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大人,你可不要張口就來!”三皇子也被顏雨辰給激怒了,有些惱怒地大聲呵斥。顏雨辰卻嗤之以鼻,神情冷漠道:“竟然三皇子沒有包庇之意,那就不要阻礙京兆府尹和司衛軍辦案!來人,給我把柳青孑拿下!”
顏雨辰大聲一喝,一旁的許多官兵也明白了眼下的形勢,立馬押着昏死過去的柳青孑離開了龐府。
“顏大人,此事還有頗多疑點......”三皇子還欲出口爭執,這時候一聲暴喝從院外傳來:“三哥,你手底下的人倒真是好本領啊!暴虐奸.殺這種事一個朝廷要員竟然都幹得出來?!”
在場的官員心中又是一驚,來人竟然是晌午剛剛歸京的六皇子;六皇子身穿貴氣的黃色長衣,腰間掛着一把長劍;應該是年幼的緣故,小臉顯得有些稚嫩,但面容英氣十足,容貌與三皇子真有幾分相似。只見六皇子大步一邁,面色冷峻的衝着四周喊道:“都圍在這裡幹什麼?!一個個朝廷官員沒事可幹嗎?如果覺得自個不相干了,我親自向父皇提交你們的辭呈!”
一聽六皇子的話語,在場的官員都是臉色一變,紛紛出言告辭離去了。開玩笑,這六皇子自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嫉惡如仇的主兒,行事無忌,不近人情,京城的大大小小 官員遇見他都是有些犯怵的,更不用提這小王八蛋還深受皇帝的寵愛。所以一聽這六皇子下了逐客令,一羣官員便很快就做鳥獸散了。
一瞬之間,整個龐府內院只剩下了龐勇、顏雨辰和兩位皇子。
“六弟,你這是什麼意思?”三皇子雙眼微眯,熟悉他的人肯定都能夠看出,他已經要發怒了。
六皇子卻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直接指向了三皇子,神情冷漠道:“三哥,那柳青孑是你的人吧?你縱容手底下做出這等禽獸之舉,怎麼,還妄想着包庇?”“你要幹什麼?!把你的劍給我收了!”三皇子徹底發怒,臉上青筋暴起,大聲怒喝:“你還要對你自個的親兄長動手嗎?!盛凌雲,你是不是瘋了?”
“以前我就跟你們說過,你們怎麼爭,怎麼搶,我都不管,我也無所謂誰最後能榮登大寶。但我說過一點,你們不能用那些作奸犯科,下作下流的手段殘害無辜!”盛凌雲面色依舊冷漠,握着長劍的右手微微發顫,顯然也是極爲憤怒。
一旁的顏雨辰這時卻不得不開口勸阻了:“六皇子,冷靜。”
“好啊,好啊!盛凌雲,你真是翅膀硬了!”三皇子咬着牙看向自己的弟弟,俊俏的面容此刻也顯得有些猙獰,“這件事擺明了就是陷害,那柳青孑再飢渴也不至於在人家家中奸.殺婦女吧?!人家可是二品官職,要什麼女人沒有?我看你是要誠心跟我作對是嗎?”
“三皇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人陷害?難不成還是我龐勇殺了自個婆姨栽贓柳青孑這個畜生嗎?”一旁的龐勇這時也忍不住了,朝着三皇子咬牙質問道:“所有罪證都已經齊全了,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倒想問問您,固執己見認爲柳青孑是被冤枉的,那三皇子您,又是什麼意思?”
三皇子聞言憤怒的臉頰又是一陣扭曲,咬着牙反問:“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這是我龐府!遇害的是我的婆姨,我他孃的還不能說話了?!”憤怒至極的龐勇此時也不再慣着三皇子,十分惱火地怒喝道:“這裡是我龐府,不歡迎你三皇子,請你離去!”
“好,好,好!” 三皇子臉色再次一變,怒極反笑,“我這便走!盛凌雲,今日這一遭,我記下了。竟然你要執意與我爲敵,也別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三皇子惱怒至極,直接甩袖帶着手下離去。
“此事倒也真的透露些許怪異。”待三皇子帶人離去後,顏雨辰這時也變得冷靜,蹙眉出聲道:“按理說,這柳青孑也不能幹出這麼......”
“柳青孑與我那婆姨是同鄉,早前聽聞他進京的時候就不時的非議我家那婆姨。換做平常我也不一定會當回事。但如今罪證俱全,結合這些訊息,已經讓我不得不相信了。”龐勇餘怒未消,臉色鐵青,未等顏雨辰說完自己的分析就出口打斷了。
一旁的六皇子收好了長劍,看着自己的舅舅和龐勇,神情冷峻,“這件事我會稟報父皇的。無論怎麼樣,以後我和三哥是不可能再相安無事了。”
“凌雲,以後處事不必如此衝動......”顏雨辰見四下無人,對六皇子說起話便沒有那麼多忌諱了,“咱們這聖上,可以容忍你們兄弟之間爭鬥,但決計是不想看到你們兵戎相向的。你這件事落在你父皇耳中,他想必也會有些不滿。”
六皇子盛凌雲倒是滿不在意,直接坐在舅舅身旁,隨意道:“反正我對那位置又沒有興趣,不用過於在意父皇對我的看法。龐大人,你與我舅舅關係甚好,這件事我會幫你討個公道的。”
“多謝六皇子。”這時的龐勇已經冷靜下來了,很是客套的對着六皇子道謝。
.......
皇宮,東宮。
坐在花園湖邊小亭,一羣看起來十分顯貴的中年男子們正圍坐在一堆。
一位不時地撒着魚食的英俊少年此時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時的觀看着朝着他聚集的魚羣,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這老三和老六這一回是要給父皇上眼藥啊。真是有意思。”
一旁面色恭敬又有些惶恐的幾個中年男子都不敢貿然開口說話,生怕惹得眼前少年的不快。
“老三這邊沒了一個涼州總督,你們說說看,誰能頂上?”少年都沒有正眼瞧過這羣面色恭敬的中年男人,依舊自得其樂的撒着手上的魚食,饒有興致的觀賞着搶食的魚羣。
“依老臣之見,內閣的蔣亮可擔此重任。”一位年紀稍大,兩鬢斑白的男子細聲說道,“這蔣亮,是吏部蔣侍郎的大公子,平時表現都不錯,上次皇上壽宴倒也爭氣,猜中了聖上親自出筆的幾個燈謎,聖上還曾讚賞過他。”
“魏大人說的不錯,蔣亮可堪大用。”坐在剛剛出言的男子身旁的楊義成這時候也開口附和。
少年眉頭微蹙,將手中的魚食大手一揮,終於轉過頭望向了他們,“明日要那個蔣亮過來見見我。”
“臣等遵命。”幾位中年男子紛紛行禮稱是,在少年面前不敢有半點怠慢。
少年雙手靠後,步調輕鬆的走向一旁的茶桌,舉止從容的吃了口點心,面色頓時一變,“這是誰做的?!”
一旁的太監面色霎時一變,跪坐在地,無比驚惶的出聲求饒:“回太子,是.....是御膳房新來的廚子做的。想必是手腳生疏,做出來的東西不好嘗。奴才該死,這就下令拿他問罪,砍了他的狗頭!”
“呵呵......”太子呵呵一笑,臉色再次恢復平靜,淡笑道:“誰說不好嚐了?我是覺着好吃,賞!”
“是!”太監只感一陣心驚肉跳,慌忙起身,不停地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
一旁的楊義成等官員看着眼前的少年太子,也頓覺一陣心驚後怕,與這一位相處的越久,越覺得愈發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喜怒了,一個個不由得都在心中警醒自己,往後對待眼前這位主兒要更加小心些了。
“聽說老六拔刀了?”太子將口中的那塊點心全部吃完,清明的雙眼望向了楊義成這位京兆尹。
楊義成立馬恭敬起身回稟:“回殿下,應該無誤。”
太子喝了口熱茶,瑕白的手指輕輕地敲打着茶桌,沉吟道:“那就給我這兩個弟弟添把火吧。”
聽罷太子此言,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回話,似乎正等待着他的下文,“魏大人,你說柳青孑幹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督監大員是否也有督監不當的職責啊?”
兩鬢斑白的魏大人聞言一怔,立馬站起身回道:“太子明鑑!身爲監督大員的慕容青雲監督不當,甚至傳聞與柳青孑有不淺的私交!今日回去老臣便擬好奏章,參他一本!”
“哈哈哈!”太子聞言哈哈大笑,“你看你,年紀都這麼大了,這種事麻煩你幹什麼,依我看吶,這事還得是這熟悉京城的楊大人說幾句公道話比較合適啊!”
一旁的楊義成立馬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拱手回道:“太子此話有理。臣下作爲京兆尹,京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是該好好向聖上稟明清楚。”說完,便又看向了一旁的魏大人,笑着說道:“魏大人近日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太過操勞,好生歇息歇息。此事就交給楊某吧。”
“誒,多謝太子體諒,也謝謝楊大人了。”魏大人很懂事的感謝了兩人,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