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惟欽淡淡看向張芩,張芩一身粉色宮裝,十分嬌嫩,臉色白皙秀美,看上去天真的很,好似全無心機城府。
“你打算怎麼做?”常惟欽問道。
“把責任落實到個人,把宮裡的這些姑娘做軍事化管理,你覺得行麼?”張芩眼神狡猾。
她幽黑的眼瞳好似會說話,一閃一閃的好看極了,常惟欽低頭看着她的眼睛,卻沒有說話。轉頭到書架上給她拿了兩本閒書。
張芩識趣的接了過來,自己找到一邊位置,靜靜的看書喝茶。
有宮女不時拿着水果進來,偶爾添茶研墨,見到張芩這樣不修邊幅的坐在旁邊,都有些疑惑和好奇。
張芩隨意吃完水果,微微紅潤的面頰泛着慵懶的光,她懶散的翻頁,繼續看着無聊的書籍。
外面陽光正好,張芩的側臉在光下細膩白嫩,美的不像凡人。
常惟欽想,他好像還從未這麼認真的看過她的臉。
張芩花了一個多時辰,便把那厚厚一本書看完了,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轉身看着常惟欽,語氣有自己都沒發現的嬌弱。
“懷真,這本書很好看啊,還有沒有一樣的?”
常惟欽心中一軟,語氣溫和:“這本遊記只有一部,沒有其他的了,其他的也沒有這本這麼有意思。”
張芩聞言頗爲可惜的嘆了口氣,小腦袋搖晃了一下,惹人心癢。
常惟欽指尖微動,卻是沒有做任何反應,低頭繼續看手下傳遞的消息。
旁邊的宮女心臟猛跳,對張芩這個膽子大的女人,不由得心生佩服。
這人竟然敢和殿下這樣說話,到底是和殿下有何等關係,纔有這樣的底氣。
她心裡好奇,對張芩的身份有了許多猜測,又都熄了下去,低頭恭候在旁,沒再出聲。
度過了一個無聊的上午,到了下午,張芩閒逛發現幾個宮女在踢毽子,便也參與了進去。
宮中生活的無聊和寂寞,張芩在來這裡短短的幾日就瞭解了個清楚,萬幸的是,她至少不用做活。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的天明之時。
室內空無一人,張芩下腹脹痛尿急難耐。沒多想,便掀開被子起身,扶着牆壁往屋外走。
推開木門,早春季節的微風細雨撲面而來。張芩看了看四四方方的青磚小院,默默地走去廁所。
廁所在外院柴房旁邊,張芩打開內院大門,看到外院的天井中,放着一排排藥架。空氣裡有一股中藥獨特的香味。
張芩捂着肚子從這些架子之間路過,終於在柴房後面找到廁所。
是個旱廁,張芩捏着鼻子,戰戰兢兢的蹲在鬆動的圓木上方。草草的釋放出來。而後目光看向周圍,尋找紙巾。直到想起此地沒有這種物品,才皺着臉提起褲子。
屁股總感覺不適,張芩夾着腿出來找到幾張黃紙。不顧這是寫字之用,便揉搓着進廁所,把自己擦拭乾淨。
她本就有些潔癖,此時便感覺心理有些不適。手也覺得髒髒的。便走到廚房,從水缸取出一瓢水。忍着寒冷把手沖洗乾淨。而後探頭好奇的看了看水缸的倒影。
深色的缸底印出張芩的臉。一張柳眉杏眼,烏髮雪膚的容顏映入眼簾。模樣很是清麗可人。比張芩三十多歲的那張臉嫩多了。
張芩抿嘴勾起嘴角,倒影也跟着笑。
算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撿回了一條命。活着就已經是最好的了,沒有草紙算什麼,慢慢適應吧。
廚房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動靜,睡在隔壁的李婆子不明所以,眯着眼睛走到廚房。便看到昨天還躺在牀上虛弱昏睡的張芩,今日竟能下地走路了。
李婆子心中大驚,眼睛瞪圓,急聲說道:“芩娘子,這病剛好,可不能穿的這樣單薄,別又受了寒氣。”
張芩正在找吃的,聞言擡頭看了看她,認出這是廚娘李婆子:“婆婆我餓了,家裡有沒有吃的啊?”
“有的,昨日你娘給你煨了雞湯,你且躺回去再歇息會兒,我給你送過來。”張婆子說着,硬是扶着張芩要她回屋。張芩拗不過老人,雖然知道自己身體沒事了,卻還是隻得乖乖坐回房間榻上。
雞湯很快便盛了過來,張芩聞到香味飢腸轆轆。接過碗來就看到湯中汁水清澈,油花都被撇去了。一層煮的軟爛的雞絲浮在面上,底部都是晶瑩飽滿的精米。
這樣的米,在現代是不值一提的日常飯食,在這邊,卻是難得之物。
張芩用木勺吹着湯水,一點點把粥送入腹中。腸胃得到慰藉不再鬧騰。身體也有力氣了許多。等都吃完之後還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李婆子在旁邊衣櫃中找出幾身厚衣服,看她吃完之後便過去收住了碗筷。把衣服遞給張芩,憐愛的摸了摸張芩的額發。
“穿好衣服彆着涼了,過會兒你娘就該睡醒了。昨天她焦心的守了你一個晚上,等知道你的病大好了,不知得有多高興。”
李婆子說着,張芩想到了昨晚那個溫柔的婦人。
她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心裡有種愧疚心虛的感覺。
其實她的女兒已經死了。只是她卻不能告訴她真相。
而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代替原身,好好給她的父母養老盡孝。
思及此,張芩心中對張若陽用附子過量,被毆打昏厥的事情十分在意。
按照芩孃的記憶來看,張若陽爲人處世沉穩,思維清晰。並不是個糊塗醫生。所以他開的藥方也不會是無的放矢。所以是否真的開錯藥了,還有待商榷。
只是現在,還不知父親的傷勢如何。
張芩看向李婆子:“婆婆,我爹的傷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李婆子面色憂愁:“昨日被那潑皮打到了頭部,昏昏沉沉吐了幾次,晚上是清醒了一會兒。現在還在睡着。”
張芩聞言心中有數,按照西醫的說法,這是被打到輕微腦震盪了。她繼續問道:“現在是用了什麼方子?”
李婆子繼續搖頭:“如今家裡你倆都病了,都是夫人開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