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一剎,二人之間無形干擾許久的隔閡被破除,洛梓遇手中捏緊的雞蛋落地,她傾全身緊貼連天厚,他同樣將洛梓遇緊緊環抱,緩進的吻,激烈擁吻一觸即發。
無論洛梓遇還是連天厚,都太懷戀彼此的溫暖和氣息,從何時,二人隔距?太多積蓄的想念,一發而不可收拾。
洛梓遇的顧慮早就拋諸腦後,無論何時何地,她都無所畏懼。連天厚更是再無心去介懷任何事,他愛洛梓遇,只愛洛梓遇,早已無法自拔。
二人的一吻發展到臥倒纏綿,二人都不願停下,順其自然地隨心所欲。
“夫君君……”
豈料,連天厚房門外,江惠然近來叩門,叩響之際,房內突發崩塌之聲,江惠然不假思索撞門而入,當即驚呆看傻。
“阿天哥……”
“啊!”
夜風輕拂,廳上蠟燭火焰舞蹈,洛梓遇低頭垂眸,和連天厚站在一起,與之相對的,江村長夫婦臉色隱晦。
江惠然躲在門後偷聽,被江村長察覺一個眼色驅走。
“是我的錯,當日因爲一時賭氣,才隱瞞事實,她其實,並非我的表妹,而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連天厚直言不諱。
“是惠然衝撞了,也怪我們,眼拙看不出你二人是……”江村長稍有疑惑,但並不懷疑。
“那牀,暫時沒能修好……”
“抱歉,我可以睡在廳上。”連天厚並不全然淡定了。
洛梓遇卻是害羞到無地自容,她和連天厚根本連衣服都還沒脫,大動作沒一個,居然就將牀壓塌了,真是老天都不輕易成全他二人。
當晚,洛梓遇爲連天厚在廳上打了地鋪,羞煞之意絲毫未減。
“夫君君,我們是不是犯錯了?”洛梓遇一臉羞愧地問。
“是我一時衝動,沒能控制住自己。”連天厚攬下責任。
“都怪我,夫君君一人睡牀都不會榻。”洛梓遇十分自責。
“或許真是你太重了。”連天厚一言驚到洛梓遇開始自我辯駁,“我重嗎?不會啊,人家明明很瘦的!”
連天厚忍俊不禁,洛梓遇不由得呆望,她都多久未曾見連天厚的笑容了,如今,他二人算是重歸於好了吧。
“夫君君要是覺得我重,那是因爲你太弱了,明明是個大男人!”洛梓遇翹起下巴表達不滿。
“無論你有多重,我還是能夠抱得起你的。”連天厚笑道。
洛梓遇無言反駁,卻是毫無顧慮投入連天厚的懷中,口吻盡顯小女子柔弱本質。
“夫君君,夫君君,夫君君……”她全部的愛意盡都融化在呼喚裡。
“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如何愛一個人,但從今以後,我會堅定用自己的方式愛你。”
連天厚十分清楚,洛梓遇因自己無畏生死,以身試險,絕非她癡傻愚昧,而是她對自己的真愛使然,而他自己,更是無法做到置之不理,更不可能將她棄絕。
“夫君君沒錯,今後,我也會堅定不移只愛你夫君君一個!”洛梓遇毫不猶豫表明心意。
一邊房內,江村長和江氏並非懷着偷窺之心偷看洛梓遇和連天厚二人,但他們之間的情意綿綿,卻着實感染人心。
另一邊,江採菱依舊做着女紅,江惠然卻是閒不下心來。
“姐,你說小玉今晚還會來跟我們睡嗎?”江惠然問,江採菱不言。
“我去看看,小玉要對我阿天哥哥做什麼!”江惠然激動地從牀上跳下,卻被江採菱一把拽住,“別去打擾人家!”
江惠然被阻攔,洛梓遇卻推門進來,看姐妹二人感情很好一般。洛梓遇自然尷尬,被江惠然撞破她與連天厚相親相愛的景象,她畢竟是個孩子。
“你們,還不睡嗎?”洛梓遇邊問邊爬上牀。
三人的牀位偷偷發生了變化,江惠然躺在二人之間,耿耿於懷今日所見,也沒人給她解釋清楚,她便更加好奇。
“小玉小玉!”江惠然在洛梓遇耳後喚,她並沒睡着,便轉身面對,“怎麼了?”
洛梓遇一時不料想,江惠然竟發問道:“小玉,你那時候,和阿天哥哥,是在打架嗎?”
洛梓遇剎那羞紅的臉色隱藏在黑夜之中,她即刻拉過被子蒙在頭上,簡直不能直視江惠然,太是尷尬了。
清晨起來,洛梓遇自己動手端着一盆清水在院子裡準備洗臉,清澈的水面,滿滿承載不住她的笑容。
“夫君君,夫君君!”
洛梓遇一個勁兒地偷樂,毫不察覺,直到連天厚的半面俊容映在她的臉旁,驚然失措,洛梓遇猛地轉身,連身體都穩不住,卻恰被連天厚攬入懷間。
“夫,夫君君……”洛梓遇的眼睛不自覺眨巴眨巴,閃爍靈光。
“一大早起來,便想我了?”連天厚緊緊摟住洛梓遇的纖纖腰身。
“啊?”洛梓遇的心思被一語道破,羞煞得話都說不利索,“沒,纔沒有!”
連天厚小心翼翼地將洛梓遇放開,轉身便擰了一把面巾,洛梓遇一聲不吭地站在連天厚身旁。
“什麼夫君君嗎?好冷淡啊,我怎麼會被這樣的男人撩得七葷八素的?”洛梓遇想想卻注視連天厚實在對她的味口。
連天厚擰乾了面巾,洛梓遇的目光還未轉移,他轉身而來,竟給洛梓遇擦臉,從上到下,一絲不苟。
洛梓遇滯神驚目,連天厚看她的眼神溫柔之至,她的目光也從驚詫漸漸變得緩和輕柔,欣然接受。
洛梓遇終於享受完了連天厚這一番伺候,別說男尊女卑的時代,高貴如他,卻如此對待自己,僅僅是一個男子這般細心呵護一個女子,已然是令她心動不已了。
“謝謝夫君君。”洛梓遇揪緊面巾,“那我也幫夫君君洗臉吧!”
洛梓遇清洗了面巾,舒展鋪在手心,擡手正想給連天厚禮尚往來時,竟不料江惠然打着哈欠從屋裡出來。
“阿天哥哥!”江惠然日常地喚道。
洛梓遇驀地一驚,鬼使神差般地將面巾往連天厚臉上一扔,便立正站好神色詭異。
“我在幹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洛梓遇轉過眼珠子看向連天厚,這樣對待他才叫自己不好意思,良好的氛圍一掃而光。
“對不起,夫君君。”洛梓遇滿臉愧疚。
大雨過後,水勢日漸消減。洛梓遇和連天厚在嶼心村停留近一月的時間,終於完工了第一艘木船,澤水也已經恢復往日的平靜溫和。
相逢終有離別,一日黃昏的顏色格外濃郁,連天厚帶着洛梓遇走在嶼心村裡,從村道走到田間,從田間走到水邊。
“夫君君,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帶我出來散步啊?”洛梓遇笑着玩水。
“我平日裡待你不好嗎?”連天厚一言問得洛梓遇反思起來,“倒也不是不好,不過夫君君無論在哪裡都是大忙人!”
“你說的不錯,我真的讓自己太忙碌了。”連天厚頗有感慨。
“那以後夫君君就多多偷懶吧,在家裡陪着我,或者整天吃喝玩樂,開開心心!”
洛梓遇說得沒心沒肺,她倒是真心希望連天厚不會太過忙碌,以致自己一天見不到他,更不想他時不時要天南地北地勞碌奔波。
“你也會愛那樣的我嗎?”連天厚十分認真的模樣……
“當然啦!”洛梓遇毫不猶豫。
“整日吃喝玩樂,花天酒地,無所事事,紙醉金迷?”連天厚繼續說道。
洛梓遇突然感覺情勢不對,連笑容都緊蹙,她愛連天厚無可爭議,但連天厚的假設卻是她不願的。
“不行,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那是……”洛梓遇不自覺激動起來,又乍然失了氣勢,“是什麼?”
連天厚笑而不語,他從未想過所言的虛華生活,若是吃喝玩樂,與洛梓遇無妨,無所事事,洛梓遇便是她全部重心。
“本王不會放縱自己的……”
連天厚的目光堅定望遠,他還是高瞻遠矚的厲親王,不會因爲一個自我稱謂而改變心性,唯一能讓他動搖改變的,只有身邊,眼前,心中的所愛。
“嗯!”洛梓遇笑顏璀璨,盛開在夕陽之下。
連天厚和洛梓遇踏上歸途,他才和洛梓遇說起離開嶼心村的事。
“這幾日,我們便要動身回去了。”
“這就要走了!”洛梓遇驀然驚訝。
“你不願走,還是不想回去?”連天厚的問題聽懵了洛梓遇,其實對她而言,連天厚所在便是她願在。
“是該回去了,這麼久了,母妃一定會擔心夫君君的吧!”洛梓遇說道此話時的笑容不自覺參雜了一分憂思。
“還有你。”連天厚牽起洛梓遇垂置的手,她所想的另一半,卻是未知。
“夫君君,我們要回家了!”洛梓遇儘量笑得如舊。
最終的歸宿,未到結局難以揭曉。
洛梓遇依舊和江採菱和江惠然同寢,連天厚也不再拖延,趁着空當便去找江村長小談幾句,講出即將離開的決定。
洛梓遇閒散躺臥牀上,瞳中映照着火光,江惠然從房外入內,小小的眉頭緊蹙不展,盯着散淡閒人的洛梓遇毫不轉移。
“惠然怎麼了?”江採菱問。
江惠然一副表情滯住許久,徑直走向洛梓遇便問:“小玉,你和阿天哥哥真的要走了嗎?”
江惠然話音剛落,江採菱手中的針便刺入了手指。
“要走啊,就這兩天的事吧。”洛梓遇往江惠然瞄了一眼,竟有燭火閃爍淚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