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勤政殿。
“你也太放肆了,如此任意妄爲!”西陵緋色的怒吼在勤政殿穿出,貼身太監周瑞安看着跪在一旁的太子殿下,默默的出了門,守在門口。
“怎麼,開始不是很能言善辯的?”西陵緋色看着一臉倔強的西陵無殤,只覺得怒火更盛,“你不要忘了,你是西涼的太子殿下,我西陵緋色唯一的兒子。如此這般肆意妄爲,你想讓整個西涼皇室絕後嗎?”
周瑞安聽到這句話,只覺得背後都被汗水給浸透了。又默默的走向了跪在遠處的司素旁邊,悄悄問到,“太子殿下今天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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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素虛歲七歲,是太子殿下西陵無殤的貼身太監。稚嫩的面龐上盯着一張發白的臉。雖是宮裡的大太監問話,卻沒有言語。
秋末的天氣本就有幾分寒冷刺骨,今年西涼的秋季較之以往,冷了許多,倒是有着冬季的味道。
司素跪在勤政殿冰涼的地板之上,嘴角泛着紫色。
“你怎麼這麼個犟腦袋?”周瑞安聽着裡面的傳來的茶杯帥到地上的聲音,不禁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太子殿下身子嬌貴,你可是想讓殿下遭了罪?!忠是不錯,可是愚忠就不行了!”
聽了這話,司素的臉色更差。猶豫了一會,從胸口處掏出了一枚令牌。
周瑞安看了臉色卻突然變得嚴肅異常。
這是牡丹令,而且是最高級別的洛陽牡丹令。
牡丹令,昔日碧落王室暗衛的專用令牌。承武帝七年之前親征碧落,雖大勝,卻沒有找到皇室的牡丹令。
周瑞安看着那一個黑色的畫着血紅牡丹的令牌。九片牡丹,象徵天子之數。紅色,是昔日碧落皇室的專用顏色。
司素說到,“太子殿下拿着陛下的狼煙,調動了暗衛,圍剿昔日皇家獵苑出現的可疑之人。當日羽林衛來宣旨,太子殿下提前走,奴才無意中在裡面找到的。”
“這個令牌給我。”周瑞安語氣嚴肅的說到,“切記,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皇后娘娘。”
“那太子殿下呢?”
“那是你的主子,你自當忠於他。我怎麼又你這個豬腦袋的乾兒子!”
周瑞安心裡十分的不安,他自幼跟隨承武帝,自是明白其中的一切。
紫衣衛雖然聽命於承武帝,但是狼煙是調動承武帝暗衛紫衣衛的令牌,最高能夠調動級別中等的紫衣衛。此次太子私調暗衛,居然負傷回來,看來,碧落餘孽實力不容小覷。
周瑞安看向北邊,起了殺意。(PS: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有尊貴,此書參考《史記》的劃分方式。)
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周瑞安看到太子殿下垂着頭走了出來,忙笑着上去行了一禮。
西陵無殤揮揮手,周瑞安起身,目送西陵無殤和司素離去。急忙轉過身,周瑞安大步跨進了勤政殿,將手中的令牌呈上。
西陵緋色半晌之後,說了句,“傳謝宇恆,趙慶躍,年若原進宮。”
“諾。”
文臣武將都進了宮,這西涼,平靜之下恐怕是激流暗涌了。
周瑞安又想着之前太子殿下圍剿之事,恐怕是歪打正着給了碧落餘孽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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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堂課,教你最基本的儀態。”
謝涵煙看着眼前這個一襲亮麗紅衣,風韻猶存的老人,在霸氣,溫婉,妖媚,楚楚可憐等這些神情只見自在的變換,不禁感嘆眼前這個夫子功力的深厚。
難怪說蜉蝣山莊人人都想進,僅僅是這一點,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與之相比。
“古人有云,察之顏,觀人色,而後知其心。”這個叫做明夫子的女子說道,“這是基本儀態的第一步。作爲世家嫡女更是最基本的要求,收起你那一副驚歎的呆樣子。”
謝涵煙立馬擺上一副認真聽得樣子,內心卻在吐槽。
大媽,您老是不知道,我被你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啊。作爲紅旗下長大的菇涼,眨眼之間看您從萌妹子到御姐,從綠茶至女漢子,實在是震驚啊。原諒我這副呆樣子吧,您老這樣,在我上輩子那個年代,什麼金雞百花奧斯卡都只小菜啊。
“但這世間最假的也就是顏色,即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明夫子儀態萬千的端起茶杯,秀氣的抿了一口,“所以,要學會僞裝自己的臉色,僞裝至自己都相信。這樣的臉,比藏在任何面具下都要安全。”
好吧。這段數,這心機,菇涼我是望塵莫及啊。
“今日,教你儀態第一步,坐姿。”明夫子說道,“這是能體現教養的最基本方式之一。坐以經立之容,肪(脛骨上部,股骨下部)不差而足不跌,視平衡日經坐,微俯視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視不出尋常之內日肅坐,廢首低肘曰卑坐。”
O,my God!您老人家一上來就是這麼文言的古文啊。幸好菇涼我前世在大學木有事的時候,看過一點,又在謝氏學堂加了點墨水。您要是教授前世的菇涼們,這一段上來,估計只有漢語言文學的筒子們懂一點了。
“謝姑娘,你示範一下。”
謝涵煙起身,坐着。就看見明夫子拿着戒尺過來,指着不同的地方,說道“擡高一點”、“放低一點”等的話語。
一個時辰下來,謝涵煙覺得全身上下都僵硬了。
“謝姑娘,請隨我來。”謝涵煙剛出門,就看到原來自稱是老奴的人站在門口,朝着自己行了一禮。
“大伯,您叫什麼?”
“謝姑娘客氣,老奴身份低微,當不起姑娘的這個“您”字,姑娘可以稱呼我爲老黑。”
“好的,老黑。”
“多謝姑娘。”
古代沒人權啊,這樣大的老人還向我行禮,我肯定會折壽的。
“老黑,不知待會需要學什麼?”
“謝姑娘,老奴不知。”
“沒事,我就問問而已。”
好吧,您老的地位可能真的不高。下節課是什麼啊,上節課可是把自己給累死了。
“這堂課我們教授三從四德。”
謝涵煙看着眼前這個脣紅齒白的帥鍋,不對,鏡夫子,只覺得滿頭的黑線。
親啊,女子的“三從四德”居然是你一個長的這麼帥的男人教授,這是刷新三觀的節奏嗎?
“古語云,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同時,需要知道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鏡夫子說完,拍了拍手。
謝涵煙看見明夫子和另一個帶着面具的黑衣人推着一堆書進來了。
“對於自己的男人,只是抓得牢牢的。這些你背誦了就好。”鏡夫子說道,“以後我的課,抽查背誦即可。司...明夫子會在旁邊順帶檢測謝姑娘的禮儀。”
“諾。”
又是禮儀。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謝涵煙默默地跟着這個叫做老黑的後面,滿心眼的都是淚。
一上午下來,只覺得腿疼胳膊酸。結果中午喝完藥以後,明夫子居然同她一塊進餐,順帶教授“進餐禮儀”。
哎,真不知道下一堂課是什麼啊。
“古語有云,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謝涵煙看着眼前這個一臉儒生味,自稱是伊夫子的中年男子說道,“但這是對國士的要求。真正的世家嫡枝,須知道是怎樣御人。今天開始,我們開始學習《治國經略》一書。”
晚上,謝涵煙躺在牀上,不禁長噓了一口氣。
累死寶寶了。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比起高考,苦多了。身上都痠痛啊,穿越這個事情,真的是so easy? 哎,可見以前書上都是騙人的啊。那些個穿越女用一首古人的詩歌就能被譽爲才女,甚至獲得封賞之類的,真實天方奇談。
看着眼前那幾堆幾人高西涼歷代帝王的的政令和律法的書,謝涵煙真的想哭。
難怪古人多才子,這真的不是吹出來的。
哎,幸好這具身體晚上有藥浴,需要兩個時辰,不然,真的死翹翹了。可是明夫子說還有課程沒有上,真心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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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武十年,謝涵煙十歲,來西涼已經四年了。謝涵煙三年之間經過了“魔鬼訓練營”的鍛鍊,在治好病之餘,終於學習了一些作爲古人,尤其是這樣一個角色所必備的基本技能。
雖然過程苦不堪言,但是效果還是不錯的。
可惜,謝涵煙心裡的淡淡自豪感被餘琴一句“這只是西涼貴族基本技能”而打破了。
此刻,謝涵煙站在餘琴的書房裡,準備回家。
書房乾淨整潔,有着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清新卻不膩人。
謝涵煙來這個書房不止一次,三年來,基本上每三天,餘琴就會在這裡考覈自己的功課,討論西涼局勢,然後提意見。書房的書桌一向整潔,倒是從來沒有見過書房裡會有這樣的畫卷。
這幅展開的畫卷上畫着一個笑着懶懶倚靠在桃花樹下的青衣女子,很美。但最主要的是,給人一種很溫婉的感覺,讓人看了很舒服。
謝涵煙看着旁邊提了一行字,字跡是見過很多遍的餘琴的。
“芳蹤何處覓,
空餘弦上音。
錦瑟不解意,
能否待歸人?”
剛讀出來,就聽見們被推看,餘琴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