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揚在樓下如遭雷擊,怪不得蘭姨一夜都沒回家,原來是榮升哥被人給……誰的心腸如此狠毒,這不是要蘭姨的命嗎?
慢慢的朝樓梯口走去,張超揚覺得雙腳猶如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好不容易來到蘭姨說話的地點,看着那虛掩的門,他卻不敢推開,只是呆呆地站在門口……
“玉蘭,別再傷心了,你都哭了一個晚上了!身體要緊,你要是再垮下去,你丈夫韓鋒、女兒韓媛會更難過的。”
“院長,榮升的手還能好嗎?”
“這……你冷靜點!現在能保住榮升的命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的雙手齊腕而斷傷重之極,加上耽誤了最佳搶救時間,我們只能先替他止血保命,至於斷手再植手術還得過一段時間看情況而定。”
“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盧玉蘭聲音淒厲道:“我絕不接受他們的說法,什麼不小心誤傷!怎麼可能?他們休想賠錢了事,保國侯的親戚就可以無法無天了?當今國王陛下還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呢。我要讓他們爲自己的行徑付出代價!”
“唉!”老院長一聲嘆息。道:“如果執意要對簿公堂,不妨等你丈夫韓鋒回來之後再行商議。另外,韓媛在《興國時報》不是實習記者嗎!可以適當的將此事曝光,以取得輿論的支持!”
“謝謝你蘇院長!我現在腦子都亂了,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在韓鋒回來之前,還請您爲我做主!”
“你放心吧!我也相信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賀平醫院五樓會議室,一羣身着華麗服飾的三男兩女正圍着一臺小機器聚精會神的聽着,盧玉蘭與老院長的談話一絲不漏的傳了過來。
一名身材高大,帶着金色眼鏡的中年人一面有手輕輕地敲着會議室桌面,一面冷冷瞄着眼前不遠處的一個胖子。
在聽完盧玉蘭的意思後,中年人冷冷道:“魯鵬,現在人家的意思你清楚了吧!你惹的禍你自己解決,這麼點破事你還找我,一旦曝光開來會授人以柄,有失保國侯顏面到時我都不好交差。”
胖子正是昨天毆打張超揚的那位,此時聽中年人這樣一說,頓時哭喪着臉,道:“表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呀!我也是酒喝多了一時糊塗才做了那樣的蠢事,小銘他可是您……”
“住口,”中年人一聲大喝,怒道:“都是你把他寵壞的,纔會搞出這麼多事。看看你這個窩囊樣,整天拿着我的名頭到處顯擺、替我丟人,我…我打死你!”揮拳就要朝魯鵬打去。
“你要打就打我吧。”坐在魯鵬身旁的青衣女子忽然攔住中年人開口道。
看着那張美麗的臉,中年人嘆了一口氣,狠狠地放下拳頭。魯鵬退了兩步,站在一旁暗自慶幸。
這時,另一年輕男子也站了起來,道:“算了,此事應該不難解決的,你們三個先下去再跟他們協商協商,將金額再提高兩倍,儘可能用錢了事,本人與李復唐這次來另有要事要辦!”
魯鵬眼看向中年人李復唐,後者一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
“是!”魯鵬與兩位女子先行退了下去,只是先前攔住李復唐的那名女子在出門的時候,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目送三人離去,李復唐關好門轉過身來低聲道:“四王……看笑話了,都是復唐管教無方……”
男子擺擺手,道;“這些都是小事,此次按照保國侯的意思,來宜蘭查訪‘神火門’餘孽的蹤跡,爭取搶在許信陽之前將那幫兇徒擒獲;也讓父皇看看,誰纔是他最出色的兒子。”
他停頓了一下,續道:“護國侯秦天鵬,那個老傢伙幾次三番與本王作對;這一次看他還怎麼和我鬥,兇徒要是被我抓住,父皇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哈哈哈…”
“四皇子……”
“在外頭就不要叫四皇子了,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本王以後還需要保國侯的大力支持,纔有望在未來國主之位的激烈競爭中勝出,你是保國侯的女婿,自然也是我這一邊的人了。”
“是,一切以四王子馬首是瞻!”
“那就好,本王如有一天登上大位是不會忘記你李復唐的。”
“謝……”
魯鵬與二女慢吞吞的走着,下樓梯時實在是忍不住了,向着青衣女子道:“小芩,哪個年輕人是誰呀?怎麼復唐表哥對他都那麼畢敬畢恭的。”
青衣女子哼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能讓保國侯女婿都向他獻媚的人自然不是凡人,應該是宮裡的某位親王吧!”
魯鵬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柳芩姐,小銘的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打打球都鬧出這麼大事?”挨在柳芩身邊的女子問道。
“怎麼回事?你問他!喝幾杯老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拿刀砍掉人家孩子的雙手,害了人家孩子一生啊!”
魯鵬肥胖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道:“是嗎?還不都是你兒子惹出來的嗎?我算什麼,就一冒牌父親而已。”
“魯鵬你在亂說什麼?什麼叫做冒牌父親,你腦子壞了麼?”柳芩漲着臉問道。
“你還真當我是傻子啊!當初表哥將你介紹給我的時候,你已非處女之身,你還有臉問我?”
“你……”柳芩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不是真的吧!魯鵬你在胡說什麼?還不趕緊向柳芩姐道歉。”
“道歉?柳曼,你這個柳芩姐這麼多年從來都沒給個我好臉色,我原本就是個混日子的人,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會看上我呢!我的表哥呀,表弟我拜謝你了,謝謝你賜給我這麼漂亮的女人,儘管不是原裝的。哈哈哈…”笑聲中帶着一絲悲傷。
柳曼看了看魯鵬,又看了看柳芩,暗道,不會是真的吧!十多年前柳芩可是金都城有名的絕色美女,追求者猶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王侯將相家的公子,商業巨擎等等;不知後來怎麼就跑到宜蘭嫁人了,當時柳曼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來,之中果然另有內情!
柳芩眼角似乎有淚花在涌動,半響沒有說話。
魯鵬一聲輕哼,也沒有再說些什麼,擡腿朝樓下走去,二女尾隨而下。
來到二樓,找了一圈才找到主任室,看着門口站着一小孩,像根木頭似的,見到自己也不知道讓路。
魯鵬喝道:“誰家的小孩,滾開!”
柳芩張了張嘴,卻不敢再說什麼。
張超揚像觸了電似的,擡頭一看,這真是冤家路窄呀!怎麼又碰上這死胖子。
魯鵬顯然也看清楚了,這不是昨天將自己罵得狗血噴頭的那個小兔崽子嗎!當下氣往上涌,伸手將張超揚推倒,腳跟着就踢,罵道:“小崽子,你不是很會罵人嗎?你罵呀,啊!”
盧玉蘭正憂心忡忡的想着兒子受傷的事,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喝罵之聲,連忙同老院長打開門,待看清楚被打的人竟是張超揚時,急忙大聲道:“停手、停手。”
魯鵬並未理睬,依然繼續施暴。盧玉蘭急忙上前用身體護住張超揚,身上也捱上兩腳;臉色更加蒼白了。
“不許打人。”老院長一聲大吼,道:“這裡是醫院,休要在此行兇!”
“叫什麼叫,老子偏要打他,小崽子。”這回連盧玉蘭與張超揚一塊踢。
柳曼再也看不下去了,跑過去試圖將魯鵬拉開,反被魯鵬推倒在地,直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死胖子,終有一日我要殺了你!”張超揚再也忍不住了,看到蘭姨爲自己捱了打,幾個人都攔不住魯鵬行兇;他一躍而起,左手握拳朝魯鵬腹部打去,魯鵬顯然沒想到一少年居然敢反撲,打在身上雖然不痛,但他怒氣更大,喝道:“老子一腳踢死你。”
看着那一腳朝自己胸膛而來,張超揚側身閃過,順勢一滾;雙腳重重的踹在對方的小腿上。
“哎呦,”魯鵬一聲痛叫。身體不由自主的坐到地上,張超揚跟着雙拳擊在他臉上,頓時魯鵬成了花臉貓。
張超揚作勢再打,魯鵬討饒道:“別打了,別打。我快要死了。”
周圍的人直覺得啼笑皆非,柳芩更是無語,暗道,我怎麼就嫁了這麼個男人!
盧玉蘭起身將張超揚拉住,柳芩也上前扶起魯鵬,一時間衆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老院長道:“幾位真是有本事啊!尤其是這位魯鵬先生,昨天在手球場砍了一少年的雙手,今天又在醫院暴打一孩子,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跟大街上那些瘋狗有什麼區別,真是令人好笑。”
柳芩道:“對不起,我們原本是想找這位姐姐……”
“住口,誰是你姐姐,你們害了我兒子……他才十五歲呀!”盧玉蘭怒視着柳芩三人。
張超揚狠狠地盯了魯鵬一眼,暗想着怎麼樣能廢了他的雙手。
“我們可以多出些錢,將你兒子送到國外最好的醫院進行手術,爭取能治好他。”柳芩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老院長冷聲道:“這不是錢的問題,不懂醫術就不要亂說;斷手就算再接上去,能恢復到以前一樣嗎?”
“那你想怎麼樣,好話說了一籮筐,別不識擡舉!”柳芩惱怒道,心中卻念道,這幫人也太難纏了,看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老院長看了看柳芩,道:“好吧,你們總算原形畢露了,等着去市衙打官司吧!玉蘭,我們走。”
“蘇院長,真要打官司你們鬥得過我們嗎?只會浪費時間而已!”樓梯處傳來了一聲冷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