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映停了下來,這正是湖心的小竹屋,他變得沒有一絲耐性的衝到竹屋跟前,不料,這個門一直打不開。
“扇希!”安凌映一手敲着門,大聲的在門外喊叫着,他是希望能在第一時間聽到崔扇希的迴應聲,這樣,他才能安心。
可是,沒有任何聲音。
安凌映用手裡的劍一下劈開了那個竹子做成的木門,他飛速的衝了進去。藉着點點的火光,在房間裡摸索尋找着。
突然,安凌映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跟前,因爲在他眼前的不是崔扇希,而是,一個水晶棺材。
安凌映走到棺材跟前,顫抖的手輕輕地打開了棺材,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面,崔扇希安詳的表情,躺在裡邊,那麼安靜的樣子,讓人心疼。
不知什麼時候,有滴淚劃了下來,順着安凌映的鼻尖滴到了棺材裡人兒的臉上,那麼清冷美麗的臉眸,現在卻那麼安靜的在沉睡。
“扇希!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嗎?”安凌映近乎絕望到崩潰的表情看着棺材裡的人,他沒有想過,崔扇希會死。
“扇希,我來帶你回家!”安凌映的表情有些決絕,他把崔扇希的身子從棺材裡抱了出來,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是有這樣的畫風,漆黑的湖心亭裡,絕美的男子抱着一具冰冷的屍體,有些詭異又哀傷。
安凌映正要往出走的時候,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股濃密的燒焦味,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氣味,只是抱着身上的人往前走。
不料,燒焦的味道越來越大,剛纔那個划船的女子穿了一襲紫色的紗衣出現在安凌映眼前。
“太子爺,崔扇希被毒蜘蛛傷了,現在只有我可以救她,否則,她根本活不了!”紫衣女子高傲的笑了笑,似是要看安凌映接下來會放低身段來求她的好戲。
但安凌映拿起上中的長劍,在紫衣女子毫無防備的時候,一劍刺了下去,之差一寸,就可以要她的命了。
“把解藥交出來!”安凌映的聲音更清冷了,根本聽不出他的情緒是什麼。那把劍就那樣直直的插在紫衣女子的心臟口。
安凌映很愛崔扇希,但是,他也更討厭這種威脅自己的人,要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面對敵人,他一定會毫不留情!
“呵呵!你就是寧願我死都不願意求我嗎?”紫衣女子仰天長長的笑了一陣,“我從來都不怕死,現在有你安凌映最心愛的人給我墊背,我想在黃泉路上,自己一點也不會寂寞!”
安凌映冷笑了一聲,“你真以爲我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嗎?就算你不救扇希,又用這麼卑鄙的手法對付我也無所謂,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臉上突然有種讓紫衣女子覺得恐怖的表情,“我的劍上也有毒!”
安凌映咬牙切齒的冷笑一聲,“死法當然沒有你給扇希的那種安逸了。只是讓你每日子時心力交瘁到死,但卻死不了,再配上你最喜愛的麝香,可以加速這種毒的滲入!”安
凌映看着懷裡還在睡着的人兒,又平靜道。
“最終,你不會那麼容易死去,會成爲我的傀儡!失去一切心智!”
“你夠狠!”那紫衣女子驚恐的看着安凌映,她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安凌映是城府很深的,但是,爲了崔扇希,卻如此的心狠手辣,而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安凌映把那隻劍拔了出來,嘴角變態的揚起了一個弧度,“你欠扇希的,我要上千倍上萬倍的討回來!想死!沒那麼容易!”
“好!”那女子乾脆的答道,她不能想象着下半生去做一個傀儡的生活,與其那樣,倒不如一死,但是,她的主上還會原諒她嗎?這一切,都只是主上的意思,抓住太子的軟肋,使他被控制被操作,可沒想到,自己破壞了一切計劃。
“那隻白色的鸚鵡,它的血,可以救回崔扇希!”紫衣女子捂住胸口,因爲快到子時了,她能感受到那種錐心的疼痛,“你也給我解藥!”
安凌映看着停在紫衣女子肩上的那隻雪白色鸚鵡,用了身上的另外一隻小刀刺了下去,那鸚鵡疼痛的叫了一聲,就變成了崔扇希的藥引子。
安凌映把鸚鵡的血滴到自己的手上,又餵給了崔扇希,不一會,崔扇希的嘴裡就吐出一口黑血來,但神智還有些沉迷,沒有完全恢復。
安凌映又滴了幾滴血餵給她喝,等到把所有的黑血都逼了出來,他才放心的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看到她疼痛的漸漸彎曲的身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給我解藥,太子!快!”紫衣女子因爲疼痛,只能把身子蜷縮在地上,她從來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麼劇烈的毒。這個男人真的太狠了。
安凌映說到做到,他從兜裡又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然後扔給那女子,看都不看一眼,等到了門口處,纔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回過神來,“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不管他是誰,動了我的人,就是找死!”
說完又是一個起身,安凌映抱着懷裡漸漸甦醒的人飛了起來,不過一個時辰,就回到了客棧。
安凌映小心翼翼的抱着懷裡的人,他的心裡全是責備,他在責備自己。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那麼輕敵,不去相信什麼採花賊和那個所謂的婆婆,是不是扇希就不用受這種苦了,更不用這麼冒險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他感到深深的抱歉,把崔扇希放到牀榻上,崔扇希沒有醒來,他就一直守着,自己又燒了熱水不停的給她擦洗着,等崔扇希朦朦朧朧的說自己渴了的時候,他又急忙起身去端水過來給她喝,剛端過來水,那牀榻上的人兒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安凌映變得很焦躁,他開始擔心崔扇希就這麼永遠都起不來了,自己拉着椅子坐在她旁邊,一刻都不想離去,眼睛也不想眨一下,他想要看着她醒來。
看到她醒來的時候,他纔會安心吧,可是,她爲什麼就不醒來呢?
安凌映又拖了客棧老闆找來當地的郎中,那人看
了崔扇希的病情,開始搖頭。
“到底怎麼回事?”安凌映的表情快要把那郎中給吃掉似得,怎麼會這樣呢?那個紫衣女子不是已經給他了解藥嗎?而且自己眼睜睜的看着毒血被逼了出來,爲什麼崔扇希就是醒不了呢?
“非也非也!”郎中眯了眯眼睛,看着牀榻上的崔扇希,“這位姑娘應該是被毒蜘蛛咬傷了。但您確實已經給她把毒逼了出來,至於爲什麼還沒有醒,大概是因爲那時候驚嚇過度,再加上她的身子很虛弱,所以,才這麼一直睡着,也或許……”
“或許什麼?”安凌映急切的問道,他現在不許有任何意外發生,不許崔扇希就這麼一直睡着不理自己。
“或許是她自己不想醒來吧!”郎中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受到了驚嚇,不敢面對現實,所以不醒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隨後郎中又開了一些補藥給安凌映,安凌映粗略的看了一下,又讓客棧的小二張羅着去買了那些藥,自己則還是一動不動的守在崔扇希的牀前。
他開始變得沉默了,他有些怨恨自己了,崔扇希是怕蜘蛛他知道,隱約的聽她談起過自己以前和蜘蛛的一段經歷,可是爲什麼,那個女人要把扇希最害怕的東西給她看呢?讓蜘蛛來傷害她?
爲什麼這一切非要讓她來承擔,如果這一切都是自己在承擔多麼好,那麼,扇希也不會這樣昏迷不醒,原本那些人要對付的就是他啊,扇希現在卻在爲自己承受着這一切不應該有的痛苦傷害,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
安凌映越想越覺得內疚,他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崔扇希的臉,那張清麗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似乎一點點都感受不到身邊人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
“扇希!對不起!”安凌映抱歉道,只是看着牀榻上的人,自言自語,即使那個人沒有給他一點一滴的迴應。
“對不起!扇希你知道嗎?”安凌映頓了頓。“你在的時候,我要求的很多,我希望從你身上拿走一切,因爲我知道你是屬於我的,我恨不得一刻鐘都不離開你!”
“你在的時候,我看到你開心我會開心,看到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你的善良,你的脆弱,我都在腦海裡記着!”安凌映的眼睛裡不知什麼時候又氤氳出了霧氣。
“可是現在,你躺在這裡的時候,我就什麼也不想了,只想你醒來,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哪怕是隻是站在我身旁,靜靜的讓我看着,聽見我的聲音,只是聽聽我說的話!我,就很知足了!”
安凌映的眼裡,淚終於滑下來,他輕輕的閉上眼睛,把頭低了下去,慢慢的親上了牀榻上人兒的小脣,像是生死之吻,又像是一種道別的吻。
“你說的是真的嗎?”忽然,安凌映起身,怔了一下,剛纔沒有聽錯,是崔扇希的聲音。
崔扇希還有些虛弱的樣子慢慢的睜開眼睛,費力的用雙手抓住了安凌映的手,“我很想你,凌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