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也覺得秦妙今天有些胡鬧了,走上前來,想要把小嬰兒抱走。
可是秦妙哪裡肯放手,她好不容易在這個小女嬰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破綻,今天若不趁熱打鐵將事情驗證清楚了萬一這小嬰兒日後僞裝起來深藏不漏想要再試探什麼就難了。
於是秦妙緊緊地抱着那小嬰兒死活不撒手,嘴上快速的詢問:“公元2015年?”
小嬰兒的眼睛裡顯出幾分懵懂,顯然不知道秦妙在說什麼。
秦妙再次詢問:“中國人?”
小嬰兒不明所以的皺了下眉頭。
秦妙鬆了口氣,同時鬆了緊緊地抱着嬰兒的手,讓爹將這個小妹妹給送到了孃的懷裡。
李氏一面安撫地拍了拍小嬰兒,一面對秦妙說:“妙妙,你現在還小,等你再長大一些了再來抱妹妹。”
秦妙笑了笑:“我知道的娘,你放心,剛纔我是在逗小妹妹玩兒呢。”
秦峰不由撫了撫秦妙的腦袋,笑道:“你這丫頭,居然也有頑皮的時候。”
“爹爹這是在怪我平日裡太聽話懂事了?那好,以後我就頑皮一點。”秦妙玩笑着說。
李氏寵溺的看了眼秦妙,只感覺這輩子自己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有這幾個孩子。
“爹孃,你們慢慢聊,我吃早飯去了。”秦妙起牀晚了,昨晚練功又消耗了不少體力,這會兒正餓得厲害。準備回去廚房吃早飯去。
離開房間的時候忍不住又朝着李氏懷裡的嬰兒看了一眼,正好那嬰兒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過來。秦妙撩起簾子,走了出去,繞過一道屏風,出了爹孃的臥房門。一面朝廚房走,一面琢磨着,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那小嬰兒不知道公元紀年也不知道中國,顯然不是穿越者,難道說,一切都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秦妙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不想再琢磨這件事情。進來廚房,盛了飯夾了菜,狼吞虎嚥的吃了一大碗終於不餓了。
放下碗筷的時候纔想起來今天早上起牀後見着了爹孃和四姐還有個小妹妹,卻不見大哥和二哥,於是問四姐:“大哥二哥去哪了?”
秦妙媛回答說:“他們一早就去鎮上抓藥了。娘害怕小妹妹再犯病覺着抓些藥回來吃着比較踏實。”
“哦。”秦妙應了一聲。
秦妙媛這會兒已經忙完了廚房裡面的活兒,見秦妙這會兒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便建議說:“咱們去翠翠家裡玩吧?”
秦妙原想回房間補覺的,可是這大冬天的睡瞌睡會越睡越瞌睡,還不如跟着四姐出去串門子。翠翠家只有他們父女兩個,翠翠爹是個好性子的人,每次去串門子老伯都很客氣。
姐妹兩個穿了斗篷,出了院子,一路朝着翠翠家裡走去。
這個時空的冬天沒有溫室效應,也沒有熱島效應,北風一吹,那叫一個刺骨寒冷。這時節人們很少出門,大多呆在家裡面做活。而家裡面能做的活兒,除了針線活兒就只有搓麻繩兒,紡棉線,
條件好的有織布機的還可以織個幾匹布拿出去賣。
翠翠顯然是個閒不住的。家裡就只有兩口人,針線活兒沒什麼好做的,她不知道從哪裡借了個紡車,每天在家紡線,一堆線能換幾十個銅板呢,手上麻利一些,換來的銅板足夠她父女兩個過個好年了。
秦妙跟着自家四姐到了翠翠家,翠翠一番客氣無比的端茶倒水之後便又坐到了紡車前開始紡線。
秦妙小半年不在村裡,所以自家四姐和翠翠聊着村裡面的家常時也插不上嘴,只坐在一旁盯着那紡車發呆。看着翠翠家的紡車不由想起來大狗給設計的紡車。也不知道大狗給改良的紡車好不好用,等年後去了縣裡最好還是找個工匠按照那設計圖做一臺紡車再做一臺織布機,切切實實的實驗一下才好。
秦妙想着這些的時候,秦妙媛和翠翠的話題已經聊到了紡出來的棉線的價錢上面。
提到這紡出來的棉線的價錢,翠翠就忍不住抱怨了:“紡線的功夫下的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因爲棉花的好賴不同,紡出來的棉線的價錢也不同。我家沒種棉花,這棉花都是從收線的人那裡拿的,質量不怎麼好,線老是斷不說,紡出來也拿不到好價錢……”
秦妙媛安慰說:“咱們這一帶多是中麥子和稻子,種棉花的不多,依我看,能有這麼個掙錢的路子也不錯了,你也別挑揀。”
秦妙卻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因爲她聽到了剛剛翠翠和自家四姐的對話,想起來自己的空間裡面那麼一大片肥沃土地,正好可以種棉花。
並且翠翠有幾句話提醒了她,紡線的功夫下的是一樣的,就是因爲棉花的好賴不同,出來的棉線的價錢也不同。同樣的道理,想要什麼樣的布,追溯到源頭,可以在棉花上面做文章。
想法再發散一點,想要彩色的不掉色的布,直接用有顏色的棉花來紡線織布就好,這樣布織好了就可以拿出去出售,不用再泡染缸上色風乾。如此就避免了天氣不好,梅雨時節染出來的布難以風乾或者幹得不透的難題。
並且用帶顏色的棉花紡線織布,可以根據織布人的手藝織出比較美麗的圖案來,這樣的圖案比印刷上去的要靈動許多。
這樣大膽的設想,放在別人的身上或許只是臆想或者毫無意義的幻想,可是在秦妙這裡卻有着很強的可行性。彩色的水果她都種出來了,要種出彩色的棉花簡直不要太簡單哦!
想透了這一層,秦妙頓時激動的躍躍欲試。年前一直困擾着她的布匹風乾的問題得到了解決,而且還能提高元色布莊中布匹的獨特性。
最重要的是不用找什麼供貨商進貨,自己種棉花自己紡線自己織布,出了僱傭一些工人之外,其他的都能自己說了算。再不會因爲供貨商不給供貨而愁得睡不着覺了。
至於種棉花,等在空間裡面培育出了好棉種,在縣城的郊外買上一個莊子,秦妙自己一個人就能種出棉花來。
秦妙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可行。想着真要按照這
個法子經營元色布莊的話,那就和當初經營太豐糧店時的情況差不多,一切原料來自空間,成本壓縮到最低,收進來的每一兩銀子都是淨利。
至於工人工錢,每一匹布價格上浮個半兩銀子就足夠支付工人工錢了。
這是一樁怎麼算都很賺的生意。
翠翠和秦妙媛聊着天呢,冷不防的發現秦妙笑得兩樣放光,忍不住調侃:“妙妙你這小妮子想什麼呢,瞧瞧這一臉的奸笑。”
秦妙調侃回去:“去,我這哪裡是奸笑,我這是得意的笑。”
秦妙媛忙問:“小妹想着什麼了笑得這樣得意?”
“自然是想到了一條賺錢的好路子。”秦妙這次是真的得意了。
翠翠半是欽佩半是玩笑的看着秦妙:“你這妮子就是腦瓜子靈活,掙銀子跟掙豆子似得,眼睛都不帶眨的,快說說看這又找到了什麼賺錢的好法子?”
秦妙回答說:“這個得保密,先不能告訴你。不過翠翠姐你要是不嫌縣裡離家遠,過完年之後可以跟我一起去縣裡。不差錢的。”
翠翠回答說:“什麼家不家的,我家就我和我爹兩個,我爹在哪哪裡就是我的家,真要去縣裡的話我就把我爹帶上。在哪裡還不是一樣的過活?”
秦妙想想,好像也是這個理。唐家莊這邊多數人都是租的地主的地種,沒有自己的土地,房子又破,還受窮,對於翠翠來說還真不如帶着老爹去縣裡,到時候父女兩個攢錢買個小院,就等於是安了家。
大熙朝剛開國沒幾年,老百姓的戶籍管制比較鬆。秦家都能從齊州來到這唐家莊裡安家落戶,翠翠同樣的也可以帶着她老爹去縣裡過生活。
這麼一想,秦妙便對翠翠說:“你先考慮一段時間,過完年之後若是你決定了跟我一起去縣裡,那我們就一起出發,去縣裡。”
秦妙的心裡自然是希望翠翠能跟她一起去縣裡,若是明年紡線織布的作坊真能開起來的話,少不得要僱傭女工,僱傭陌生人遠沒有翠翠這樣知根知底的讓人放心。
說到最後,鬧得秦妙媛也想去縣裡了。原本她對唐縣的記憶並不好,因爲當初逃亡的時候她家裡人就是在唐縣染了時疫死掉,她自己也是在唐縣被人牙子拐了的,在人牙子那裡吃了很多的苦頭,她的記憶裡面唐縣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可不知道爲什麼聽秦妙說的唐縣卻好像是個很是舒適的地方,開店做生意,貨都沒擺上來就被人預先訂購了。好像那布不要銀子似得。
秦妙媛很想看看那唐縣是不是當真如秦妙說的那般,她也心動了,想跟着自家小妹一起到縣裡去。可惜娘纔剛生了小妹妹身體虛弱,大哥二哥和妙妙一走,家裡總得留着人幫着做飯帶小妹妹。秦妙媛一時走不開,只能日後有機會了再去縣裡。
姐妹兩個從翠翠家回來,吃過午飯後沒多久秦家兩兄弟就從鎮上抓藥回來了。
煎了藥給小妹妹餵了幾天之後,這一年的除夕便到了。
(本章完)