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景色,不一樣的心情。
這就是了悟現在的狀態。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像之前那樣穿過這枝繁葉茂的叢林之地,鼻翼間瀰漫着各式各樣泥土的芬芳。
她甚至看到不合時宜的蝴蝶在空中飛舞,輕盈的翅膀在偏偏起舞。
心緒不由得開始紛飛。
了悟突然覺得,開心與否,只不過是一念之間。
同樣的心情,兩種處境,現在了悟就覺得自己身邊有千千萬萬雙眼睛,盯着她前行。
現在的她倒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焦急的心情,她所擔心的就是岑默和老頑童還有婧兒的安危,不知他們幾個現在到了哪裡,有沒有同她一樣,來到一個雖然陌生但是並不危險或者說還沒有發現危險的地方?
當然,了悟的心裡最擔心的還是她永遠都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的那個人!
了悟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做了什麼事,那殷紅的鮮血一直在她眼眸中轉動,在她的身上流轉,像一條條的血鞭,在笞打着她的身體,更煎熬着她的內心。
了悟不敢去想謝文才,她還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會有人路過那裡,發現他,並且救治。
但是,了悟同樣也知道,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真是微乎其微。
他們在這個鬼地方待了許多天,不止沒有逃出這個鬼地方,就連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闖入的人,都沒有發現!
了悟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了悟也沒有辦法讓她的腳停住,只能任由自己的腳被人控制着繼續前行。
還是跟上次一樣,了悟走過了那頭頂上一片片地翠綠,過了那假山流出的小小的過道,也走過了那佈滿青苔的臺階。
跟上次一樣,不過這次沒有人打開那佈滿青苔的臺階上面的那扇門。
了悟在那門口站了很久,準確的說,是幕後主使在那扇門前面站了很久。
似是疑惑要不要進去。
了悟心裡也在忐忑,不知道進去之後,裡面到底是什麼,還是那個中了攝體術的那個小女孩,還是其他的什麼。
她統統不知道,只知道,面臨自己的要麼是生,要麼是死,要麼是生死不如。
應該不會有除了這兩條之外的第三條可能了吧,了悟想。
正如了悟所想,等待着她的不會是死也不會是生死不如,她不知,這次的安排,這精心複雜的設計,只不過是木南爲了能多看一眼了悟,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哪怕一刻,而做出的一切!
包括江淮,包括江瑾,這些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只是一會兒,只是待一會兒便好。
於是了悟的手將門輕輕推開。
映入了悟眼簾的仍是十分熟悉的場景,不一樣的是,那個叫江瑾的小女孩並不在,而且,也沒有了江淮。
屋子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唯一讓了悟覺得不舒服的便是鼻翼間十分熟悉的桂花香氣!
就是這股桂花的香氣讓她失去了除視覺外所有的直覺,像一個活死人一般,第二次嗅到桂花的香氣時,了悟的腿已經有了直覺,雖然,她還是不可以動,但是要比那種明明在動,卻彷彿不是自己身體的感覺要好多了,至少一部分身體已經回到她手中了。
這一次嗅到桂花香氣,了悟沒有忘記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其他的感覺。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依舊是那具酸痠麻麻的身體。
而且,讓了悟撐不住的是,一股眩暈的感覺漸漸襲來,了悟覺得自己腦袋裡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奔騰的了悟就要支撐不住了,了悟設法保持住自己的清醒。
想着這次該又是被人下藥了,就算她在自己的胳膊上扎兩三針都一點兒用都沒有。
不出意外的,沒多久,了悟就暈過去了。
這次了悟暈的位置還很是特別,是暈在正衝門口的大牀上。
了悟在暈倒之前對這大牀還保留一定的感覺,暖暖的,軟軟的,就像是躺在棉花上,舒服至極。
了悟沉睡過後,一個身影緩緩打開木門。
那人一進門口的瞬間,桂花的香氣便消失了,很快,不留一點兒痕跡。
來人正是木南,他筆直地站在離了悟不到三尺的地方,靜靜地看着了悟熟睡的身影。
彷彿只是這樣看着就已經足夠了。
緩緩地,頎長的身影在了悟面前蹲下,來人似乎是想近距離的看看了悟的模樣,又像是想要將了悟的樣子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房間裡沉默了許久之後,頎長的身影漸漸開始挪動,寬衣解帶,最後只剩下褻衣將了悟抱到整個牀鋪的正中央。
和着被子,將了悟捲到他懷裡。
若是了悟清醒,一定會對眼前的狀態大吃一驚,或者甚是羞赧。
但是現在了悟睡熟了,一點兒自己的意識都沒有了,所以了悟身後的人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對她。
頎長的身影毫不吝嗇的伸出自己的雙手,一停不停地撫摸了悟的臉蛋,尤其是那麼醜陋的模樣。
“要是不讓你離開我就好了,反正都是早晚要知道的,我爲什麼就不敢告訴你呢!”
仔細聽,竟然是了悟曾經的師父,那個一度傷透過她的心的人。
木南眉頭緊皺,不停地摸索了悟受過烙痕的地方,每摸到一個傷疤,木南就會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傷疤,要自己記住,這些都是因爲他的失誤才導致了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當初就不應該把了悟送出去的,如果不把她送出去,謝文才就不會找事情,了這些事情通通都不會發生了。
看着了悟臉上傷痕累累,了悟就恨不得掐死謝文才,謝文才盡然沒有好好照顧了悟,竟然,了悟的臉上還有傷痕累累的傷疤,真不知謝文才到底幹了些什麼,竟然連這點兒都照顧不到。
“不要怪我!空檔的房間裡,只有木南一個人在說話,顯得無比的詭異。”
木南知道,他不敢在了悟面前這麼對她,也不敢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他只是想抱她一抱,哪怕她現在是已經睡的深沉。
他也很享受此刻能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