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帶着麥冬,念桃還有那個原本一直盯着冀忞,後來又防備着念桃的宮女柳桃一起朝傳說中的“玳安宮”走去。
柳桃是跟忘桃,念桃她們是一起進宮的。忘桃運氣比較好,人也機靈,很快成了韓德妃身邊的大宮女。
韓德妃位份高,人也和氣,不似秦貴妃那般傲慢,而且還有四皇子這麼一個有可能成爲太子的兒子。
明睿宮中的很多宮女都做跟攀附四皇子的夢。
忘桃自然也是一個。
以前,也因此總是流露出來高其她“桃子”一等的神情,這次,得到機會怎麼可能不狠踩兩腳?
不過,柳桃一見念桃因爲“可憐”忘桃竟然得到了“妍充容”的青睞,心裡又不是滋味了。
於是,總是有意無意開始排擠念桃。
念桃素來是個不敢爭搶的性子,也不敢表露出來不滿,路上就一直被柳桃擠一下,撞一下。
這些小動作,冀忞都看在眼裡,但是,小打小鬧,她還沒興趣管。
她要找到那個“玳安宮”。
前世,聽人提起過“玳安宮”,可是,一般就是說“跟冷宮一樣”,再沒有別的言語。
冀忞也沒有過多在意,一個自身難保的“芩美人”,哪裡還有心情八卦?
只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竟然住着另一位公主,寧安公主。
只是,冀忞竟然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冀忞真是懷疑自己,真的來過宮裡嗎?
夏嬤嬤說,寧安公主,同安公主和周桓,同年同月同日生。
寧安公主的生母,夏嬤嬤也不清楚。
可是,從夏尚宮的口中,寧安公主命格“衝撞”了同安公主,因此,遠遠地避開。
至於具體原因,夏嬤嬤也不甚明瞭,而夏尚宮也雲山霧罩地說不出個所以。
但是,夏尚宮說,寧安公主會種花,還指着“櫱刺楠梅”跟冀忞誇讚道,
“你瞧,這就是寧安公主種的花,別人都種不出來呢!你知道嗎?這花雖然不怎麼好看,可是卻能幫我趕走蚊子,夏天我很少被蚊子叮咬。不過,出了這個院子,這個花就沒有這個用處了。”
冀忞想,或許不是“櫱刺楠梅”的事情,也或許是夏尚宮這裡的“櫱刺楠梅”有特別之處。
可惜堂姐不在這裡,要不然,堂姐定能發現些什麼。
坤寧宮中,南宮皇后正在看書打發時光,有人進來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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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那位妍充容教訓完韓德妃身邊的忘桃,就帶着人到別處逛去了!娘娘,妍充容到處樹敵,如今,好多宮女太監見到她都躲着走,如此下去,合宮不寧,您可否要對她申斥一番?”
南宮皇后一身宮裝,整個人雖然不再年輕,但是容顏端莊秀美,雍容大氣中透着威嚴,眉眼依稀能夠見到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南宮皇后輕輕放下書卷,對前來稟告的太監看了看,沒有言語。
太監伏地不敢擡頭,本來興沖沖“打小報告”的心情很快被壓迫得越來越涼,且心底生出森森寒意。
他是接了焦賢妃的銀子,故意來給南宮皇后上眼藥的。
妍充容是南宮皇后接進宮的,如今,妍充容把韓德妃和焦賢妃都不放在眼裡,豈不是仗着皇后娘娘撐腰,在那裡“狐假虎威”?
南宮皇后最重禮法,難道要不聞不問?就不怕皇上回來後對皇后不滿?
焦賢妃覺得她這招很高明,卻不料,南宮皇后眸底閃過一絲冷笑,卻瞬間即逝。
這點小把戲,她還不放在眼裡。
跟焦賢妃鬥了十幾年,再看不透,她可真是白活了。
南宮皇后猜測,定是焦賢妃故意找人激怒妍充容,然後,妍充容年輕氣盛,忍不住動口動手。
多年前,焦賢妃這般伏低做小地來“告刁狀”,她還有點小得意,覺得,焦賢妃再年輕漂亮,再得逞寵,也得來討她的歡心,也需要她的庇護,也需要靠着她去打擊別的妃子。
結果後來,皇后發現,焦賢妃的目的竟然是讓自己做得罪人的“替罪羊”!
自己那時候將人得罪個遍,她焦賢妃悄悄地得了好人緣,從小儀一點點地爬上了賢妃的位置。其她人對自己如何,南宮皇后並不在意,可是,後來,皇上也對皇后有了看法。
如何不是爲了皇后,太子也不會鋌而走險。
皇后想到這裡,溫和地道,
“你下去吧,本宮心裡有數。”
小太監聽不出來南宮皇后的喜怒,這是能不能教訓妍充容啊?
管她呢,反正話帶到了。
南宮皇后看着他的背影,面色緩緩沉了下來。
不錯,妍充容是她縱容的,不,應該說,是皇上縱容的。
皇上的身子出了問題,但是不能讓人知道。
可是,前朝那些臣子們或許還能瞞住。
後宮裡,這些朝夕相處的妃嬪們,如何瞞得住?
後宮看似鐵通一般,其實,大窟窿,小窟窿的。三天五天的風寒,或許瞞得住,畢竟只要皇上身子好了一露面,就什麼都解釋得通了。
但是,如今,皇上的情況,十天八天,三五個月都可能。
思來想去,就得用“女人”來遮掩。
於是,一個刁蠻,任性,跋扈,囂張的“寵妃”橫空出世!
皇上再回宮,這位“妍充容”就將是“寵冠後宮”的人物!
江夏郡王是知道皇上身體狀況的少數人之一,推薦“妍充容”也是江夏郡王一手策劃。
皇后娘娘對妍充容的要求就是,怎麼得罪人怎麼來!
皇后娘娘當然不知道,此“妍充容”非日後的彼“妍充容”。
可是,正中冀忞和周桓下懷啊!
冀忞如今把後宮人全都得罪光了,衆人雖然恨“妍充容”恨得牙癢癢,可是,也無可奈何。
日後,玉顏進宮,就順理成章地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來”,自然很難懷疑玉顏的來歷了!
冀忞如今放開手腳地“得罪人”,真是從未有過的愜意!
只是,以前沒有這麼欺負過人,雖然進宮之前,緊急跟着冀鋆,芍藥學了一點,可是她們也是皮毛啊,跟蘇瑾那樣骨子裡壞透了,整天不欺負人就渾身難受的根本不在一個段位啊!
突然之間,這技術還是很生疏。
但是,初戰還可以,畢竟能把焦賢妃氣病,也是一大進步啊!
“敢問充容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冀忞一直朝前走,沒留神看到對面一個宮裝嬤嬤,一臉倨傲,衣着華貴,舉手投足一板一眼,看派頭比夏嬤嬤可是大得多,看樣子身份不低。
“娘娘,這是貴妃娘娘身邊的秦嬤嬤,貴妃娘娘沒進宮的時候就一直侍奉貴妃娘娘,後來,被國公爺家賞賜了姓,如今算是國公爺本家的人。”
冀忞瞭然,原來如此,
“哦,原來是秦嬤嬤,失敬失敬!”
秦嬤嬤擠出一個笑臉,可是傲慢的神情不變,
“前面有些荒涼,妍充容還是止步的好!如若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或者被沒有經過打理的草木傷到了,可別怪老身沒有提醒充容娘娘!”
秦嬤嬤心中不屑,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好好地呆在福遠宮,跑出來找事兒。
這是撞上了自己,讓她知道知道貴妃娘娘的威嚴!
冀忞停下腳步,這是威脅?
不想讓自己去?
如果按照夏嬤嬤所說,這可是快到玳安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