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醉臥月華中1
苦惱!該怎麼向白衣先生道歉,我錯怪了他,畢竟是我不好,從那天走後他就真的沒來看過我了,也是,一個主人對丫鬟如此也是仁至義盡了。
自從腿不軟了能下地了,我就琢磨着怎麼跟他道歉,總找不到機會,戀花不安排我工作,如夢讓我好好養着別出房間,可他又不來看我,不是大夫都要複診的嗎?
對,複診!是個好藉口,穿戴整齊向他的書房走去,一路上和家裡的傭人打着招呼,他們對我的稱呼都由原來的“六醜姑娘”變成了“每文姑娘”。我暈。。。
書房門口,我已經徘徊了好久都沒勇氣進去,自嘆,怎麼混到今天這個樣子,比見皇上還讓人緊張,白衣先生正在作畫,也不知道畫的什麼,聚精會神的樣子,應該看見我了吧?我這麼貿然闖進去好象不太好,如夢也不知道去那裡了?她不是應該在書房伺候的嗎?
正伸着腦袋往書房裡張望,又轉過身猶豫着,
“你還要站在那多久?”
一個貌似冷冷的聲音從身後的書房裡飄了出來,我轉過身,抱怨的看了他一眼,人家根本沒擡頭,繼續着手裡的動作,我略顯扭捏的蹭進了書房,立在他書案旁邊,這纔看清楚,畫的是工筆花卉,細膩工整的線條剛剛出了個雛形,一看就是一氣呵成的,白衣先生從容的放下筆,沒有繼續要搭理我的樣子,我的臉頓時有些燒,結巴的說:
“我。。。來。。。複診的。。。你。。。給。。。!”
我直接把手臂伸給了他,同時把頭扭向了相反的方向,一幅沒低氣的樣子,聽到他衣服的聲音,想是走了過來,接着,他掀起了我的衣袖,我依然倔強的扭着頭沒有看他,雪白柔嫩的手腕就暴露在他的面前,嬌嫩的皮膚配上那串雪白的硨磲手珠該是多麼惹眼,要是一般南方姑娘早就羞的不知道該怎樣了,而我?皮厚吧?
緊跟着,
緊跟着。。。。。。
緊跟着!!!
劇痛!一陣劇痛!
我被面前這個溫文而雅的書生(確定不是和咖啡同類)給咬了!
清晰而鮮紅的牙印就印在我的手腕處,手臂還被他捏着,我驚呆的臉配上驚恐而憤怒的眼神,因爲疼痛而咧着的嘴說不出話來,他到是沒事人似的,舔了下脣,滿意的看着我的反應,不懷好意的笑:
“看來知道疼!那就代表你的病好了!”
看他的臉真想上去抽他,可誰讓咱禮虧在先呢,我忍了!!!
惡狠狠的瞪着他看,
“現在我們兩清了!每文小姐。。。”
還是如此調侃的語調,真想。。。(握緊了拳頭)剋制。。。提醒自己一定要剋制住,做了個深呼吸:
“既然先生如此說,那我就安心了”
我用最溫柔的語氣回答他,輕輕的放下衣袖,揉了揉被咬的手腕,還真是疼,赫赫有名的白衣先生怎麼是這麼個無賴,
“還是要謝謝先生,我的頑疾才得以根治,不過,我要告辭了,明天就走!”
他的眼睛寫着瞭然,但還是有些許遺憾的表情,
“哦?明天?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他下了逐客令,我如何不清楚,可是。。。
“還我!”
我堅定的望着他,胤禎送我的匕首一直放在身上的,可清醒以後發現不見了,肯定是在吊我的時候掉了出來,他疑惑了三秒,馬上恍然大悟,從書櫥的擱櫃裡拿出了我的匕首,仔細端詳着可絲毫沒有還給我的意思,
“看夠了沒有?快還給我!”
我上前一步要從他手裡取過我的匕首,他身行一躲就輕易的避開了我的手,本來他就比我高很多,自從進宮,我幾乎就沒怎麼長個子,停留在一米六就幾乎不動了,和我同年的胤祥和胤禎蹭蹭的長到一米七多,並還有長的趨勢,嫉妒,面前的這位也比我高一個頭了,身型竟和四阿哥胤禛彷彿,想到他,心神一蕩,臉上暗淡了顏色,人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衣先生手裡的匕首發起呆來,他見我停住了手,好向有些失望,可能隱居太久了,他也希望能有人陪他解解悶,畢竟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年紀,可又爲什麼非要隱居呢?
“哎!好了,又生氣了?你的氣性真大,以後要自己控制情緒,不然傷的是你自己,喏,還你。。。”
我接過匕首,愛惜的輕扶刀殼,看着上面的寶石發着柔和的光暈,回憶起胤禎送我時的情形,
“誰送你的?”
“你怎麼知道是別人送的?就不是我自己的嗎?”我輕蔑的瞪了他一眼,繼續嘴硬,他到笑了:
“自己的不是這麼個珍惜的樣子,肯定是別人送的。”
被人看透的感覺真是即驚喜又恐懼,我繼續瞪他(眼睛都累了)
“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我明天就走了,順便告辭!”逃似的跑到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些什麼,回頭匆忙的說:
“我的名字是敏,不是每文!”我看到了什麼?他的眼神裡一絲絲留戀。錯覺!
還好他只發現了我的匕首沒看到義兄給我的印章,不然可要穿幫了,慶幸的收拾着東西,一樣一樣的放在包袱裡,單留了個玉鐲子拿給了大寶,可他不接受的樣子彷彿在說:是不是偷的?
“放心拿着吧,是我以前的主人賞我的。”
說罷硬放在他的懷裡,要說我也沒算蒙他,是康熙賞賜的東西呢,不過賞的多了也就不知道珍惜了,送給了大寶也算物盡其用,更何況他是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呢。
“就不能不走嗎?”大寶無辜的眼神,我無奈的搖搖頭,不敢擡頭看他,
“那我以後到那裡去看你?你家住那?給你寫信也要有地址呀?”
我衝他勉強笑笑,還好,書香世家到處都有筆墨,拿起桌上的禿筆寫了京城家裡的地址,吹乾了墨遞給他:
“寫信到這個地址,就寫敏四收就行。”
“敏?四?”大寶的眉頭是問號,我還差點忘了告訴他我的名字呢?
“呵呵,四是我的排行,我的名字是敏,每文敏,知道了?”他肯定的點點頭,轉身從點心櫥裡拿出油紙包好的點心,一看就是爲我準備的,拿出一樣就念叨一樣的名字,
“這包是什錦豆糕,能放的時間長,你可以留在最後吃,不過怕壓壞了,還是餓了就吃吧,這包是你平常愛吃的菊花酥皮和桂花酥皮,那桂花還是你救活的那棵樹上的呢,這包是狀元糕和狀元餅,知道你不愛吃糖餡的,我全都換成了豆沙餡。。。”
隨着他一樣一樣的唸叨,淚水也不停的在眼睛上堆積,終於,抑制不住的涌出了眼眶,心裡好象被什麼堵着不能透氣,這麼些年了,越來越害怕離別,離別的情緒總是那麼淒涼和感傷,從小的時候阿瑪出征,額娘去世,到後來我的進宮和離家,一幕幕都是三個字,不捨得!
還沒有走就開始思念了,要思念的人只增無減,從南下路上幫過過我的好心的馬車伕,客棧暗中幫助我隱瞞女身的小二哥,到現在的大寶,還有家裡的親人和那一堆愛我的和我愛的人,真真的不捨了,還有這一段安靜的日子,又讓我找到了家的感覺,那種安定的感覺真是我最最需要的,可箭已經在弦上,不能不發了。
“你能不能晚離開幾天?”身後冷冷的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語氣是冷的,可話是熱的。。。
“公子?每文姑娘。。。不不不,敏姑娘可以不離開嗎?”
大寶小心的看着白衣先生的臉色,白衣先生瞪了我一眼,
“誰也沒趕她走!是她自己要走,又不是我。。。”
他嘟囔的不在說下去,我白了他一眼,可你也沒說要我繼續留下來呀?還總欺負我,還咬我!
“馬上就中秋了,朋友們都會來到我這裡聚聚,那些花花草草的沒人打理,一時也請不到更好的花匠,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就留下幫工吧,工錢還和以前一樣。。。”
說到最後,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我不同意似的,剛剛趕來的如夢站在他身後猛給我眨眼睛,大寶也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到不好拒絕了,不是正需要個臺階下呢嗎?他要多大的勇氣纔會說這樣的話,在別人面前他可是高傲的很呢?我知道,我又贏了。
見我點頭,他也點了點頭,悶聲出去了,如夢好象得了寶貝似的衝我挑了挑大拇指,一幅天真俏皮的樣子,也跟着白衣先生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最近總有編輯找我VIP,我沒同意,就是不想辜負大家看文的熱情,繼續支持我吧!多多推薦和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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