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由潼劍和太子爲首的二十餘萬鐵騎大軍已經在洛水城三十里外安營紮寨,主營內一身戎裝的潼劍與太子正陪同着此次軍隊的重要將領們商討着進攻洛水城的方案戰術。
衆將領圍坐在一團,其中一位將領指了指地圖,衝首位上的太子與潼劍分析道:“太子殿下,潼元帥,洛水城城牆設計頗爲詭異,凹牆凸起,形似鐵桶。光是一看就能知道這是個難啃的骨頭。末將覺着應該派兵進城,裡應外合纔有機會破城。”
“胡彪,你這話純屬扯淡!”另一位虯髯將領言語粗鄙,目露不屑的罵道:“我孔莽一生打仗從不屑於搞這種裡應外合的陰損招數!”聽到謾罵之聲,剛剛出聲分析的胡彪頓時大臉一紅,吼道:“孔蠻子!你休在這胡攪蠻纏!就這形似鐵桶的城牆地勢,一味地蠻幹只會徒增傷亡!”
孔莽兩眼一翻,不屑道:“那卓興鵬又沒真正的打過仗,老子就不信拿不下他!”
兩人針尖對麥芒,一下子就吵了起來,周圍不少的將領們似乎都習慣了兩人這副模樣,紛紛搖頭苦笑。這時候,面無表情的太子拍了拍桌,說道:“吵夠了沒有?今天是來討論戰術的,不是讓你們在這裡爭勇鬥狠的!”
胡彪孔莽二人見太子面露不滿,頓時也都老實了不少,紛紛坐了下來,只是坐下後還彼此都有些不服地對視着。坐在太子旁的潼劍這時候卻開口說話了:“我倒覺着胡彪胡將軍的想法不錯,與我不謀而合了。我們可派出一支精銳小隊,在午時打開城門,到時候省去了攻城的時間和不必要的傷亡,是很不錯的。”
聽到元帥贊同自己的想法,胡彪當即雙目一亮,衝着孔莽還頗爲得意地揚了揚腦袋;孔莽見他一副得意的模樣,火氣上騰,當下就直接站起身來反駁道:“潼元帥!咱們何須這般小心翼翼,依我看,直接猛攻是最爲穩妥的!”
“孔莽,你一味主張猛攻,你可知道這樣莽撞會造成多大的傷亡?”潼劍見孔莽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直言反駁自己的意見,不由得也生起了幾分火氣,語氣發衝:“派出一支精銳小隊入夜潛入城中打開城門,我軍乘其不備猛攻纔是上策。”
“可是.....”孔莽似乎還有些發倔,但太子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行了!潼元帥纔是此間主帥!他既然已有了決斷!你們儘管執行就是!”
“是!末將遵命!”
聽到太子發話,所有將領都抱拳附和稱是;孔莽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太子見所有人都沒有反對聲,望向了一旁老神在在的潼劍,直言問道:“潼元帥打算派出哪些人潛入城中?”潼劍聽到太子發問,當即恭敬抱拳道:“下屬打算派出之前一直幫我練兵的何洋何將軍。”
“何洋,何將軍?”太子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就是此前一直幫你在京城練兵的那位將軍?”
潼劍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點了點頭;太子頓時也瞭然潼劍的意思了,這何洋是他潼劍的自己人,不像孔莽和胡彪,本就是皇上派出的鐵騎大軍的將領。潼劍此舉就是想讓自己人何洋拿下這攻城之戰的首功。“可以!我也覺着他不錯。”太子點了點頭,當即就認定了潼劍推舉的何洋。既然這何洋是潼劍自己人,潼劍又是自己的人,幫來幫去其實也是在幫自己,太子自然不會落潼劍的面子。
其餘一些精明的將領似乎也都看清楚了眼下的局勢,這潼劍和太子一唱一和,估摸着是要把這一次西州平亂的功勞全給佔了去,只怕留給他們的就是些不輕不重的戰功了。不過這做決斷的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一品元帥,就算他們有些人看明白了這裡面的門道,也都不敢多說什麼。
一來二去之間,這隻京城前來西州的平亂的鐵騎大軍的進攻戰術就被敲定了下來。何洋帶領二十號精兵,深夜入洛水城大開城門,隨後潼劍作爲主攻帶領兵馬進行第一次進攻,胡彪和孔莽則是第二次進攻,至於最後的進攻手尾則也被太子和潼劍安排了“自己人”——一位潼劍在京城就跟隨其的下屬薛貴爲統領。
很快,黑夜就籠罩了整個天幕,洛水城的城門在近日防守的更勤,雖說他們這支半吊子的‘起義軍’有些不堪,但肯定也不是傻子。京城突然派出二十萬鐵騎大軍前來西州平亂,這二十萬可不是螞蟻,而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們又怎麼可能聽不到動靜。所以在得知這二十萬鐵騎大軍已經在西州境內之後,作爲‘興王’的卓興鵬自然是加強了洛水城城門的防守。
夜幕降臨,那支被潼劍指派的精銳小隊也出現了;城門處側邊的城牆上細看之下,會發現有着二十一道黑影慢慢地爬了上去,他們這二十來號人速度極快,爬牆的身法更是不像軍中之人,因爲他們在每爬一次之後都會細緻地抹去踩在牆上的腳印,簡直聞所未聞,看起來顯得格外詭異。若一定要用什麼準確的形象來描述他們的處事特徵,那便是——殺手!而且是那種經過極高強度訓練的高級殺手。
一些守在城牆上方的普通士兵,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可這二十來號人就這麼輕鬆的潛入了洛水城。
二十一號黑衣人從城牆外潛入之後,步調一致的朝着城內的一處草垛跑去,二十來號人就在草垛的掩藏之下,開始脫下穿在身外的黑衣。褪去黑色外衣之後,才發現這二十人幾乎每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樣,但有一點相似之處便是個個都衣着樸素簡樸,似乎被人一眼望去就能夠看到他們衣着特色所指向性的人羣——有些穿着破口的布藝,衣口袋外還露出着小小的木錘,看起來就似個普通木匠,有些穿着長袖,腰間別着粗條毛巾,看像飯店或者客棧的尋常夥計;總之,這夥人現在只要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普通人是絕對發現不了任何怪異之處的,不得不說這一支隊伍真沒有枉費“精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