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堂大殿,八堂堂主已全部到齊,大殿上人滿爲患,但中間卻空了一大片,劍嘯天正迅速處理着三個重傷號!張超揚也在一旁手忙腳亂的幫着忙。
而冷豔的何鳳儀正拉住胞弟何超羣輕聲的在詢問着什麼;一旁的江宏在青木師太的幫助下已然甦醒,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青木師太聽完後臉色悽然,眼光埋怨的掃向臉色陰沉的何震清、徐哲兩人。
看着越來越多的弟子將大殿門口堵得水泄不通,何震清眉頭一皺,目光四下一看,沉聲道:“無關人員全都下去吧!讓受傷的弟子靜一靜。”
弟子們先是一愣,相互看了看之後慢騰騰的退了出去,少數人一步三回頭的賴着不肯走,被徐哲上前兩步一瞪眼,當即人人抱頭鼠竄。
一轉眼的功夫,大殿上一片空曠,只有受傷的三人在痛苦的**着。劍嘯天站起身來一聲長嘆。
“劍神醫,怎麼樣?他們不要緊吧?”何震清忍不住開口問道。
劍嘯天道:“命是保住了,但此生再也無法習武了!”
玄武堂李德勝、青龍堂李德軍以及白虎堂李德鈺大驚失色,那三名重傷號正是他們堂下的弟子!
“八死三傷!超羣,你們到底遇上了什麼強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何震清咆哮起來,他簡直無法相信,各堂引以爲傲的出色弟子一下子損失了一半多。消息要是傳回聖教總壇,他何震清只怕很難不被追責!
“父親。”何超羣被嚇了一跳,記憶中父親從未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當下腦子一片迷糊,眼睛直直的,那表情似乎被嚇傻了。
何震清一陣氣苦,心頭失望異常。這一次之所以將他也派了出去,是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對他進行的一次考驗,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其餘堂主先是一愣,接着便恢復了原有表情。
“江宏你說。”何震清對女兒何鳳儀一使眼色,後者頓時會意,上前拉着何超羣退入內屋。
“稟報師伯,我們一幫師兄弟一出秦明谷,在宜蘭城郊與許信陽將軍會晤後,按其指示向西野山方向追擊‘神火門’門徒,一路上風餐露宿,卻連‘神火門’門徒的影子都沒見着,師兄弟們都很氣餒,卻不願無功而返。
後來有人持李大都督的令牌,命我等喬裝秘密進入日烈國境內,名爲剿滅****、暗中卻要求我們全力解救興國四皇子。其時日烈國軍部突然譁變,迫使櫻花姬總統流亡海外,軍方成功竊權後並宣佈‘神火門’爲合法組織。
爲此我大興國幾乎與其斷交,兩國關係急劇惡化,而我等身份也莫名其妙的被曝光,日烈國隨後將我們列爲不受歡迎的人,將我等驅逐出境……”
“唔,繼續說下去。”何震清見江宏忽然沉默了下來,催促道。
青木師太忍不住問道:“就算是這樣,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因爲不久後大興國力壓多國取得了《天藍杯》足球賽的舉辦權,而四皇子也匪夷所思的被‘神火門’給釋放了,這對於大興皇室來說,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據傳此事保國侯立功甚大,而李大都督則親自來到邊界處迎接我等一行,說了一大通道理,說什麼沒功勞也有苦勞之類的話,要我等去金都城接受獎賞。領頭的兩位師兄百般推辭也拒絕不了,就帶着我等跟着李大都督進入了首都。”
“說重點。”何震清語氣有些生硬,着實有些惱火,什麼亂七八糟的。
江宏依舊不緊不慢,緩緩道:“大部分師兄弟進城以後,跟普通鄉下人也沒什麼分別,都被首都的繁華、花天酒地的生活給迷住了。對於那些王公貴族以及他們的子孫後代來說,我們這些習武之人在他們眼中猶如天人,再加上護國聖教弟子的身份,所到之處那是傳媒焦點、人人敬仰,跟世俗中的當紅明星沒什麼分別,幾乎將我等吹捧到天上……這樣的日子,延續了大半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提回秦明谷之事。”
何震清幾乎氣死,怒道:“那你們爲什麼還回來?你們全都死在外面算了。”
其他堂主面面相覷,臉色也不太好看。
江宏苦笑道:“直到五天前,日烈國與大興國之間踢了一場足球友誼賽,兩國關係原本就非常緊張,偏偏大興國又以1:4慘敗。現場觀戰的兩國球迷賽後發生了劇烈衝突,皇家衛士都控制不住了,因爲我們也在場,自然而然的也參與了進來。
對方球迷中突然跳出一人,先是大罵大興國足球技戰術狗屎都不如,還有臉申辦《天藍杯》;又挑釁說一個日烈國可以對付大興國十人,宣稱兩國若是開戰,大興國支撐不了兩個月就會亡國;這一行爲幾乎將在場的大興國人給氣炸了胸膛。
但對方毫不退縮,被一羣大興國球迷圍攻也不還手,還聲稱不屑與他們動手,要一對一的挑戰大興國最強勇士,若有人將他打敗,他便磕頭認錯!
在場有不少武學世家的弟子,見對方如此狂妄,一個個都搶着上前與他交手,要爲大興國爭口氣!
於是,雙方又回到球場,一連進行了七場比試,我……我大興國全敗!”
“什麼?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你們可曾參與了?”何震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第四場我們便參與了,對方狡詐得很,前三次都是勉強得勝,自從何超羣師弟開始,對方突下狠手,接連重創我四位師兄弟,打得他們嘔血重傷……”
“我依然清晰地記得,在場的所有人對我們是多麼的失望,在對方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默默的流下了淚水!我發誓,如果當時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打敗他,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聚光殿寂靜無聲。良久,青木師太輕聲道:“後來呢?”
“我們再無顏面呆下去了,但還是多等了兩天。因爲除了何超羣師弟外,其餘三位師兄都受傷太重,到了動彈不得的地步。我們只能等,那兩天,感覺比兩年還長。
好不容易等到重傷的師兄們可以勉強走路,半夜裡我們便匆忙離開了金都城,路上又碰上暴風雪,走走停停之下,今天早上才趕到蓮花坡,在那裡我們遭遇到兩名蒙面人的突襲……”
“蓮花坡?那兩人公然在秦明谷入谷處對我教弟子大加殺戮,可惡啊!”徐哲恨聲道。
“然後你們便成了這副模樣?好好好,好大的狗膽!”何震清怒不可遏,表情十分的怕人。
“江宏你可曾看出對方是何身份?武功路數?”青木師太接着問道。
“弟子實在慚愧,那兩人武功路數極爲怪異,內力忽弱忽強;招數忽快忽慢。我們師兄弟對他們展開了圍攻,卻依然不敵。先是帶傷作戰的兩位師兄在交戰中被擊殺,接着又有六位橫屍當場,這其中就有我光明堂的江坤師弟……剩下的人再無絲毫鬥志,只能落荒而逃。”
徐哲道:“對方就這樣放過你們了?沒有再追殺?”
“是的,當時他們只是受了點輕傷,卻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對於我們那是置若罔聞,也許是不屑再動手殺我們了。只是隱約間聽到他們說了一句,聖女教八堂門下這般不濟事,就饒他們一條小命,也好替我們揚揚名!”江宏語氣憤憤然,卻又透着無奈!
何震清眉頭幾乎鎖死,陷入了沉思之中,是誰?會是誰?
“我們?我‘門’,難道是‘神火門’?” 青木師太一聲驚叫,眼光掃向何震清。
所有人都是一震,徐哲道:“不可能吧,‘神火門’的武功我等知根知底,就算是絕頂高手出馬,也不至於讓我教這麼多弟子如此慘敗!一定是某一神秘勢力崛起,卻率先向我教開刀。”
“我贊同徐堂主的說法,‘神火門’邪惡,但絕對沒那麼厲害。還好我興國堂沒受損失!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朝廷那些大員交代。”興國堂趙熙插話道。
何震清、徐哲等人橫眼看向興國堂堂主趙熙。何震清斥道:“趙熙你是什麼意思?就你興國堂弟子的命是命,其餘的人便是草不成?虧你還是一堂之主。”
趙熙自知失言,低下頭不再言語。
“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去一趟聖女峰聖教總壇,將此事上報與教主,眼下還是先將犧牲生命的弟子屍體找回來,好好安葬!他日查明真兇,定將兇手碎屍萬段。”何震清吩咐道。
“原本準備舉行的‘八堂會試’只能延後了。”徐哲也說了一句。
何震清嘆道:“這一次各堂元氣大傷,非短時間能恢復,我會向教主申請兩三年後再舉行。”
衆堂主帶着沉甸甸的心情,先後離開了聚光殿。
光明堂後山山頂,新立的一座孤墳前。青木師太、江宏、冰悅、胡豔等靜立一旁,默默的注視着,誰也沒有說一句話,人人神傷。
雪花又開始飄舞了,張超揚也來到此處,將親手編織的花圈放在墳頭,三鞠躬致意!
“師弟,安息吧!”江宏終於開口了。一旁的胡豔、小靜已經是淚流滿面。
“冰悅姐不要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張超揚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安慰詞,來到冰悅身邊輕輕道。
“我們一定要替江坤師兄報仇。”方明揮起拳頭狠狠道。
“有此心很好,但更重要的是你得有那個實力,這次血淋淋的教訓已經很殘酷的告訴了我們。”青木師太揚了揚手中的拂塵,抖落了一下身上的雪花,緩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