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世鏗表示,自己絕對不能再這麼吊兒郎當下去了,就算是很快就能修仙,武功神馬的馬上就不管用了,但是在那之前他的面前仍舊隔着不少的崇山峻嶺,需要體力以及武力才能翻越。
——是的,哲世鏗被刺激到了,他身爲男性的自尊心被連續地、不間斷地、森森地刺激到了!
總是躲在別人背後神馬的太丟臉了!這麼輕易就被挾持爲人質神馬的太憋屈了!還有,被壓在牀上毫無反抗之力神馬的……太……太……太混賬了!
——他可是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咦?
哲世鏗要發憤圖強,要勤能補拙,而且這樣的心情在看到軒轅凜開始修習御劍術之後更加迫切了。
——這貨怎麼現在就能御劍了?!太快了點吧?!這還沒開始修仙劇情呢混賬!這金手指開得比他小說裡還要兇殘啊喂!
——這貨……到底是誰造出來的?!
哲世鏗陷入了森森的疑惑中,他越發覺得這個世界不對頭,他的主角則更加不對頭。
——的確,軒轅凜身上有很多他熟悉的特點,比如護短,比如時不時暴一下王八之氣,比如看起來像綿羊實際上是一大尾巴狼,但是同樣也有很多他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比如粘人——特別是喜歡黏男人,比如喜歡撒嬌——特別是喜歡跟男人撒嬌,比如喜歡摟摟抱抱——特別是喜歡跟男人摟摟抱抱……
——我擦!這貨絕逼不是他的原版主角啊!
哲世鏗痛苦捂臉,他一定是穿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來了……
“師兄,你怎麼了?調息又出問題了嗎?”正練習以御劍之術操控長劍的軒轅凜感受到身側紊亂的氣息,連忙轉頭看向哲世鏗,大驚失色地發現他正捂着胸口倒在牀上,額頭間冷汗津津,痛不欲生。
“師兄!不是告訴過你,調息的時候要心無雜念,切不可胡思亂想嗎?!”見自家師兄如此痛苦,軒轅凜感覺自己也像是被同樣折磨了一般,一邊抵住他的丹田輸入內力幫其疏通滯澀的內息,一邊忍不住嚴厲地呵責。
“抱……抱歉……咳,我……一時走神……”哲世鏗在軒轅凜的幫助下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來,勉強開口道。
剛剛升騰起的怒火瞬時間煙消雲散,留下的只是濃濃的擔憂與憐惜,軒轅凜輕嘆了一聲,撩起哲世鏗汗溼的長髮,將他抱入懷中,輕撫着他的後背,直到他身體不再因爲疼痛而戰慄。
師兄最近的用功,軒轅凜看在眼裡,一想到對方是因爲不願再拖他後腿而如此努力,軒轅凜就不由得喜不自勝。
其實,軒轅凜很想告訴自己的師兄,告訴他不用這樣折磨自己也可以,他喜歡護他救他的這種感覺,這會讓他覺得師兄在依靠他,但是看到師兄如此努力,軒轅凜卻又說不出口。
——也罷,師兄也不願一直躲在他身後吧?畢竟師兄也是男子,是心比天高的男子。就像他想要保護師兄一般,師兄也是抱有同樣的想法吧?
“師兄,暫且到此爲止吧,你先休息一下,切不可急躁冒進。”讓渾身脫力軟綿綿的哲世鏗靠在牀頭,軒轅凜側身坐在牀側,拿起秘籍,開始爲他講解書本上那些艱澀難懂的招式。
哲世鏗聽得非常專注,比起什麼需要心無旁騖地打坐之類的東西,他顯然更加喜歡拿着劍比劃一下這樣更加直觀的學習方法。軒轅凜的講解清晰而透徹,而且極爲耐心細緻,遇到他完全不懂的地方還會站起身,爲他做一個樣式,哲世鏗覺得自己高考的時候都沒有過這麼旺盛的學習熱情,在身體稍稍恢復後,也迫不及待地下了牀,拿起劍跟着軒轅凜一起比劃。
軒轅凜笑意盈盈,看着哲世鏗那因爲求知慾而亮晶晶的眼睛,油然而生無比滿足的感覺,而且沉浸在學習招式之中的哲世鏗完全忘記了這些天對他牴觸的情緒,藉着調整姿勢的緣由摟摟腰、握握手,甚至不着痕跡地輕吻一下臉頰什麼的,都完全引不起他的任何注意,讓軒轅凜又是愉快又是擔憂。
——看來,在“不許師兄在其他人面前喝酒”這一項後面,他必須再加上“不許師兄跟別人練習招式”這一項了……
於是,就這樣甜蜜(?)和諧地渡過了一段練武生涯後,哲世鏗的武功不能說是大爲精進,但是好歹也是有所進步的,而且最讓哲世鏗驚喜的是,他獲得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比武的勝利!
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劍尖上那一縷紅色的血痕,哲世鏗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左手捂着被刺傷的右臂的青年,眨了兩三下眼睛,確認自己沒有做夢後,暗自默唸着“要有大家風度不能表現地太高興否則就太丟份了”之類的臺詞,極其剋制地走回軒轅凜身側,一臉“就算獲勝了也沒什麼這很正常”的裝逼表情。
軒轅凜含笑看了他一眼,自然輕而易舉地便透過那雲淡風輕的現象看透了哲世鏗此時此刻正歡脫的跳着桑巴舞的本質,寵溺地一莞爾,不着痕跡地將右手一直扣着的石子丟在地上。
牽起哲世鏗的手,非常滿意他此時此刻正沉浸在勝利中而沒有掙脫,軒轅凜拉着哲世鏗昂首越過戰敗的青年少俠,耳聽到身後那人咬牙切齒地怒吼,“軒轅凜!楚然!你們這兩個敗類休走!”
軒轅凜充耳不聞,而哲世鏗則扭頭看了他一眼,正醞釀着要不要說一句什麼臺詞來應應景,結果軒轅凜突然腳步一頓,將他扯到了自己身後,然後轉瞬間,他們的周圍“嗖嗖嗖”出現了數個身影。
——因爲一路上的各種被追殺,此時此刻哲世鏗對此情景已經相當習慣了,反正跟着主角死不了。
來人顯然和剛剛那位初出茅廬、不懂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便想要出風頭於是被哲世鏗炮灰的年輕人不同,一看就是老江湖,估計一早就在一邊圍觀着,準備試探一下他和軒轅凜的底細呢。哲世鏗略一撇嘴,便聽軒轅凜抱了抱拳,揚聲道,“幾位前輩在旁觀戰許久,終於肯現身了?”
“軒轅凜!”爲首之人手中的鐵杵往地上狠狠一戳,大聲怒喝道,“老子沒工夫跟你扯淡!你說!宿鳴和黃映二人可是被你所殺?!”
——又是尋仇的,還是新仇。哲世鏗心中一凜,卻還沒有蠢到暴露自己的心虛,只是學着軒轅凜一貫坦蕩的表情沉默不語。比起哲世鏗這個現學現賣的,正主兒的樣子顯然更加坦蕩,略一皺眉,軒轅凜張口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晚輩的確不久之前曾見過黃、宿兩位前輩,也曾一言不合與之動手,但是晚輩與師兄的武功不及兩位前輩,被擒,恢復意識後,兩位前輩卻早已不知所蹤,難道兩位前輩已遭不測?!”
“少在這裡裝模作樣!如果不是你殺的他們,還會有誰!”爲首的老人顯然不相信軒轅凜的這一番謊話,怒道。
“……想必前輩已經見識過我師兄的武功了,難道前輩認爲我與師兄二人能夠勝得過黃、宿兩位前輩?”軒轅凜冷笑,“江湖中誰不會有幾個宿敵,爲何前輩一口咬定便是我與師兄二人?!”
軒轅凜義正言辭,他身側的哲世鏗則是一臉的黑線——喂喂喂,幹嘛扯到我身上,拿我當反面教材?我是躺着也中槍啊喂!
“你——!哼!”黃、宿二人自然是成名已久的,對方與他二人交好,還真不能隨便說他們就是輸在小輩手上還被這麼幹脆利落的殺掉,這實在是太沒面子了,況且他剛剛也的確親眼看到軒轅凜師兄楚然的武功,雖然不算太差,卻在黃、宿二人面前是上不了什麼檯面的,就算軒轅凜比他要強上很多,也不可能抵擋得住黃、宿二人。被憋了一下,爲首之人眯了眯眼,“說不定是你們使出了下三濫的招數!他們二人沒有防備才着了道!”
——的確有人用了下三濫的招數,不過確是那兩個傢伙!哲世鏗腹誹,他到現在還記得那被挾持做人質的恥辱呢!
“哦?那請問前輩,在下是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招數?”軒轅凜挑眉,“他們是中毒了?還是被暗器擊中?還是別的之類?總要拿出什麼證據來纔對吧。”
軒轅凜有恃無恐,他自然知道,黃、宿二人屍體上到底有些什麼傷口——全都是一劍穿心斃命,乾脆利索得很,而放眼當今武林,能有如此能力的寥寥無幾,更不用說他這一初出茅廬的青年了。
被軒轅凜如此質問,爲首之人自然拿不出什麼證據,剛待要喝斥,他身側的年輕人卻走了出來,擋在軒轅凜與哲世鏗面前,對着他深施一禮,“正如晚輩所說,殺害黃、宿二位前輩的絕對不會是軒轅少俠與楚少俠。晚輩雖然與他二人只是泛泛之交,但是卻自問很有識人之明的。如今前輩已與二人對質過,並無任何可以指證的疑點,晚輩願意以柳家莊的名義爲他二人作保。晚輩定會與軒轅少俠、楚少俠一起尋得真相,還請前輩給我們一個機會!”
目光灼灼,柳書異雖然神態謙恭,態度卻不亢不卑,如此明確的迴護態度,再加上他擡出了柳家莊,更是讓人不由得忌憚三分。
不想與柳書異撕破臉,也拿不出什麼真正的證據,爲首之人說了幾句狀似威脅的話,便甩手帶着其他人離開了,而柳書異則轉向軒轅凜與哲世鏗,含笑略一頷首。
“多謝柳兄相助。”軒轅凜拱手道謝,喟嘆,“沒想到,最終還是要藉助於柳兄。”
“不要這樣說。”柳書異一擺手,“我早就有相助之意,只是一時脫不開身,這一次能夠及時趕上實在是太好了。”
“看來柳兄你已經把那位紅薔姑娘哄好了?”哲世鏗笑着調侃道,心中實在是感到異常的惋惜——紅妹子你不給力啊!
“這……”柳書異苦笑了一下,“紅薔姑娘……也並非不識大體之人,再者,與在下的私事相比,軒轅兄與楚兄的事情纔是關係到江湖安寧的大事,柳書異即使不才,也絕對不敢袖手旁觀的。”
柳書異這一番話大義凜然,再加上對方剛剛的確是幫了他們一次——且不論這幫忙到底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並且當衆表示會與他們一起查證,軒轅凜與哲世鏗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這條尾巴看來是不好甩掉了……
柳書異當着衆多江湖人的面誇下海口,便是將自己與軒轅凜、哲世鏗綁在了一條船上,讓二人就算是想甩也甩不掉,如果他們甩下柳書異,那麼他們便是連柳家莊都得罪了,處境將更加慘烈,而一般人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柳書異的真面目的話,肯定也早就因爲他的出手相助而感激涕零,推心置腹了,估計也根本沒有想甩掉他的念頭。
——總之,柳BOSS這一做法,是把他們的後路都給堵死了。
“如此的話,就多謝柳兄了。”軒轅凜無奈,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感激的模樣。哲世鏗也跟着做了做樣子,歡迎柳BOSS加入自己的隊伍。
——組隊刷副本隊伍裡卻有一個內奸神馬的,真是蛋疼死了……
妹子們……或者還有非妹子們的……你們到底多想被我調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