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是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愛人了,沒有心疼她的召大哥了,她只有自己一點兒微薄的尊嚴了,她不能夠在失去自己的那一點兒微薄的尊嚴了。
她突然是覺得自己很無助,看起來自己是在這個時代過的風生水起,可是到底只有她明白,自己是多麼的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裡原本已經是被她熄滅的蠟燭突然又是燃起來了,崔扇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出現的光亮,這個光,她認識,當初她來這兒的時候就是這道光把她送來的。
難道是胡得仙來了?
然而事實證明崔扇希是沒有猜錯的,她的猜想剛剛是從腦海裡閃過,光亮褪去,便是看見西裝革履的胡得仙握着一隻蠟燭現在崔扇希的勉面前,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然而崔扇希卻是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面前這個一臉笑容的男人,當初她就是被這個笑容騙到了這兒的。
“希兒,怎麼了?一臉的怒氣。”胡得仙放下手中的蠟燭,纔是看了一眼崔扇希說了一句。
聞言,崔扇希並不理會他,只是氣沖沖的走到了一旁的軟塌上坐下了,纔是說:“你來這兒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啊?”
胡得仙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都說古代女兒都是柔弱的,這個崔扇希雖然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可是來了一個昭陵國這麼久了,也應該學到了一點兒古代女子的柔弱氣質啊。
怎麼他看來還是跟以前一樣,潑婦一個。
“哪能啊?我這不是看你想回去,剛剛又是找到了龍心,來特意來告訴你的嗎?”
“你來的可真是晚了一步,我已經知道龍心在哪兒了?”崔扇希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胡得仙才是說了一句。
面對崔扇希送給自己的白眼果,胡得仙只有照收不誤了,誰讓當初他把她哭狂騙到了這個地方來的呢,總得是要付出一點兒代價的不是。
胡得仙正是想要說什麼,卻又是聽見崔扇希的一句話,然而就是那句話讓胡得仙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了。
“胡得仙,可是爲什麼我是追着光亮出去的,你說的光亮的另一段就是龍心,可是光亮爲什麼是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呢?”
“一個人的身上?”胡得仙念念了一句,眉頭也是緊緊的皺成了一團。
“對啊,一個人的身上,而且我還看見那道光亮竟然是一下子鑽進了那個人的心口處。”崔扇希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胡得仙的異樣,繼續說了一句,說完又是從一旁案桌上面的果盤裡拿起了一個蘋果,也沒有擦一擦,更別說是洗了,直接就是一口咬在了上面。
“那個人是誰?”
“還能是誰,昭陵國的太子殿下安凌映唄。”崔扇希一邊啃着蘋果一邊回答着,折騰了一晚上,可把她給餓着了。
不過,她更加是好奇爲什麼那道光亮會落到安凌映的身上,還有龍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她要從這個時代回去只能夠靠着那個什麼龍心。
“希兒,你要回去,必須要殺了安凌映取了龍心。”只見胡得仙突然是走到了崔扇希的面前,伸手奪過了崔扇希手中的蘋果,一本正經的說道。
“殺了安凌映?”崔扇希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她雖然是埋怨安凌映拋棄誓言把她趕出了太子府,可是她從頭到尾也是沒有想過要殺了安凌映啊。
想到這兒,崔扇
希又是擡頭看着胡得仙,眼神裡充滿了詢問,她希望胡得仙是在開玩笑。
可是,胡得仙的下一句話卻又是讓她深刻的明白他根本沒有開玩笑,不僅沒有開玩笑,還很認真,很嚴肅。
胡得仙說:“那道光亮出現在他身上,又是鑽進了他的心口處,說明龍心就是他的心,你要回去,必須要取得龍心,而要取得龍心,必須要殺了安凌映。”
“可是,我沒想過要殺人啊,而且,安凌映是人啊,他的心怎麼可能是龍心。”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不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也是一樣來了這個時代。”胡得仙一邊說着,一邊低頭看着手腕上的手錶,繼續說:“我時間來不及了,先回去了,你要回去,必須要龍……”心,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胡得仙又是變成了一道光亮消失在了房間裡,不留一點兒痕跡,彷彿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而崔扇希卻是從軟塌上滑落到了地上,她真的是要爲了自己能夠回去就去殺了安凌映取龍心麼?可是,她真的是很想回去了,她不想留在這兒了。
這麼想着,崔扇希的心裡竟然是有了一番思量。
夜晚總是寂靜的,就像此時此刻的今夜,漆黑的天沒有一絲月光。崔扇希坐在院中,將頭埋在兩手之間,心裡有些不安。
“扇希?”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崔扇希把頭從手間擡了起來,扯了笑容:“召大哥。”
召冷從崔扇希身後繞了過去,坐在她的對面:“在想什麼?”
若是放在往日,崔扇希一定毫無保留的告訴召冷自己的想法,可是這一次……不行。
崔扇希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召冷也沒有多問什麼,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陪在崔扇希身邊,不管她心頭到底有什麼想法,好好陪着就是了。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直到一直放在桌上的那盞茶涼了,崔扇希才緩緩起身“召大哥,我先回房了。”
召冷沒有阻攔,點點頭,直到崔扇希進了房門才嘆口氣離開。
崔扇希進了屋子,一句話沒有說的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眼睛睜的大大的,腦子裡反覆回想着胡得仙說的話。若是能得到安凌映的龍心,那麼自己就可以回到現代了,可以看見自己的親人,朋友。
可是,真的下得去手麼?腦海裡浮現出安凌映的樣子,對自己好,對自己笑,一聲聲喚着自己希兒,她真的不想動手。
這一夜,崔扇希註定失眠。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崔扇希就起了牀,洗漱完畢之後崔扇希有些不知道要做什麼了,靠在門邊愣愣的看着外面兒的地面,就那樣直直的站在那裡,直到天都大亮了,崔扇希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在門口站了多久。
拍拍衣袖,回到房間將自己青絲散下,輕輕挽起一個普通的墜馬髻。最簡單的髮式,也是崔扇希綰髮綰的最好的一個髮式,在頭上輕輕簪上一個樣式樸素的玉簪,輕描黛眉,芊芊素手撩起多餘的碎髮,這才停了手上的動作,整理衣裳往前廳去。
至前廳,便瞧着召冷早就坐在桌旁,見崔扇希來了,召冷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崔扇希也不好意思再那樣垮着臉,勾脣一笑施施然落座。
召冷細心的將粥給崔扇希盛好,遞到她面前:“昨晚上你是怎麼了?突然就那樣,還把我嚇了一跳。”
召冷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崔扇希愣了一下,突然的就覺得眼眶有一些發紅,也只有她的召大哥能夠隨時關心自己了,埋下頭急急地喝了一口粥來掩飾自己泛紅的眼眶,含糊不清的打岔:“沒有,昨兒晚上就是太困了,可是又貪戀外邊兒的晚風,這才迷迷糊糊的在外面坐了那麼久。”
召冷心裡還是不相信的,但是卻還是不願意懷疑崔扇希,笑着用公筷給她佈菜:“我說呢,昨兒晚上就看你坐在那裡,和你說話你又不搭理我,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崔扇希裝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頭快速的喝着粥,喝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什麼事兒,擡起頭問道:“昨晚召大哥怎麼會突然想到來我房間門口?”
召冷的眼底劃過一絲狹促,卻是轉瞬即逝:“沒有,只是突然想看看你睡得怎麼樣,結果誰知道就陪你等了這麼久。”
崔扇希吐出舌頭好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擱下碗:“召大哥,我今天想出去轉轉,午膳的話我就想在外邊兒用了,你不必等我回來。”
召冷點頭算是應了,崔扇希勾了勾脣道了聲謝之後便回了房間。
房間門應聲關山,崔扇希的臉就垮了下來,強撐着笑實在是太累了。
之所以剛纔要告訴召冷自己想出去轉轉,純粹是因爲自己是想找一個地方獨自靜靜。本來崔扇希都已經編好了一個理由來誆騙召冷,結果卻沒有想到召冷竟然是沒有任何懷疑的就答應了,這種信任讓崔扇希從心底裡有點感激召冷。
但感激歸感激,崔扇希還是很快將自己身上繁瑣的衣裳換下,穿上了之前偷偷帶在身上的男裝,又散下了自己的墜馬髻,梳了一個男子的髮式。對着鏡子東瞧西瞧,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思慮片刻在自己右臉頰點上了幾個紅色的痣,這才滿意的出了門。
意料之中的,外面的集市上人來人往,雖不是趕集的日子,但是在京城這樣一個繁華的地方,這種事情倒也是常見的很。
崔扇希不得不慶幸自己身着男裝,又在臉上動了手腳,不然太子側妃的身份,且不說那些普通人家的人會不會認出來,就算是遇到了那些達官貴人亦或是稍微有見識一點的人,都是有可能被認出來的。
崔扇希手拿玉佩吊兒郎當的走着,從她身旁過的人都有些避之不及,因爲她那樣子實在是像極了一個紈絝子弟。
崔扇希的心情似乎也是因爲這件事兒變得好了一點,要知道在現代的時候哪裡會有這樣的經歷?她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會想當大哥之類的角色,因爲感覺是實在很不錯的。
晃晃悠悠的走到一間茶館,裡面的小二倒是非常熱情的迎了上來,一口一聲爺倒是把崔扇希叫的舒服得很,故意清了清了嗓子把聲音壓低:“上你們這裡最好的茶葉來。”
一句話說出來,倒是不免旁邊有些書生模樣的嗤笑了一聲,畢竟人人都覺得茶樓這地方應該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就算是那些達官貴人來了這地方也不會說什麼最好的茶上上來,這小哥看着衣着光鮮,想來也是一個爆發戶。
崔扇希覺得身後目光灼灼,卻是絲毫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搖着扇子,一晃一晃的到了二樓的雅座。
說是雅座,卻是因着茶樓安靜的緣故,座位與座位之間也只是隔了一張簾子,且每個位子都是臨窗的位子,倒是可以把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