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遇不禁心思一怔,黃十一的目光着實被夕陽染色不同尋常,舞臺上的一吻,本因爲太多事而被拋諸腦後,此刻卻又在洛梓遇腦海裡響應。
“情什麼調,把良家女子拐到野外,我看你是居心叵測纔對吧!”洛梓遇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說道。
“拐字用的好,我既然都居心叵測了,是不是應該不負所望做些什麼?”
洛梓遇並無防備,也只是調侃一句改善氣氛罷了,竟不料黃十一君子一言,言出必行,他突然翻身撐起,按着洛梓遇的肩膀便將她壓倒在草坡上。
洛梓遇驀然一驚,她這麼容易被推倒嗎?
黃十一的眼中帶有強迫自己安分之色,但夕陽暈染的暖色,就彷彿是純天然的情調調節劑。
黃十一不由自主地往洛梓遇湊近過去,但洛梓遇卻是十萬分清醒,這種情況絕對是意亂情迷的時刻,她可是有夫之婦啊!
“黃十一你玩笑開大了啊!”
洛梓遇一巴掌推在黃十一臉上,一句嚴肅的“玩笑”,打破他的幻夢。黃十一的手從洛梓遇肩上脫落,翻回身失落躺下。
“我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黃十一望着天。
“什麼?”洛梓遇被黃十一的嚴肅牽動一絲心慌,猜測說道,“是南歸閣的事情嗎?那天我沒去,確實是天意弄人。”
“不是此事。”黃十一心中是猶豫的,當日是,此時此刻更心存芥蒂,但他終究還是開口問道,“你,有丈夫了?”
洛梓遇無論如何都猜不到黃十一會如此問,她確實從來沒有介紹過自己是個有夫之婦,但也並無隱瞞婚姻的意思。
“是。”
洛梓遇簡簡單單一個肯定的答案,直中黃十一的心底,那一刻就好像晴天霹靂,無聲的心痛。
黃十一當日毅然決然離開蓮都,卻被心中的想念牽扯終究決定復還,而周霜霜與他說看見洛梓遇和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親密相挽上了馬車時他尚且不信,今日,他卻無論如何都逼迫自己得知真相。
“他是誰?”黃十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思緒。
“他,有權有勢又有顏,對我也很包容,很溫柔,在男人之中應當算是無可挑剔了吧,但是……”洛梓遇不禁回想起洛皇后的話,“我卻不是那個讓他完全滿意的完美妻子。”
“你追回的玉佩,是他送你的?”黃十一問。
“是他的。”洛梓遇回。
洛梓遇不能指名道姓說出自己偉大的夫君君是爲何人,卻也盡數實言,而黃十一已然心中有數,他不再追問洛梓遇,也是不在自己無可救藥的傷口上撒鹽。
夕陽如火,燃盡一方。
洛梓遇和黃十一併沒有等待夕尾坡的最後一抹斜陽,踏行夕陽的影子,二人乘騎赤風回往蓮都城。
距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黃十一停馬跳下,將洛梓遇扶了下來。
“你先進去。”黃十一道。
“那你呢?”
洛梓遇能夠感知黃十一與自己的目光有一絲絲異常,或許他也感覺到了,突然揚起最初的不羈笑容,說道:“剛剛我們可是突破攔阻衝了出來,現在想回去可沒那麼容易,還有時辰不早了,你不回去,萬一府上那位以爲你被心思叵測之徒拐走了可怎麼辦,趕緊回去吧!”
“你不會打算自首去吧,策馬奔騰要負什麼責任,需不需要保釋啊!”洛梓遇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自有辦法,不會入獄的,你先去吧!”黃十一朝洛梓遇揮手。
“那我走啦,你自己小心點!”
洛梓遇明白黃十一話粗理不粗,雖說只要阿福還不知道自己被送錯宮門了,連天厚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外面溜達了一圈,還被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帶去了野外。
洛梓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入城,走遠些纔敢回望,只見黃十一很熟絡地和守城將士勾肩搭背,相聊甚歡。
“他們認識?難怪這個黃十一有恃無恐的,我操什麼心,再見!”洛梓遇轉身便走。
洛梓遇並不直接回王府去,而是循着夕陽之光往皇宮東門而去,果真看見了等候自己大半天的阿福。
“阿福!”洛梓遇朝馬車跑了過去。
“王妃,您怎麼從……”阿福一頭霧水了。
“小太監送錯路了,我就繞了一圈來找你。”洛梓遇毫無不悅之心一般。
“奴才照顧不周,王妃沒事回來就好,否則王爺一定會擔心的!”阿福扶洛梓遇上馬車。
“我不會讓夫君君爲我擔心的!”洛梓遇笑道,卻有一絲苦澀融入了。
阿福驅馬離開宮牆之下,另一邊,赤風鳴聲忽起,勢起欲追,而黃十一站在赤風阻擋的一側,緊緊纏握繮繩,將所有的情緒都握死在拳中。
“赤風,她已經走了。”黃十一眼中恍若空洞。
洛梓遇回到王府已經天黑,連天厚在房中等候已久,他表面上冷靜地翻閱書籍,卻是無心於此,他並不認爲洛梓遇能夠在皇宮裡逗留如此之久。
連天厚將手中的書籍往書桌層疊的幾本書上一按,卻注意到一本形狀不同其他,本不該屬於這一摞的的書。
連天厚將突兀的書取出,一眼看到書面上的“御術寶典”,他即便是功力再深厚也保持不住淡定的表情。
連天厚將御術寶典一扔桌上,此等他向來不屑一顧的不堪書籍,卻在無人寧靜的此時漾動他本就不平靜的心情。
連天厚猶豫着,嘗試着翻開這本御術寶典,還是不堪入目的畫面,他卻漸漸改變了心態,腦海裡浮現的,竟是他和洛梓遇纏綿悱惻的畫面,一幕一幕,彷彿填滿了他內心的空缺,這便是他一直以來所深切盼望和等待的圓滿之缺。
“我這是怎麼了?”
連天厚猛地將書甩合上,這種等待焦急的感覺越發濃烈,身體劇烈的躁動讓他完全無法安心。
房門打開的聲音提起了連天厚不安躁動的心,他即刻起身走出去,看到阿福就知道是洛梓遇回來了。
連天厚親眼看見洛梓遇站在房門外才真正體會剎那放鬆爲一個人揪緊心情的感覺,可洛梓遇卻有一點強顏歡笑也難以掩飾的異樣。
“怎麼纔回來?”連天厚並無責備。
“夫君君!”
洛梓遇心裡的思緒仍舊複雜,卻還是忍不住衝到連天厚懷裡,無論別人怎麼說,不管事實如何,他都是自己中意的夫君君。
洛梓遇緊緊摟抱連天厚,巴不得將自己揉進連天厚的身體,和他成爲一體再也不分開。
“怎麼了?”連天厚攬臂摟住洛梓遇,卻給出個厲害眼色讓一旁偷笑的阿福退下。
“夫君君,我好想你啊!”洛梓遇驀地委屈起來。
“本王不是都已經被你套牢了,而且,你現在纔回來,應該玩得很開心纔是。”連天厚的語氣淡淡地流露酸味。
“纔不是很開心,他們都不理我的,都不跟我玩!”洛梓遇打起小報告一臉怨氣。
“那爲何不早些回來,本王都等……”連天厚欲言又止,洛梓遇卻驀地擡眼期待,連天厚沒說完的話。
“夫君君想說什麼呀?”洛梓遇瞥着嘴忍住興奮之笑。
“沒什麼。”連天厚略有心虛,一巴掌遮在洛梓遇臉上擋住她閃爍放光的目光。
“夫君君!”洛梓遇鼓着嘴撒嬌起來。
連天厚的手掌滑落捧住洛梓遇的臉頰,他何嘗不想念洛梓遇了,只是輕易說不出那些肉麻話。目光對望之間,連天厚情不自禁,彷彿擱置很久了,洛梓遇應許的承諾,將自己交給他。
連天厚輕輕吻到洛梓遇的脣,一絲一絲地觸碰,無論洛梓遇還是連天厚,都更加熟練和彼此親吻,但不變的是彼此的心動。
“今晚,可以嗎?”連天厚迫不及待地請求許可。
“咦?”洛梓遇一愣才明白過來,“可,可以啊!”
洛梓遇心知肚明一切,害羞得藏進連天厚懷裡,甜蜜期許之餘,她一想到自己今日追了小賊幾條街,就覺得必須有所行動。
“夫君君,我想去沐浴,你吃晚膳不用等我!”
洛梓遇一言焦急從連天厚懷裡逃走,卻沒能完全擺脫被他拽住了手腕,洛梓遇更是不敢想象連天厚又來如此提議。
“正好本王也想沐浴。”連天厚一如既往地沉靜,所有的驚慌便都在洛梓遇臉上綻放,“夫君君的意思是,要一起!”
“不好嗎?還可以搓個背。”連天厚冷不丁地冒出一個太實在的理由。
“搓背!”洛梓遇驀地不知做何感想纔好。
洛梓遇別無選擇地和連天厚來到浴堂,抱着衣裳走在連天厚身邊十足的小鳥依人模樣,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共浴了,而且夫妻倆有什麼害羞的,情調嘛!”
洛梓遇在心中自我勸慰,可是,溫暖熱氣縈繞的浴池,卻讓她越發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加快,激動得很是矛盾。
洛梓遇卡停在浴池邊上,連天厚很是自然地開始寬衣,沐浴寬衣,理所應當。
“這就脫了,我我我……其實早就,看光光了,還有什麼害羞的!”洛梓遇雖如此想,卻還是閃爍着不敢看連天厚寬衣解帶裸露的身軀。
“需要本王代勞嗎?”連天厚突然轉向洛梓遇,她面紅耳赤,驀地想通他的意思,急回道,“不用了夫君君,我自己來!”
洛梓遇假裝手忙腳亂地脫衣,其實根本沒有進程,而連天厚也放任洛梓遇自己來,他並不是霸道夫君。
連天厚下去了浴池,洛梓遇卻仍糾結着,這個澡必須得洗,可眼前的究竟是正經浴池,還是狼窩虎穴?
“就算夫君君是大灰狼,大老虎,我都是他的小兔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