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把他們開了吧
喬山的話,大家無疑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這樣明白的當着這個女人說出來的,喬山還真是第一個。
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眼神,簡沫感覺後背的幾雙眼睛都悄悄關注着這裡的態勢。
她擡頭和 喬山對視,簡沫從這個老師眼睛裡看見了對她的殷切希望。
???簡沫歪頭又瞅了一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但是喬山的確是眯着的小眼睛裡閃着點點光亮。
“喬大山!”王春霞的聲音要穿破雲霄,直接衝到大氣層上。
簡沫聳聳肩,耳朵有些疼。
“喂,公共場合,請注意你的素質。”簡沫淘掏耳朵懶散的語氣裡滿是對她的嘲諷。
反正她在學校裡的人設也是個不好好學習的校霸,何必在這人面前禮貌了。
更何況,這個女人明顯就是個拿着雞毛當令箭的粗鄙女人。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我倖幸苦苦從教務處走過來想要……”
“想要什麼?”簡沫擡眸間都是調笑。
“想要看熱鬧?想要拿着關心當幌子來這裡耀武揚威?”
王春霞的臉燒的通紅,支支吾吾的被簡沫懟的說不出話,雖然簡沫一個字沒說,但是她的每句話都戳中她自卑敏感的心。
簡沫不欲與她多說,喬山等衆多老師在旁邊看着,也沒摻和進來。
“王老師,你那麼喜歡關心人,我可承受不起,這學校的同學我看也承受不起你這大情。”
她掏出手機 轉頭問喬山“喬老師,她口中的那個老陳是那個領導。”
喬山面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渾厚的聲音吐出幾個字,陳學見。
他早就看他兩不爽了,現在終於能看見她們滾蛋了,狼狽爲奸的狗男女終於要走了,喬山摘下眼鏡覺得空氣似乎都清爽了。
眯縫的眼睛睜開了些,能看清對簡沫的讚賞和滿意。
王春霞意識到形態不對勁,要知道十三中的人大都都是些家族子弟,陳學見是有點背景,但也不至於讓她在學校裡這麼猖狂。
陳學見也說這個叫簡沫的,簡歷上的背景很淺,不像是那個大家族的人。
在一個上流的學校呆久了,王春霞認爲自己的眼界和身份都是普通人配不上的了。
十三中的老師都知道王春霞這人在背景好的學生面前,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但是一看到學校那幾個特殊招進來的學生,那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就像平時刁難林婉兒一樣,王春霞帶着十足的架子來,
可簡沫卻不搭腔,她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叫王春霞,嗓子尖利的女人會對她的學業照成什麼影響。
手機上傳來電話接通的聲音。
王春霞氣惱的喊道,“誰讓你在辦公室裡打電話的,給我掛掉,你是不是想要記過處分!”
“簡小姐?”
蒼老沉穩的聲音猶如一道平地炸的衆人恍惚。
王春霞扭曲的臉定格在最醜陋的那一幀,然後臉上的表情如同慢速播放般的幀幀放映。
“陳爺爺,陳學見和王春霞真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嗎?”簡沫握着手機聲音不緊不慢的問,空氣裡的凝滯有一瞬間的破格。
喬山被搗鼓了一下,“這是校董的聲音吧?”
新來的老師都聽出來了,更何況是辦公室裡的其他資歷更深的老師。
王春霞的臉唰的就白了,在簡沫叫出那個姓氏時。
“嗯?我讓小東查一下,陳學見這人是老張家那邊的人塞過來的,我還有點印象。”
老人的聲音穩重中帶着對簡沫的尊重,王春霞額頭冒出的冷汗已經不住的往下流。
她慌亂的往簡沫靠近,腿軟綿綿的,一動彈就要倒。
嘴脣發白的的看向簡沫。
簡沫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不想糾纏下去了,直截了當的說,“那陳爺爺把他們開了吧,如果不行的話,我讓管家來說。”
終於說到了要辭退這兩人的事了,喬山心裡輕鬆的呼出一口氣。
“校董,校董事長你聽我說,事……”
王春霞蹭的一下忽然有了力氣,搶過簡沫的手機,焦躁的對着手機喊。
被撞開的簡沫沉默的看着自己的衣袖,眉間的不愉悅在辦公室裡蔓延開來,她煩躁的脫掉外套,
瞪着王春霞。
咬緊牙關蹦出幾個字——你找死。
“簡小姐呢,你是哪位?”手機開的外放,陳董事長的聲音傳到衆人耳朵。
王春霞吱吱嗚嗚的求饒到“校董……“
說的速度極快,簡沫皺着眉也沒認真聽,她也不想聽。
看着這個女人瘋狂的捧着那個手機說着什麼,她腦袋嗡嗡的疼,簡沫厭煩的揉着腦袋,
“陳董事,這件事希望你快點給我個答覆,還有這個手機我不要了,你聯繫簡家的管家給我個答覆。“
簡沫眸中的陰鬱讓衆人不敢攔她,辦公室的鬧劇簡沫沒有再管,她煩躁的踏出這充斥着刺鼻香水味的辦公室。
持續的陣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灌木叢裡開着 白色的小花,學校湖面上閃着的波光很像夜晚的星星,
拍給沈書程看。
她腦海裡閃過這樣一句話,但是她摸向口袋的手一頓。
記起手機被那個瘋女人搶走 了。
“煩。”
炎熱的下午,藤椅上的 少女脣微張,吐露出自己在這個夏日的煩躁。
“小白,我頭好疼。”
明明沒有明顯的語調,小白卻覺得宿主就是在和自己撒嬌。
濃濃的撒嬌意味,讓小白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放在控制板上的小手緊張的捏在一起。
自責的說“我,我還在找原因。”
他已經初步發現宿主的頭疼和孟寧有關係了,但是要從孟寧下手的話,排查的工作量就會很大。
小白抿着紅紅的脣,滿是委屈愧疚的看着仰躺在藤椅上的宿主。
主系統罵過她,好像宿主身體變差是他造成的,但是他不記得了。
和宿主一樣不記得了。
他的情緒被簡沫敏感的感知到,她輕笑道“沒事,也不是很疼,不着急。”
她用着他習以爲常的語氣和態度寬慰他。
小白的眼眶發熱,他想起自己破解主系統後看到的畫面。
老斑點被簡沫抱在懷裡,傷口血流不止,染紅了宿主的衣服,她滿手都是血的捧起老斑點狗。
鼻尖親暱的點在虛弱的老斑點的鼻子上。
儘管它的鼻尖都是乾枯的血漬,儘管他的宿主那樣潔癖,但是畫面裡,
老斑點在宿主懷裡閉上眼的時候,宿主還是抱着那條髒兮兮的狗哭的悲痛欲絕。
眼淚沖刷了鼻尖的血跡,顫抖的手指和胸膛久久刺痛小白的心靈。
她抱着老斑點在一個寂靜的夜晚,沒有任何人經過的草坪,下面埋葬着一隻笑着離開的斑點狗。
那天過後,小巷邊上寵物診所關門了,
漂亮字體的牌匾被砸碎仍在了垃圾桶裡,清晨天還沒亮就起來掃地的老人看見,嘖嘖兩聲“這木頭這麼好,怎麼就扔了。”
他彎腰去撿垃圾桶裡的木頭,幾塊木頭被他撈起來,下面裸露出一個黑色的皮口袋。
老人眯縫着眼戳了戳,上面的血跡沾到手上。
“哎呦,什麼東西呦,”他自說自話,掃起聚集的落葉一股腦的倒進垃圾桶,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黑色的塑料袋。
小白捂着眼往下看,那的確是男人的屍體。
垃圾桶運到垃圾場的第二天,警方封鎖了小巷。
案子查了很久,街坊領居都說不認識這個人,案件難以展開,沒有人知道的屍體最後被警方拉到火葬場處理了。
小巷裡的葉子又落了一地,
掃地的老人在樹下嘀咕,“咋還不回來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