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他想他活不下去了,小魚不再看被甩到一邊的男人,他憐憫自卑的看向自己受傷殘缺的尾巴。
哪裡在拍打中,被玻璃割爛了一塊,汩汩的冒着鮮血,
小魚扭動着身體,長長的臂膀碰觸到尾翼受傷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歪着頭忍着電流的難受舔舐傷口,他是海底殘缺的生物,
但是不想殘缺的離開。
黑沉沉的實驗室裡,只有門口隱約透露出光,老王的咒罵聲惡毒的飄蕩在寬大的實驗室裡。
亞特斯奮力的拍打尾巴,捲起身邊的所能碰到的東西朝男人的方向狠戾甩過去。
藉着尾巴的力量的往門口一點點挪動,
還差一點,門外的陽關也許很燦爛。
“哐鐺—— ”
老王躲開砸來的東西,眯着眼爬起來想要組織人逃跑,口中是瘋狂的咒罵“死東西,你以爲你能離開這座山,做夢吧你,要不就他媽一起死…… ”
他舉起的電棒高高落下,步步緊逼靠近門口的人魚,明明緊閉的大門卻哐鐺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面踹開,
亞特斯閉上眼等待着絕望,卻被這一聲巨響震開眼,
是什麼進來了嗎?是男人的幫手嗎,呵,還是躲不過,要死在這黑暗的地方嗎……
“還是你自己去死吧。”
逆着光的簡沫闊步走進來,剛升初的太陽就在簡沫的背後堅實的頂靠着自信的她,簡沫不動聲色的看到呆滯絕望的人魚還有猙獰的男人,
地面上混着血跡的玻璃渣讓她心下一片噁心。
老王的眼睛裡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他模模糊糊聽見突然出現的女人說話了,他有一瞬間以爲是電話裡的研究所派人來了。
手裡的電棒隱約有放下的意思。
直到帶着鴨舌帽看不清模樣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肚子猛的傳來劇痛,然後竟然被她硬生生踹倒在地上。
簡沫腳就踩在男人的脖子動脈上,只是看似簡單隨意的一個位置,也是可以隨意要了他命的的位置。
“你……你不是研究所的人!”老王驚恐地往後蠕動,目光慌亂的尋找自己的電棒。
“哼,是啊,但是上面的呃人說要你的命,怎麼你以爲我是帶着錢來的嗎?”
簡沫臉不紅心不喘的撒着謊,仿若沒聽見老王的求饒聲,老王呆滯的眼神落入簡沫的眼底,小白在一旁說“他耳朵聽不到了。”
身後傳來細細嗦嗦的聲音,簡沫腳下狠狠踩住男人,腳尖一勾,男人驚恐地眼球外露,徹底昏死過去。
“小白,有辦法消除他的記憶嗎?”
簡沫淡淡的問道,一邊撿起地上的電棒,隔着手套握住電棒的一段,試探性的搗向昏死的男人。
地上的男人閉着眼被簡沫電的胡亂顫抖,粗胖的身軀似乎像一條肥大的電鰻似的往外漏電。
小白往後退了一步,看着面前殘忍的一幕結結巴巴的說可以,然後簡沫嗯了一聲讓他趕緊,
轉身再看小魚早就在她踹飛男人時跑的不見蹤影了。
簡沫笑笑“這魚是怕別人看不見它嗎。”
小白:宿主,小魚受傷了,我們還是快點去找他好了。
簡沫撇撇嘴表示不滿,“我兩輩子都沒爬過山,爲了救一條魚爬了幾十分鐘,救了他連句謝謝都不說,沒禮貌。”
她嘴裡抱怨着,手上動作卻沒停,單手拎起男人的領子,環視了一圈實驗室的構造,隨意把他扔進一處透明的圓柱體中。
簡沫在電視裡看過,上面還鏈接了很多奇奇怪怪得繩子,但是罐子裡沒有液體,想來應該是空置了很多年荒廢了。
簡沫認真的蓋上圓柱體的蓋子,給他留了空氣,還不至於讓他失氧死亡就離開去找沒心肝的綠魚了。
對,就是綠魚。
打開門的時候,光線很足,簡沫也終於看清這條魚的長相,
嗯……是真的不好看……
一張腮幫子處佈滿綠色的魚鱗小巧的臉,眼睛卻毒辣狠戾,暗沉的能滴出墨來,簡沫只掃了一遍,也大致看清了這條魚身上墨綠色顯髒的的魚鱗有好幾處。
都不怎麼美觀,臉被綠色的看着就黏糊糊的頭髮覆蓋了大半,怎麼看也不屬於美的範疇。
但這些,簡沫都只敢在心底說說,可不敢當着小哭包的面吐槽。
果然是看慣了孟寧呵沈書程顏值,她都有些挑剔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簡沫晃晃腦袋,把這些思緒晃走,還是快點找到那條受傷的魚吧。
實驗室裡那一灘血看着可真疼。
【小白:宿主,這裡有痕跡】小白體力不夠又回到了電子狀態。
山上的草木還是茂盛的,歪歪曲曲的鋪在地面上,小魚尾翼掃出的小路尤爲明顯。
簡沫蹲下來捻起一撮土,溼答答的黏液沾到手上,簡沫皺着眉捏起旁邊的軟葉子擦了擦,心裡默唸不能嫌棄,不能嫌棄。
一會還要抱這傢伙回去。
簡沫跟着傻魚掃出來的痕跡一邊走一邊掩蓋,防止那個男人口中的研究所的人發現。
傻魚走的路都不好走,都是下坡路,簡沫握着上面的樹幹小心的往下滑,她深刻懷疑這條傻魚以爲往下跑就能到海邊了。
簡沫沉着心往下摸索,只花了十來分鐘就找到了還在契而不捨往前匍匐的人魚。
人魚的尾巴受了傷,手臂也被刮花的不像樣子,黑乎乎的,看不清有沒有血流,
簡沫的腳步放的很輕,但是亞特斯還是感受到了手邊草地的震動,他僵着麻木的尾巴,等待着給敵人致命一擊。
她說她是研究所的人,她肯定是來抓自己的。
亞特斯透過茂密的樹枝隱約像是看見了藍色的海洋,它的尾巴已經沒了多餘的力量,身體離開了水,呼吸開始逐漸粗重。
他僅有的勝算就是安靜的等待她的抓捕,然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拍飛她。
“呵呵,你不會想用你這爛尾巴拍飛我吧?”
簡沫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傻魚還想着伏擊她,是不是蠢,簡沫看向他緊繃的尾巴,還是往後慢慢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