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周桓和周彪分別收到消息,何妃在暗暗打聽沺黎縣主的下落。
周彪感到很是不解,
“何妃問沺黎做什麼?她這個時候兒不是應該全力以赴地對付洪逑濱河洪祥林嗎?沺黎又不是美琳那樣的,跟他們家二皇子半點關係也沒有。”
冀鋆和冀忞相視一眼,冀鋆出聲道,
“會不會是因爲“葡漣”?我聽說,當時陳拙鑫曾經想逼迫暘旭縣主嫁給洪相林,目的就是要生下有“葡漣”蠱毒和皇族血脈的孩子。看起來,何妃又動上這個腦筋了!不,或者是二皇子打起來沺黎縣主的主意。只是,真沒想到,這個洪相林有兩把刷子啊,還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冀忞點頭,看向周桓道,
“比起洪相林沺黎縣主,我更加奇怪,洪相林的手裡究竟有何妃什麼樣的短處?”
李宓有點不解,
“何妃,或許是他們二皇子府裡的事情,或者他們何家生意的事情,說不定,還有皇家的什麼隱秘?”
何妃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從大的,寬廣的方面講,很多事情一旦處理不好,都有可能有不可估量的影響。
李宓還記得聽祖母提起過,在三十餘年前,有個皇子妃,善妒成性,而且爲人尖酸刻薄,且狠毒。
當時府裡有一個出身侍郎府的良娣,才貌雙全,皇子妃甚是嫉恨。
於是,某日在皇家招待前來覲見的外邦王族和使臣的時候,皇子妃帶着一個容貌與良娣有幾分相似的侍女進宮,而找藉口將良娣留在皇子府。
其實,也不用特別費心地找藉口,身份不夠就足矣。
在歌舞昇平,觥籌交錯後,大周的君臣和外邦來客都已經多多少少有了醉意。
尤其外邦的一名親王,喜歡大周的美酒,連着喝了幾罈子,終於不勝酒力,去偏殿休息。
於是,裝扮成良娣的侍女於是趁機與那名外邦親王有了肌膚之親。
然後,那名侍女又趕快恢復成原來的侍女裝扮。
外邦親王因此對“良娣”念念不忘。
可是,到處找也自然找不到。
而且,一個外邦小國的親王,大周的皇上也不可能爲了他掘地三尺地找這個人。
但是,這只是皇子妃的第一步。
接下來,某日,皇子妃聽說外邦使團要離京,離開京城前,要在京城採買一番。
皇子妃就帶着良娣出門,就這麼的,“碰”上了這位親王。
親王大喜過望,大街之上,就將良娣拉上了馬背!
接下來,當然,是一場“誤會”。
即使不是誤會,堂堂大周皇家的兒媳,也不能這般送給一個外邦親王。
後來,等使團離開京城之後。
這位良娣就從皇子府消失了。
衆人齊齊嘆息,這種情況下,隱姓埋名,過普通人日子是最好的結果。
很有可能,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甚至……
不過,兩年後,因爲皇子妃要殺掉侍女,侍女不得已告發了皇子妃。
皇上給了良娣家很多的賞賜,但是,良娣也不可能回到皇子府了。
只是經此一事之後,皇家宗人府規定,皇家宗婦如果一旦再有陷害妾室的行爲,已經查明,株連三族!此後,皇子妃也好,郡王妃也罷,大大收斂了打壓妾室的行爲。
因此,在江夏郡王府,周桓的孃親,李刕的妾室陶姨娘,儘管被柳妃和王氏苛待,最多缺吃少穿,最多不讓拋頭露面,最多不風光,不氣派,或者暗戳戳所示人使絆子,讓你不痛快,讓你憋屈,但是卻不敢殺人害命。
李宓於是建議道,
“要不咱們將計就計,假意將沺黎的下落透露給何妃,讓何妃如願地將洪相林安插到沺黎的身邊,如此,我們是不是就能夠查出來何妃到底有什麼短處?”
衆人齊齊看向周彪,廣寧郡王如此小心地將沺黎縣主藏起來,必然是想讓沺黎藉機會此好好修身養性,而不希望別人去打擾。
周彪自然也不想讓沺黎涉險。
可是,李宓的建議也有道理。
再說,他擔心什麼?
冀忞看出周彪的爲難,沺黎的下落,並不重要。
冀忞輕輕地道,
“世子表哥,依着何家的勢力,恐怕不必動用二皇子的人手,他們就能獲知縣主的下落。除非,縣主如今被郡王爺塞到宮裡面,洪相林輕易接近不了。實際上,這件事的關鍵,不在於何妃,在與縣主,能否讓洪相林如願。”
周彪的面色不怎麼好看,這正是他擔心的。
假如沺黎不犯渾,哪裡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
假如沺黎的腦子稍微清醒一點,稍微不進那麼多的水,洪相林就是天天跟着沺黎,也無需擔心。
如今,不就是怕沺黎已經被陳拙鑫,易老夫人他們洗了腦,非要一條道跑到黑。
如此,周彪如何敢“將計就計”,可是話又說回來,不“將計就計”,就沺黎那腦仁兒,一不留神,恐怕就是“無計可施”!
周彪想了想道,
“我先去跟沺黎聊聊,讓她有個準備。”
冀鋆撇撇嘴,李宓眨眨眼睛,低聲問道,
“你這麼不看好世子?”
冀鋆壓低聲音悄悄地道,
“沒到夏天,沺黎腦子裡的水蒸發不出去。”
李宓忍住笑,周彪只能假意沒聽到。
要不能如何,他也這般認爲的。
冀忞扯扯冀鋆的袖中,悄悄地道,
“讓世子去看看也好。”
京郊的莊子裡,沺黎縣主一見到周彪,周彪幻想的兄妹抱頭痛哭,或者沺黎委屈吧啦地哭求,實在不行,就是沺黎氣呼呼不理睬她……
全都沒出現。
沺黎直截了當地衝着周彪道,
“兄長,你腦子進水了?冀忞給你灌迷魂湯了?冀忞倒黴了,還是冀鋆起不來牀了?”
周彪衝着沺黎怒目而視,
“閉嘴!”
真是腦子一團漿糊!這些都是什麼話!是人說的?
沺黎縣主“啪”地摔了一個杯子,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我說錯了嗎?原來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冀忞來了之後,你們就全都向着她!知道的她是大表哥家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和我抱錯了!她纔是你的妹妹,而我是抱來的野種!”
沺黎的通身都是深深的恨意,整個人簡直要“暴走”!
丫鬟給她講過“真假千金”的故事,難道,是在影射她自己?
假如自己真是抱養來的,冀忞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害也就害了,能怎麼樣?
還有一個故事,是“雙生子”的事情,因爲命格相沖,雙生子只能留一個在了王府,而一個則遠遠送走!
如此,更不能留着冀忞!
我這麼做是爲了皇家和郡王府的安危!
“啪!”
周彪實在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