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雲天清再次來找鳳清靈。
“靈兒,我已查出幕後黑手是誰!”看到鳳清靈,雲天清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沒想到雲天清的效率這麼快,就連鳳子奇都沒有查到幕後的黑手是誰,他就已經查出來了。鳳清靈問他:“你是怎麼查出來的?真正的元兇是誰?”
雲天清淡定自若的道:“我現在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
這話說得很神秘,彷彿背後蘊含着什麼大陰謀似的,鳳清靈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她究竟得罪的是什麼人,爲何雲天清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郡主,你相信我,只要你跟我去,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雲天清語氣真誠的道。
雖然沒有跟雲天清有過太多的接觸,不過和他相處這幾次下來,鳳清靈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想了想終於點頭道:“好!我跟你去。”
雲天清微一思忖,說道:“郡主,你還記得元宵節那晚你穿的什麼衣服嗎?今天出門,你還是女扮男裝,你看怎樣?”
“這有何難?”鳳清靈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雲天清究竟在想什麼,但無論如何,她都願意跟他出去瞧這一趟,畢竟這件事太令她好奇了。
換了男裝之後,鳳清靈和雲天清一起從後花園的角門離開鳳王府,朝近郊的岫山而去。
時值初春,冰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凍土和枯草把岫山小道點綴的分外蒼涼,從岫山上望去,整個雲都盡收眼底,雖說鳳清靈不懂玄學,但云都背依岫山,面朝雲河,佔盡了風水中的天時地利。
這還是鳳清靈第一次單獨跟雲天清一起出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雖說雲天清長得一副無公害的樣子,可鳳清靈畢竟跟他不熟,暗中提防也是必要。
正往前走着,雲天清忽然轉過頭來問她:“靈兒,你怕不怕?”
“怕什麼?”鳳清靈見他眉目清朗,陽光照在臉上,顯得分外秀麗出塵。
雲天清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怕不怕我?”
鳳清靈啞然失笑:“你有什麼好怕的?”
雲天清語氣一轉,問她:“那你爲什麼一直都在提防我?”
“我……”鳳清靈禁不住道:“我這還是第一次單獨跟你出來,而且你還帶我來這麼遠的地方,就算我有所提防也是應該,誰讓我流年不利,總是被人要打要殺?”
雲天清禁不住笑了,他這一笑,溫文中盡透着俊雅清秀。
莫名的,鳳清靈只覺得自己的臉都紅了,她帶點懊惱嗔道:“你笑什麼?”
“你看我像不像是要害你的樣子?”雲天清壓低聲音問她。
鳳清靈抿了抿紅潤的小嘴,說:“壞人臉上是不會刻着壞字的。”
雲天清再次笑起來:“說得好,我想告訴你,你不必提防我,我只不過帶你來見兇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鳳清靈清了清嗓子道:“你帶我走了這麼久,我也沒看到兇手,而且還要我跟你爬這麼高的山,難道我就不能有一點想法?”
雲天清點了點頭:“你說的極是,但我們無怨無仇,我怎麼會害你呢?”
鳳清靈不想跟他再扯下去,便催促他道:“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要帶我見人嗎?人在哪裡?”
雲天清指着岫山頂上最粗壯的那棵松樹道:“就在那裡。”
此時離山頂已是很近了,鳳清靈見狀,一鼓作氣的道:“那好,我們就到那裡。”說完,便拋下雲天清,拼命的往山頂爬去。雲天清見她這樣,又是微笑,又是搖頭,不近不遠的跟着她也上了山頂。
來到最粗壯的那棵松樹下,鳳清靈左右打量,根本就沒人。
完了,肯定是上當了!
鳳清靈的心開始往下沉,她真不該輕易就相信了雲天清,輕易跟他來到岫山,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沒人能幫她。想到雲天清,她猛的回頭一看,山間小道上根本就沒有云天清的蹤影。
真是豈有此理,她竟然被人耍了一道,鳳清靈氣得當即就要下山,卻在這時,從松樹後閃出幾個黑衣人。
這些人的裝束和元宵節那晚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是一樣的,鳳清靈只覺得呼吸一窒,這才感到害怕起來。雲天清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要把她引到這裡,他究竟有什麼樣的陰謀呢?
黑衣人看到鳳清靈便哈哈大笑起來:“鳳清靈,我們跟蹤你很久了,卻沒想到你竟然會跑到這裡來,那我們正好在這裡結果你的性命!”
鳳清靈又氣又驚,氣的是雲天清竟然會騙她,驚的是會在這裡遇上黑衣人。雖說她有暗衛,可她卻不敢保證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那些暗衛能像在城中似的一呼即應。
山頂的風很冷,吹得鳳清靈的臉上都乍起了一層的寒慄,隨着黑衣人的逼近,她慢慢的往後退,直至退到崖邊。看今天的情形,她怕是很難逃走了,可她很不甘心,雲天清爲什麼要害她?爲什麼要把她騙到這裡來?爲什麼要讓黑衣人殺她?
無數個疑問讓鳳清靈充滿了不忿,她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掛掉!難道她還要再跳一次崖?
黑衣人又亮出了兵刃,寒光四射,殺機重重。
鳳清靈被這迫人的寒意逼得連連往後退,心裡頭卻把雲天清罵了個千遍萬遍,她怎麼就那麼傻那麼天真的相信了他呢?倘若此時召喚暗衛,不知是否可行?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拍巴掌的聲音,稀稀落落的掌聲,自松林後傳來。
松林中走出一個年輕人面含微笑。
鳳清靈瞳孔收縮,感到震怒,就是他將自己騙到這裡來的,還讓她活活成爲人家手中的待宰的羔羊。
這人正是雲天清。
雲天清一邊拍手,一邊笑着從林中走出來,他走動時腳下的凍土和枯枝都發出“嘎嘎”的聲響,並且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可他走過來卻似行雲流水般的不着力氣,可見他的內力一定很深厚。
“本王設的這個局還不錯吧?”雲天清笑問。
一時間鳳清靈不知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黑衣人說的,可她一看到雲天清,就有種抑不住的憤怒,有種被人出賣的感覺,而且雲天清臉上的笑容越深,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黑衣人顯然大吃一驚,在看到雲天清時,怔愣了一下,這才喝道:“我們要取的是鳳清靈的性命,與旁人無關,若是有人多管閒事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雲天清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卻朝鳳清靈點了點頭問:“靈兒,你還好吧?”
好個屁!
鳳清靈恨得牙根都癢癢,壓住怒意道:“拜你所賜,還沒有掛掉。”
雲天清也彷彿沒有聽懂鳳清靈話中的意思,又朝她笑了一笑,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沒有郡主作誘,怎能引兇手上勾?”
好哇!
原來雲天清把自己騙來竟是爲了這個原由?鳳清靈就差沒有吐出一口老血來,也是怪她大意,竟被雲天清利用。
黑衣人斷喝一聲:“先把鳳清靈殺掉再說。”
身邊的幾名黑衣人便朝着鳳清靈奔去,雲天清見狀,不由得大喝一聲:“站住!”
雲天清平時說話大都溫和淡定,突如其來一聲大喝,宛若平地一聲驚雷,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雲天清朝爲首的黑衣人走去,儘管黑衣人拿着長刀,可是看到雲天清走過來,他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還舉刀威脅:“你別過來!”
“侯管家,別來無恙。”雲天清道。
這一聲稱呼,嚇得黑衣人幾乎直跳起來,舉刀指着雲天清道:“你,你……”
鳳清靈也忘了此刻面臨的危險,反而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莫非雲天清和黑衣人認識?否則黑衣人不會在聽到這聲稱呼後嚇得神色俱變。
雲天清俊秀的臉龐上仍然帶着灑脫自恃的微笑,一字一句的道:“侯管家,莫非你要本王替你揭開蒙面不成?”
黑衣人似是嚇破了膽,戰戰兢兢的道:“你認錯人了。”
雲天清眉梢微挑,不屑道:“本王不會認錯人,就算你化成灰,本王也認得你,你就是湘王府的總管侯通。”
侯通?
這個名字鳳清靈沒有聽說過,可是湘王府她是知道的,倘若她沒記錯的話,慕容黛便是湘王府的郡主。她驀地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侯通見自己已被雲天清識破,索性一把扯下蒙面,大聲喝道:“不錯,老夫就是湘王府的總管侯通。今天本總管來此,就是爲了取鳳清靈的性命。”
雲天清瞥他一眼微微搖頭:“你殺不了她。”
侯通怒道:“現在她人在砧板上,我怎就殺了不了她?”
雲天清居然促狹的朝侯通擠了擠眼睛:“本王說過不行,你膽敢違抗本王的旨意嗎?”
這下鳳清靈弄不懂了,到底雲天清在故弄什麼玄虛,他究竟是敵是友?
侯通厲聲道:“我們王府與越王府素無瓜葛,還望王爺不要插手此事。”
雲天清斷然搖頭:“若是本王沒有撞見倒還罷了,現在本王在此,就容不得你們放肆!”
這句話顯而易見的表明了雲天清的立場,直到現在,鳳清靈才終於鬆了口氣,心中一喜,至少雲天清不是敵人,他還當自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