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榮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意,隨即昂首擡頭道:“王爺何苦要爲難下官?我王世榮戍守北疆已有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僅憑別人的誣告,便要治下官的罪,下官死也不服!”
雲天暮神色恬靜:“王大人言重了,我與昭王只想弄清楚北疆守兵減少的原因,你也知道北疆是國之重城,兵力銳減,想必大人也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王世榮嘆氣道:“下官身爲北疆的節度使,安能不知危機?”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雲天暮突然反問,“既然王大人口口聲聲說是別人污衊,那麼王大人可有證據證明?”
“這……”王世榮支吾起來,“即使有證據,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拿出來的。”
雲天暮冷靜的道:“好,本王可以給你機會,讓你找出證據證明自己,但是……”他眸光一擡,直瞳着王世榮道,“你要把你手中的證據先還給本王,這樣本王才能明辯是非……同時,對皇上也有一個交待。”
王世榮遲疑的看着他:“這可不行,倘若下官將這證據交還出去,你們豈不是有藉口治下官的罪。”
雲天暮搖頭:“王大人爲官多年,難道不知昭王的脾氣?他雖然衝動,卻也不是不明是非。而且……”他忽然嘆了一口氣,“王大人也應該知道皇上對昭王的器重,而且早就意屬將太子之位傳於昭王。難道大人還想爲了一已之私而得罪他嗎?”
這一席話說得王世榮面如土色,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但眼下情形,他也只能見機行事。
雲天暮又道:“你方纔雖然冒犯了昭王,但尚可寬恕,若是王大人肯懸崖勒馬,相信昭王不會爲難你的!”
但是王世榮根本不這麼想,他只知道,眼下徹底得罪了昭王,只怕難逃其罪。當下搖頭道:“王爺不必再勸,下官主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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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暮俊俏的容顏微變:“本王實不想傷你,若你非要一意孤行,只能……”他緩緩的伸出了手。
王世榮只憑剛纔的交手,已判斷出他的武功不在雲天澈之下,他現在急需逃跑,不然等雲天澈趕來,他只有策手就擒的份。當下虛晃一招,拔足……
雲天暮豈容他跑,當下振臂一呼,朝王世榮劈空就是一掌。
王世榮畢竟熟悉路況,見雲天暮發了狠,看到一戶人家敞着大門,竟而闖了進去……
雲天暮暗叫一聲糟糕,待他闖進宅子,已不見了王世榮的身影,只看到幾個濃眉粗眼的漢子,凶神惡煞般的守住大門,見他就問:“你是何人?爲什麼要擅闖民宅?”
“剛剛有人擅進宅子,我是來抓那人的。”
沒想到幾個漢子大吼:“你就是冒犯王大人的毛賊?看打!”
雲天暮有意亮出自己的身份,轉念一想,還是自宅院中退了出來。像這樣的邊陲城鎮,民風彪悍,這些老百姓又不明就裡,況且就算與這些人理論,只怕王世榮也早就從後門遁走,他還不是一樣拿不住人。
當下躍上房頂,查看王世英的行蹤,可他在屋頂上轉了很久,都沒發現他的蹤影,只好悻悻的跳下屋頂。恰在這時雲天澈也躲開糾纏趕到這裡,見他便問:“王世榮呢?”
雲天暮赫然道:“不小心讓他溜了。”
雲天澈氣得直跺腳:“你怎麼能讓他溜了!”
雲天暮卻不理會,只是問他:“靈兒呢?”
他這纔想起鳳清靈來,剛纔在大街上被人阻擋時,根本就忘了她,現在經雲天暮提及,才猛然想起,只怕鳳清靈還在富貴酒樓中。當下決定道:“她應該還在富貴酒樓,我們先回去找到她再說!”
待兩人趕回酒樓時,鳳清靈就站在樓外的臺階上,見他們空手而歸,忍不住臊他們:“兩個堂堂的王爺,竟然連一個貪官都抓不到?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雲天澈鐵青着臉:“什麼都別說了,王世榮畢竟是北疆的節度使,老百姓又不知他的罪狀,我們纔剛追到大街上,就被他們給擋住了。”
雲天暮說道:“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儘快趕到府衙,萬一王世榮調動兵力對付我們,在這北疆城中,豈不是被甕中捉鱉?”
“你說的對,我們應該趕回府衙。”鳳清靈見他們兩個都徒勞無功,料想王世榮決非等閒之輩,既然這樣,他們應該先奪下北疆的兵權,倘若當真謀反,也讓他無兵可調。
於是,三人匆匆趕回府衙。
這次雲天澈一回到府衙,便朝府衙中的官兵地出示令牌:“本王乃是當今的昭王,你們王節度使回府沒有?”雖說他們爲了雲聖蓮,沿途一直刻意隱瞞身份,但此刻,必須亮出身份威懾衆人。
官兵搖頭:“回稟王爺,我等沒見到王節度使回來。”
“那就把你們的府尹、都護全都叫來。”雲天澈其實很爲剛纔的衝動後悔,若他足夠鎮定,應該先拿住王世榮再說,現在讓王世榮給跑上,這事要傳出去,豈不是讓他沒臉。
過了一會兒,北疆的府尹、都護大都奉命而來,一個個忙着要行禮下跪,雲天澈擺了擺手道:“本王遇然來到北疆,卻在半路聽聞你們北疆守兵銳減,你們可知這是爲什麼?”
府尹上前奏道:“回王爺的話,王節度使掌管軍政,下官只是一介府尹,對軍情並不瞭解。”
有人上前說道:“王爺,此事……事關重大,我等不敢妄言。”
雲天澈冷然一笑:“是不敢妄言,還是知情不報?”
都護漲紅了臉,退下去。
雲天澈昂首看着衆人:“你們不說,本王也查到了原因,北疆守兵銳減,是節度使王世榮剋扣軍餉,士兵這才卸甲歸田,是不是?”
都護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伏地道:“王爺聖明。”
“之前本王已查到了證據,打算說服王世榮伏法,可他卻據不認罪,現如今本王再也不能容他放肆,傳本王的命令,全城緝捕王世榮……”
雲天澈的話剛說到這裡,卻見上都護趙嶽慌慌張張的跑進大堂,高呼道:“王爺,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雲天澈禁不住皺眉。
趙嶽回道:“王節都使帶走城內的守兵,叛出城去了!”
雲天暮暗叫一聲:不妙!
他最擔心的事沒想到已然成真,這下王世榮將北疆城內僅有的三萬兵力帶走,若是他再回過頭攻打北疆,城中無兵可戰,恐怕只能淪陷。
鳳清靈也暗叫一聲不好:早知這樣,她就應該阻止雲天澈他們,應該先到雲池取雲聖蓮再說,現在王世榮叛亂,想要儘快取得雲聖蓮,談何容易?
雲天澈勃然變色,大叫道:“還真反了!”他也在心中叫苦不迭,實在因他的疏忽大意,才導致這樣的局面。儘管雲天暮已經一再的提醒過他,可他還是沒有考慮周全,實在是他的錯。現在只能見機行事,當下安排:“傳本王的命令,緊閉城門,以防叛軍攻城。”
雲天暮則問府尹:“現如今府衙中大約多少人?”
府尹回道:“大約二百餘人。”
雲天暮又問大都護使:“大都護,你手下的侍衛,共計有多少人?”
大都護道:“回王爺的話,大約二千人。”
雲天暮微微點頭:“這麼說來,城中所有的守軍加起來,也不過二千多人,若萬一王世榮殺個回馬槍,我們如何應對?”
鳳清靈想了想,說道:“北疆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依我的之見,咱們趕緊給皇上派信,讓他調兵前來……而我們只能堅持守城,除此之外,別無它法。”她雖然對軍事一竅不通,但身爲現代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當下雲天澈和雲天暮兩人交換了意見,雖說他們此行是爲了採藥救治明帝,但北疆的情況如此危機,就算皇上知道憂心,也沒辦法。當下修書一封,讓八百里快騎將急信送到雲都。
除此之外,雲天澈將城中僅有的兵力安排部署,做好抵禦的準備。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世榮果然大軍壓城,黑壓壓的一片,將北疆城圍了個水泄不通。雲天澈在北門城牆引頸張望,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王世榮明明只帶走了三萬叛軍,怎麼如今大軍只怕有五萬之衆,這是怎麼回事?”
趙嶽道:“王爺,只怕王大人他勾結了北疆城外的番族,所以纔會有如此的兵力。”
鳳清靈看時,也嚇了一跳,但她沉吟片刻,即道:“看來王世榮是聯合番族,想一舉奪下北疆,我們要小心應對。”
面對此景,雲天澈反而添了一股豪情,問她:“靈兒,你怕不怕?”
真是笑話,她鳳清靈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當下昂首挺胸:“有什麼可怕的?”
“好!”雲天澈目露欣賞之意,“不愧是我雲天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