又無奈,她搖了搖季雲舒的手臂,輕聲道,“禍不及家人,餘嫣兒做的事餘家未必知道,還是不要傷及無辜了。”
季雲舒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喬連連知道這爺仨都記仇,只得又道,“更何況,餘嫣兒也死了。”
罪魁禍首死了?
在場的爺五個全都瞪大了眼睛。
虞非鵲不解道,“她怎麼死的?”
真相是,被喬連連殺了。
但喬連連的說辭是,“餘嫣兒跟那個趙家的人起了內訌,兩方人打起來了,趙家人殺了餘嫣兒之後走了。”
劫匪起內訌,非死即傷。
人質得救,安然無恙,自行離去。
這劇情聽起來太玄妙,看爺幾個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都不怎麼相信。
不過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反正喬連連這麼說了,他們還敢質疑她不成。
喬連連自信的用鼻孔呼了口氣。
說起來,還是女娃好忽悠,初初驚訝過後,虞非鵲便高興的蹦到喬連連跟前,攬住孃的細腰,“娘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我擔心的都要哭了。”
剛纔爹抱着,她湊不過去。
現在爹總算鬆開了,她一定要衝過去第一個抱娘。
大閨女的這點小心思,喬連連看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好笑,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這些孩子們可愛歸可愛,但也有耍心眼爭寵的時候。
唔,還是挺有趣的。
解釋完了平安歸來的事情,喬連連在季雲舒和幾個孩子的陪伴下回了清平郡王府。
李春花癱在椅子上,也非要在門口等待,心底的焦急溢於言表。
眼看着日頭下滑,一家人終於說說笑笑地回來了。
李春花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完全鬆出去,尚有一半卡在喉嚨裡,就聽得一陣吵嚷。
“我來找清平郡王妃,她殺了我的人,給我一個交代,本王要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