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子之前離得遠,正忙着幫七皇子準備早膳,這會兒見了這一幕,叫苦連天地衝過來。
“您可別添亂了,人夠多了,準能收拾他!”
趕緊把這病秧子扯回來。鳳棲桐心煩,“放手,本宮可以。”
“不,殿下,您不可!”
“本宮可以……”
“您想想婉竹姑娘,她可是好不容易纔幫您調理的身體,您這還沒好利索呢。”
鳳棲桐:“?”
這就無奈了。
正好前面的沈婉竹像是想起什麼,回頭一看。
“你安心回去,不然就拖把椅子坐在那兒看戲,少管這些閒事。”
鳳棲桐:“……”
那,也就還行?
“小幸子,去,給本宮尋把椅子來。”
這會兒沈軒宇早就衝到葛青面前了,把葛青按在地上一頓錘。
“個臭不要臉的,不做人的玩意,讓你狂,讓你傲,我讓你逞能耐!”
“嘴巴不乾不淨,竟然……然後還想殺我爹?你可真敢想!”
“看小爺我不打死你的!個喪良心的,缺大德的!”
沈軒宇眼珠子都紅了。
葛青之前放出的那些話,那還是人話嗎?
他兩個姐姐,一個姐姐已經娶夫了,已有家室了,另一個姐姐眼瞅着也快嫁了,也有婚約了。
這缺德的王八玩意,他是真得弄死他!
不然都難消心頭這怒火!
葛青掉下城樓,沒等反應過來,就先捱了一頓圍毆,被衆人圈踢了。
等他灰頭土臉爬起來,脣角已經溢出了血跡。
“你們這些愚民,這些臭蟲,你們死定了!”
他陰狠地瞪着衆人,突然掏出一面陣旗,重重插在地上。
“殺生大陣,立!!”
……
嗡地一聲,一陣玄妙奧秘的氣機,席捲了城外十里。
武安侯圍城時,葛青引來天雷,來了個下馬威。
這些日子看似耽於美色,平時吃吃喝喝,享受着衆人的恭維忌憚和恐懼,可其實也沒閒着。
他派人在城外佈置了許多針眼,這大陣早已準備妥當,正是萬事俱備!
一旦陣法發威,殺生殺生,入了這陣,想要逃生,就只有一種辦法,殺進陣內所有生靈,只有最終一人,最後的勝利者,才能逃出!
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手握陣旗,會先找一處絕對安全的地方用來藏身。
等這殺生大陣角逐出勝負,他將斬殺那最後一人,贏的一定是他。
他一臉狠辣!
……
“殺生大陣,竟是殺生大陣!”
玄冥二老緊趕慢趕地來到此處,可一出城門,就見城外已是大亂。
城內城外,活似兩個世界,喊殺聲不斷。那些人困在陣法之中,一個個雙目血紅,被此處磁場影響了神智,已經敵我不分。
這會兒正在自相殘殺!
多是武安侯率領的猛虎軍,只有少部分,是皇室這邊的禁軍,和其餘的散兵。
玄冥二老臉色難看。
“這葛家小子到底在幹什麼?他怎敢把這種東西拿出來,怎敢把陣法用在這地方!”
這早已是禁忌。
許多年前,中土自持高人一等,自古就控制四國皇權。中土力量實在太大,他們擁有許多傳承,醫術,藥物,陣法,巫術,蠱術,毒術……甚至是武功秘籍。
因爲中土的過度干預,四國曾生靈塗炭,甚至一度千村霹靂萬戶蕭疏!
也是吃過那時的教訓,從此中土那些勢力便約定成俗。可適當掌控,但爲免重蹈覆轍,不可太過插手中土之事。
但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竟然冒出個葛青!
“這可全是命!幾十萬人的性命!”
城外十里,主要還是猛虎軍。
這次因京城之事,傾巢而出。
那些將領,年紀大一些的也不過才四十多歲,至於士兵,年輕一些的,甚至才十五六歲,還只是個少年。
在尋常人家,甚至還只是孩子而已。
場面一度變得慘烈至極!
黑衣冥老氣得臉色鐵青:“白玄,你陣法造詣比我高分,你在外界,去找那些陣眼,全部毀去!”
“你呢?”
黑衣冥老是個脾氣剛烈的暴躁老頭,可此刻一默。
“這些年,我們只知一胎記,只知少主在西涼……卻不知他流落於何處。”
冥老深吸一氣:“興許便藏身這些人之中,無論如何,就算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我也必須得去!”
說完這話,冥老一步踏出,他迅速進入陣法反胃內,而白衣玄老則是老眼一紅。
“這個老傢伙!”
人在陣內,會受陣法影響,甚至有喪失自我的可能,興許會殺紅眼……此處又這麼亂,幾十萬人敵我不分的混戰,全在自相殘殺。
就算冥老一身本事,可這種情況,一旦去了,興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他說得對!
玄老逼着自己鎮定下來。
“嗚——!”
一隻號角吹響,遠遠地傳盪開來。
城中。
“不好,是集合令!”
“院長在傳喚我等!”
“走!”
玄冥學院,那些武學院的教頭紛紛出動。
同時,一條條密道迅速開啓。
這些人多是身着黑白二色的練功服,每一人皆訓練有素,活像從屍山血海中蹚過而來。
他們氣勢凜然,一道道矯健敏捷的身影拔地而起。
城外。
“院長!”
“白院長!”
“玄老!”
衆人單膝跪地,右手重重握拳叩在左胸口。
而爲首那一排,卻這樣稱呼玄老:“白舵主!您下令!”
“白衣隨我去尋殺生大陣的陣眼之處,一旦發現立即回去,黑衣入陣,協助黑冥,平息陣中戰亂!”
“是!”
瞬間分成兩隊,白衣隨玄老而去,黑衣緊跟着步入陣法之中,一身血氣,不見猶豫。
玄老回首忘了一眼,才咬了咬牙,“走!”
……
大陣之中。
當葛青拿出陣旗,沈青雉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可緊接着,腦海一空……
嗡地一聲,她整個人都變空白了。
思維變得異常遲鈍,心底涌起一陣戾氣,看什麼都不順眼。
她忘記她是誰,只充斥着暴躁,殺戮的念頭席捲了她!
砰!
突然有人扇來一掌,她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避開對方的掌風,同時發現自己手中有條長鞭。
她條件反射,一鞭子甩出。
砰——!
對方被她一鞭子掃開,皮開肉綻,傷口深可見骨,一滴血濺在她臉上。
這是,哪兒?
我,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