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醉臥月華中4
“你的話當真？”
我詫異的聽大寶講述着嬌奴的事情，大寶一副說別人閒話樂陶陶的樣子，手裡還麻利的和着面，準備晚上宴會的點心，而我，爲了躲避墨通，幾乎一天都泡在了廚房，也終於知道了嬌奴的事情，她的哥哥居然是烏衣先生汪之警，而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從小和哥哥一起飽讀詩書，頗有才女的芳名，自從和哥哥一起參加過一次詩會見到了白衣後，便魂牽夢繞起來，提親遭到拒絕後，自尊心受了很大的打擊，無奈下，偷偷的跑出家，又隱姓埋名在白衣先生家當起了丫鬟，癡心妄想的單等公子能垂青自己。
“真是可憐呀！”大寶配合的嘆了口氣，抖了抖手上的麪粉，好象醒過來一樣，
“咦？阿敏，你怎麼還在我這裡？到前面玩去吧，那裡熱鬧，今天沒什麼規矩的。”
“怎麼？連你也嫌棄我了？前面都是些風流才子之流，我和他們沒什麼好說的，還不如跟你學做點心。”我假意生氣的樣子，大寶卻有些臉紅，好幸福的笑着，又垂下頭憨憨的說：
“看你說的，我巴不得你陪我呢，不過，前面的才子要是見了你，恐怕也要。。。呵呵。”
我知道，他是想說，我很優秀，根本沒必要自卑，真是個善良的人，
“我知道，可我更喜歡陪在朋友身邊，朋友更需要我！”大寶樂了，高興的打開蒸鍋，用筷子夾了好大一塊菊花糯米糕放在個小盤子裡，利索的撒了些芝麻和糖，憨笑着端給我：
“吃吧，你就坐在那裡好了，什麼都別沾手，別髒了你的新衣服，看着我幹活就行，做好的點心我先給你嘗。”說完一轉身忙活了起來。
多淳樸的人，多幹淨的感情，多自然的流露，心裡的暖流在四肢百骸裡升溫，久違了的感覺瀰漫在小小的廚房裡，心頭的甜蜜早已經超越了糯米糕的甜蜜，我眯起眼睛，滿足的看着認真工作的大寶，認真的吃着手裡的糕點，彷彿又回到了家，小小的我坐在廚房一角，口裡吃着姐姐偷偷拿來的雞腿，望着於嫂麻利的收拾着全家的飯，還時不時的回頭看我一眼，眼睛裡滿是笑意。。。。。。
我想家了，團圓之時人不圓，中秋最是愁結系，頓時惆悵感又佔據了心靈眼睛裡模糊了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寶蹲在我身前，擔心的看着我，我清醒了過來，理智馬上恢復了，遮掩的說：
“我沒事，就是想家了，人家團圓咱們還要幹活，”我假裝抱怨的朝大寶笑笑，
“阿敏，你不象我，我沒家了，沒親人，你有家，怎麼不回家呢？”我站了起來，
“是，早晚我要回家的，大寶，你不要傷心，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就象我的。。。哥哥一樣，好嗎？”
“哥哥？哥哥。。。哥哥，”大寶喃喃的重複着哥哥兩個字，終於，下決心似的重重說：
“好！我就當你哥哥！有什麼委屈哥哥爲你撐腰！”大寶和我笑做一團。
“兩個人在這熱鬧什麼呢？中午飯都散了，客人和公子都到書房喝茶去了，晚上的開在水榭，還不快去擺上桌子和花，家裡有客，都輕快點兒！”
戀花一邊訓着我和大寶，一邊用小盤裝上各色茶點，今天，她可是仔細的打扮了一翻，比往日的豔麗還多了些嬌媚，一早我偷看我墨通的時候，看見她周旋在各色文人墨客面前，落落大方，舉止得體，永遠掛着微笑，真是具備現代服務業窗口的要求。
和大寶吐了下舌頭，扮了個鬼臉就跑出了廚房，趁着沒人，我要趕緊把水榭小几上的花擺好，晚上是每兩個人共用一個小几，面對着水榭對面的亭子聽戲喝酒，演員的聲音通過水麪傳過來，更有水音的委婉，映襯水光賞月也更有情趣。
我在每個小几上都擺上一盆野菊花，每盆裡都不是一種顏色，嬌黃淡粉，夢紫素白，層疊搖曳，獨有情趣，在這個人工雕琢的空間增添了一絲自然野趣。
夜色降臨的時候，水榭裡都掌了羊角燈，對面要唱戲的亭子裡更是光影交錯，聽說今天表演的是烏衣先生的朋友，是個出名的藝人，本來人家是不出堂會的，可看他的面子纔來的，我偷偷的從花窗向水榭望去，舞臺上花人交錯，那伶人扮相嫵媚，在菊花掩映中卻有飄飄欲仙之態，
那些白衣的客人多是輕年，只一個是位50上下的先生，他們時而聽曲，時而連詩做對，墨通坐在他們中間絲毫不遜色，總有妙句引來陣陣喝彩聲，他從容的接過嬌奴倒上的酒，一飲而盡又引來贊聲不斷，還不時的用眼角瞟了她一眼，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嬌奴，她似乎並不反感墨通，反倒探奇般的偷偷打亮他，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是般配，可我不好現身，又怎麼幫他們倆個呢？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紅娘在世，怎麼總喜歡給別人拉媒牽線的，也許越是我自己得不到的，越是想讓身邊的人得到，絕對的逆反心理，以前我可不是這樣。
好不容易捱到宴會散了，我上去收拾花草，有人收拾碗筷，大寶湊過來扯了下我的衣服，我會意的和他去了廚房，他神秘的從一個角落拿出個大食盒，笑着告訴我，
“給你留的酒菜，晚上怎麼沒見你來吃飯呀？拿回去吃，早點休息吧！”
我只顧看墨通了，真的忘了晚飯的事情，笑着接了過來，道謝後回到我在花園一角的蝸居。
曲終人散後使人不免感覺到絲絲淒涼，看看月已中天，心想，別辜負了着月色，便搬了個矮几和一張躺椅，擺山大寶給的酒菜和點心，自斟自飲起來，感嘆，混的還真是淒涼，以前好歹還有個朋友陪着來杯咖啡呢！
心裡想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美好和暗淡的日子，想起和家人團聚的喜悅，心裡漸漸的糾結。
眼前的星光點點逐漸幻化成胤禛的眼神，那麼深邃卻永遠那麼憂慮的眼神，真想融化在他的眼神裡，替他化解那憂慮，溫暖那冰冷，曾記何時，放肆的在他眼神裡盪漾幸福，也曾用我芊芊素指爲他舒展緊皺的眉頭，而他則寵溺的任我開懷大笑，全然不顧及淑女的端莊。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擦不干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越圓滿越覺得孤單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路太長怎麼補償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在生長
不知道爲什麼，這首歌緩緩的哼了出來，那種憂傷也瀰漫到了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