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笑了一下, “估着於主任聽到的不全是好話。”
反正在國資委的人嘴裡估計就沒多少好話給她。她可是仗勢欺人把發改委的人從X山零售市場攆走過的。
這件事狠狠傷了他們的面子。
不過後來在西南兩座最大的城市，她接連成功狙擊了家樂福兩次。
他們不好再繼續內戰、外戰的嗶嗶。
這次她差點落難，估着國資委不少人在幸災樂禍。甚至打算等着她的產業被瓜分的時候也去分杯羹也未可知。
只是可惜, 又不能讓他們如願。
她已經想明白了, 如果她在全中國的地位能像在蜀中一樣, 那這些人也是會像秦省長一樣處處給她開綠燈的。
所以, 關鍵還是她的地位得足夠高。
於主任笑了笑, 沒有說什麼。黎夏這個人在他們幾個部委的人嘴裡，那的確是好的、壞的都有人說。
不過也不能不佩服人家。年紀輕輕把產業做到這麼大，還全是靠的自己。
而且大是大非上總是那麼讓人歎服。
黎夏對王蕾道：“上菜吧。”
王蕾摁了一下鈴。
很快, 穿着統一旗袍的服務員魚貫而入，上菜。
黎夏瞅了一眼, 估計以前的宮女也就這樣的素質了。
“於主任, 芳姐, 請——”
今晚是海鮮大餐，澳洲龍蝦、澳洲帝王蟹、、加拿大象拔蚌、法國貝隆生蠔等等流水般的上了桌。
先吃到六七分飽然後再說事兒, 這是餐桌上的禮節。
半個小時後，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偶爾還動動筷子的時候才說起了正事。
“阿芳和我說之後，我細細研究了一下黎夏你的公司。基本條件都是符合的，不過如今企業發行債券的比較少。僅有的幾家也是大型國企。不過你來開先河也不錯。只要文件沒問題、沒有人刻意卡，審批應該是不會拖太久的。你們先拿出來我看看。”
他們移步旁邊的沙發, 王蕾用溼毛巾擦手後遞上文件袋。
於主任認真的看了一遍, “文件本身問題不大。明天你們就遞上去吧, 過三天我幫你們問問進度。”
這就是王蕾的活兒了, 估計得去排隊遞。
黎夏道：“於主任, 太感謝了！”
人家這是把自己在單位的面子用上了，看來也是有結交之心。
所以只要沒有人刻意要卡她, 應該很快會批覆的。
黎夏和王蕾在俱樂部門口揮手送芳姐開車載於主任離開。
王蕾道：“老闆，陳女士今天在外地，也不及趕回。她說等她回來請你上門來玩。屆時如果你有意願成爲俱樂部會員，可以把證件帶上。”
“哦，好。”
“老闆，我當初還排了一陣的隊，然後才進入審覈。看來還是您名氣夠大。”
黎夏道：“是因爲我跟她去年在富豪榜上前後位吧。別說，這回要賣債券，還真的要拿這個淨資產排名來做文章了。”
國人信這個啊！
而且說不定等到發行，新的一年的排行榜也快出來了。
她今年，基本按部就班。超市、網遊、網遊、網上商城、物流收入穩定增長，其他小一點的產業也都還行。
關鍵是囤的地又漲了幾億。她的員工中心、廣場也都在漲。
所以，應該不會掉出前十。
掉出去了，那給出售債券帶來的難度可就不小了。
黎夏回到家，程程已經睡下了。
他先前犯困想朝‘媽媽’爬過去求抱抱。
林姐半路把他攔截了，說媽媽忙，還在加班。
他怎麼可能會依？結果最後還是發現了‘媽媽’是假的，哭了一場。
黎雯沒辦法，打過電話在KK上和她姑父連線，讓他哄哄表弟。
程程不吃這套，拿手去拍屏幕。
最後是氣鼓鼓的睡下的，臉蛋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
都不敢給他擦掉，怕把他弄醒了再嚎一場。
黎夏走出去打給彭志傑，“我今晚去見發改委的人了。”
彭志傑好笑不已，“虧你想得出來，居然讓雯雯冒充你。不過你跟我都忙，確實很難做到一直陪着他。讓他儘量習慣旁人的陪伴也很重要。”
雯雯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在父母那邊一起看電視呢。
二老剛還在念叨好久沒見大胖孫子了。
他說黎夏去北京忙發行企業債券的事了，還給父母解釋了一番。
他媽道：“這不就跟十年前供銷社搞的一個名堂麼？”
彭志傑摸摸鼻子，這個聯想真是不好。
“供銷社那是國家不給託底了，但黎夏有那麼多資產在呢。她這麼都不會還不起16億的。”
他爸給算了一下，“三年後到期，是要還19.84億。”有些咋舌，“三億多的利息啊！”
彭志傑道：“有三年的時間可以騰挪，能緩過來的。其實對我們做生意的人來說，8%的年利息，那真的是非常低的了。”
他爸想了一下，兩個億用半個月，兒媳婦居然給了兒子1400萬。
比起來8%確實很低啊。
“算了，你倆自己心頭有數，我們做老人的就不多嘴了。”
他媽道：“那現在的問題主要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肯去她那裡存錢是吧？”
說完起身回了房間，拿出來幾張存摺，“這是你這些年給的錢。我們用錢的地方不多。現在買菜都是在超市買，夏夏直接給購物卡里充了一萬。”
黎夏是懶得聽人跟她婆婆挑唆，說他們去兒媳婦的超市買東西還得掏錢。
總有這麼無聊的鄰居的，聽多了也難免有想法。
但她肯定不能讓財務不好做賬，索性直接給他們充了一萬。
彭志傑拿過來一看，“老同志可以啊，居然存了80萬了。我給了你們這麼多麼？”
“你大概給了百來萬，又給我們買了社保。你姐夫太能算計了，而且有點錢就飄。你給他們安排的複印店過日子綽綽有餘。所以我也沒私下貼補過你姐。那不就都在這兒了，回頭拿去買夏夏的債券吧。”
彭志傑當時接到黎雯電話並託詞回了大房子那邊開電腦。給他父母看到大孫子在哭鬧肯定不行。
黎夏聽說老太太準備了80萬笑道：“我爸也預備了不少錢。行吧，一開始的親情支持打個底挺好的，替我謝謝咱媽。”
“謝什麼啊，比她存銀行的利息高。”
第二天早上醒來，程程又要求上媽媽的牀。他還在黎夏身上嗅了嗅，然後依戀的靠了上來。
黎夏一時都有些不想出去賣債券了。
她摸摸程程胖乎乎的臉蛋，“美人鄉、英雄冢！”
程程聽不懂就覺得癢呼呼，咯咯笑了起來。
吃過早飯黎夏問父母去不去大哥和大表哥的迷你農場看看？
跟二舅爺搞的比，真的是比較迷你了。他們一開始租不起太多土地。
黎夏媽立即來了興致，“好啊，去看看。”
黎會計道：“你不是要去檢查他們的生產吧？那你放心，我們不會通風報信的。”秋高氣爽的，去郊外走走也好。
黎夏笑，“我還管不到這麼細。就是想帶程程出城踏踏青，就想到他們那裡了。說到這兒，媽，二舅爺要來北京參加年度慶典。”
黎夏媽道：“那敢情好，很久沒見二叔了。”
黎會計打電話又邀了黎夏大伯、大伯母。至於三叔他對農場不感興趣，當了一輩子農民誰稀罕特地去看農作物啊？
他不如在工作室多編些竹編，深圳的房子還差着二三十萬呢。
姑父也說不感興趣，以前軍區的農場他還管過。
就他們家和大伯、大伯母去。這就不用派車去接了，他們家有大奔馳。
於是避開早高峰開車出發。
程程到了農場看到一派豐收景象很是開心，黎夏把他綁在身前帶他去掰玉米。
他六顆小牙咬在一起，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但是，該掰不動的還是掰不動。他有些急的看着左右兩邊。
正好趕上了，四個老的也湊熱鬧下地掰玉米。竟然還比賽起來，已經把他們母子甩開很遠了。
黎夏道：“不急、不急，媽媽快一點，我們追上去。”
她作弊了，隨意邊走邊掰了幾個就往前頭去了。
黎陽在後面田埂上看了看。四個老的和他妹乾的活他都看不上。
“爸媽、大伯、大伯母，夏夏，進屋吧。日頭上來了——”
現在秋老虎還是挺有威力的。
黎會計擺擺手示意他閉嘴。
黎夏回頭道：“大哥，爸說你可以跪安了。”
黎陽瞪她一眼，“你別熱着程程了。你帶他進屋，我給他榨玉米汁喝。”
黎夏對程程道：“我們去找大舅舅喝玉米汁吧。”
進了屋，黎陽用豆漿機給程程榨玉米汁。這個自帶煮開功能的。
程程聽到那轟隆隆的聲音身子微微後仰。然後看它只是響沒別的動靜才放鬆下來。
黎陽道：“這個九陽豆漿機我在你的網上商城買的，物流直接給我送上了門。真還挺方便的！現在我這裡的工人也不少人覺得網上購物其實不復雜，都在網上買你家的衣服了。”
黎夏道：“嗯，慢慢推廣開來就好了。你開了招行的卡？”
“開了，你那裡搞什麼我就跟着做什麼。”
“行，這也是無形的宣傳了。”
玉米濃汁燒開，黎陽加了一點白糖。先倒進程程的奶瓶裡，然後又給黎夏倒了一杯。
“我真得去把他們叫進來了，越來越熱了。”
黎夏把奶瓶和杯子放進水盆裡的冷水裡浸着，程程就眼巴巴的望着。
浸了一會兒就可以喝了。小傢伙還蠻喜歡喝的。
黎陽便讓人給她的後備箱裝了不少，給大伯也裝了些。
晚一點，大表哥和舅舅過來了。大表哥今天其實休息，他在宿舍裡看電視呢。
是聽說姑姑、姑父一家來了過來的。
黎夏舅舅則是在家待得無聊，跑到農場來的。
他拿着程程的撥浪鼓搖了搖，搖得叮叮咚咚的響，“程程，到舅爺爺這裡來！這小傢伙長得真好。”
大表哥道：“現在條件好了，只要肯吃都能長得很好。夏夏，他可比你小時候能吃。”
黎夏笑道：“這種青出於藍也還可以。”
“你超市的風波都過去了吧？我聽你大表嫂回來說起，真是替你捏一把冷汗。”
真的是享多大的福就要擔多大的責任。
他現在和表弟一起管理一座小小的農場都覺得壓力大，表妹管着六萬人呢。
“嗯，擠兌風波過去了。不過嘛，通常都是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起。沒事，一關一關的過，就當打怪升級了。”
她爸說得沒錯，她現在就是騎虎難下了。除非她肯把產業轉手出去當富貴閒人。
但有錢無勢，也未必個保得住財產，遇事還要被人欺負。
她只有努力再往上，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